第166章 重回余家
靳年拉著餘生的手，坐到一邊，剝了一個荔枝送進餘生的嘴裡。「我們，這樣挺好的。其實，有的時候，我倒是希望她什麼都不要記起來，這樣，那些傷心的事情，也都不會再記得了。」
說著，靳年摸著餘生的頭髮，寵溺地看向她。餘生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終於能夠稍微接受他的碰觸了，靳年對於這一變化，看在眼裡，甜在心裡。
「其實，我，我打算和路銘出國了。」韓俊在一邊沉默了半晌，齒縫間流露出的無奈，顯而易見。「之前，因為和他的事情，餘生一直陪著我。現在這種情況，我本不該走的，可是，路銘他家出了點事情，他要出國，我想和他一起，順便也可以幫忙。」
靳年了解地點點頭，「其實，要是生兒現在清醒的話，我想她也一定會贊同你的。生兒現在除了神智上面還想不起來事情，但是，其他方面沒有問題。我也一定不會讓生兒出半點差錯的。」
韓俊慢慢地走到餘生的面前，蹲下身子，跟餘生平視。性情溫和，「餘生，我是韓俊。雖然，不知道你還能記得些什麼，但是，我們永遠都是最親近的人，不是親人甚是親人。」
聽到親人兩個字的時候，餘生又開始渾身發抖，嘴唇哆嗦，雙手插入頭髮之中，瘋狂地大聲叫著，整個人顯得很痛苦。「不是，我不是，不要，不要，我不是，不要！」餘生不停地重複著這兩句話，靳年趕緊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裡，害怕她傷害到自己。
餘生掙扎著，「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是！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靳年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很是難受。「生兒，我是你老公，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是我老婆，是我妻子，生兒，我們不要拋棄對方好不好？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我在這裡，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到你！」
靳年抱著餘生的臉頰，逼迫她看著自己。「生兒，你很痛苦。可是，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呢？我在這裡，你好好看著我，睜大眼睛，我是靳年，你愛的人，你的老公。」
餘生想要掙脫他的控制，頭不停地搖晃著，嘴巴裡面說著胡言亂語。「我，我難受。不要，不要。我不是，好臟，臟，臟。」餘生一邊說著，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靳年一把摟住她，緊緊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我不管，即使你再臟，我也不會不要你的。如果，你介意你髒的話，那麼，我也讓自己處在染缸之中，染到足夠為止，生兒，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韓俊站在一邊，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引起餘生這麼大的反應。碧霞拍了拍他的肩，「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過自責了。她現在這種狀況，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因為什麼事情爆發。」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那幾天只顧著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不會這樣的，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只要不開心，傷心難過的時候，她都會跟我講的。估計這次，是因為悶在心裡，讓她自己極度壓抑。」
「所以，她才會這樣的。」韓俊見自己站在一邊幫不上忙，只好退回到原來的地方，以免自己再一個不小心，就會再次引發她的瘋狂。
碧霞聽著韓俊自責的話語，心裡也有點堵。「那天早上，我問過她。她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我告訴她，說你要她想好措辭，該怎麼解釋。她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我覺得，這些都是她的私事，尊重她的選擇。只是，沒有想到，一轉眼，餘生就變成了這樣。」
靳年抱著剛剛歇下來的餘生，喘了一口氣。餘生眼睛閉著，估計是鬧夠了，也累了，整個人呆在靳年的肩上休息。「哎，這件事情，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以後像是，關於身世那一方面的事情，不要再說了。」
謹言緊皺著自己的眉頭，「她這樣的狀況，也不能長久這樣啊。如果哪一天，控制不了了，她一定會傷害到自己的。有沒有去看過醫生？醫生怎麼說的？」
「沒有。她不能看見陌生人，否則，又不知道會怎麼樣。她只是受刺激了，我相信，只要把她心中的那個結，給解開了，就沒有事了。」靳年搖搖頭，解開？又談何容易！
她的身世，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開始以為，餘生會是餘二爺的女兒，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面出生的。她的父親是誰，他一點也不清楚。本來之前靳科那件事情，就一直橫亘在她的心裡。
那天在那診所門口看見她，他心裡就有數了。別看餘生平時大大咧咧的，整天嘻嘻哈哈，其實，她的內心很敏感，一有個風吹草動，總會緊張地跳起來。而且，每天腦子裡面總會想很多有的沒的的東西，然後還一直往壞處想。
他從來都沒有碰過她，以前有一次，她問過，是不是嫌棄她？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只是嫉妒，他瘋狂地嫉妒靳科。他不敢輕易地在自己的傷口上面撒鹽，但是，卻沒有想到，倒是灑在了她的傷口上面。
「這件事情，跟余家有關。我會再帶生兒去余家的。索性的話，就住在那裡了。所以，這段時間，店裡的事情還要麻煩碧霞和你們大家了。」靳年心裡已經做了決定，既然是余老爺子把這件事情抖出來的，那麼，肯定還會有其他什麼沒有說清楚的。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吱一聲。」穆錚看著靳年和餘生逐漸遠去的背影，在後面大聲喊了一句。這句話，在他的嘴裡已經醞釀了很久了，只是，他的這個兄弟，脾氣他還是很了解的，要是別人幫了他，他的面子上面會過不去的。所以，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口。
靳年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謝謝，我知道的。」這兩個字裡面包含著什麼，他們都很清楚。這是真誠的，帶著真心去感謝的。
餘生黏糊在靳年的身上，幾乎是在開車的時候，也要掰著靳年的手指。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餘生的臉上，側面被頭髮擋住，留下一片陰影區，好看極了。餘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著，然後合上，再繼續。來來往往，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靳年好脾氣地任憑她玩著，現在，只要她能夠心情好，不會癲狂，他就感到安慰了。余老爺子對於他們二人的再次到訪，一點也不吃驚。拄著自己的拐杖，從書房出來。
對著跟著自己幾十年的老管家吩咐，「先去給他們小夫妻兩個準備一間房，以後，這間房，就是你們的卧室了。餘生這丫頭，我和老二都有打算，收她做個義女，你覺得怎麼樣？」
靳年一愣，「義女？」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語，「余老爺子，說實話，我很不相信那天你們說的那些話。不過，生兒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我必須要得到保障。你也知道的，我如果真的想要去調查一下當年的記錄，肯定會有蛛絲馬跡可尋的。」
老爺子眯了一下眼睛，「你在，威脅我？」靳年趕緊擺擺手，「怎麼可能呢？我還沒有那個膽量來威脅余老爺子你。只是，事實，我很需要。老爺子，考慮一下吧。時間很充足，在你還沒有想好之前，我們就暫時住在這裡。天天出現在你的面前，然後時時刻刻地提醒你，該做些什麼了。」
「當年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過你了。現在，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是，你們在這裡等再長的時間，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老爺子的態度很堅決，靳年知道，從他這個突破口，肯定會有困難。但是，如果現在他這裡談一下，再去找其他意志不堅定的人，那麼，肯定會有收穫。「老爺子，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現在的醫學。親子鑒定這個東西，我不是太相信。」
老爺子看了靳年一眼，心裡打著鼓，聽著靳年說的這些話，他開始動搖了。「你為什麼不相信，這些可都是鑒定出來的。能做得了什麼假？」
靳年點點頭，「老爺子說的不錯。只不過，以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卻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指不定這中間那些環節出了差錯的，萬一弄錯了，豈不是問題大了。」
老爺子一愣，是啊，其實，他當時偷偷給餘生和老二做鑒定的時候，是特地找的人，因為，這畢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若是哪一天不小心給捅了出來，那就完蛋了。
「靳年啊，你這個年輕人，怎麼還是那麼暴躁呢？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坐下來慢慢地商量的。你覺得，你想要聽到事實真相，可是，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其他的，你可以再找找，愛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