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又回來了
「這就帶你去！」我沒想到王玉芬竟然會同意，我看到這一幕興奮的跳了起來，不過當她說出那句想見其康的話，令我心有些發酸，她思念孩子。從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就能看得出。
「幫我訂一張王玉芬的機票。」我看著王玉芬跟我走了出去，她似乎有很多想問的話沒問出口，我給江夏打了電話，估計被我吵醒了。
「你妹，大清早把我吵醒給我說這事？」江夏有些無奈，帶著迷糊對我說。「你和王玉芬的票訂的同時的，另外，勞資給你一萬塊，你就不會用嗎。」他發著火，當然是開玩笑的口氣。
「哦，這樣啊，那你繼續睡。」我不好意思的就掛了電話。
「我真的能見到我孩子嗎。」王玉芬終於問了出來，她看上去有些焦急，又有些憧憬。
「沒錯，但是……我不知道你看到其康現在這幅模樣會怎樣。」我嘆了一聲氣，那簡直就是個鬼的天堂，泡血酒，喝人酒……那一副噁心的場面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里。
「其康……」王玉芬有些陷入了回憶。
「其康的確死了，但是……不知道怎麼說。他的鬼魂留在了城南。」我想著措詞，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沒想到，沒想到還有機會。」哪知道剛坐上車，王玉芬就在我的身旁哭泣了起來。她似乎很激動，的確該激動，因為一個家庭，對她來講一生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沒了。她太……累了。
「當初其康的死，賠償款有到嗎。」我有些不忍心，問著王玉芬。
「沒有，我寧願其康還活著，都願意要那些錢。」王玉芬說的很傷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聽著王玉芬講著她的回憶，有些想哭。我心裡作了個決定，能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給她拿些錢，可是……我哪來的那麼多錢？到了機場，我正準備付錢，看見王玉芬從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疊的錢，都折的很好，她抽的很小心，想要付車錢。這些恐怕是她一年來的積蓄。
「阿姨，你留著吧。這次如果可以，我會幫你要回那些賠償款的。」我將錢給她塞了回去。我想讓江夏幫幫忙，那個酒吧老闆憑什麼逃避責任就進了監獄？
「沒事，小夥子……賺錢不容易。你還年輕，要省著點。」王玉芬跟我推推搡搡的，在我的強制要求下，才將錢收了回去。機票訂在下午三點，現在也只不過十點，有些時間。
我帶著王玉芬在機場裡面吃了些東西，她似乎捨不得吃。
「嗚……承方你去哪了啊。」十二點出頭，小豪給我打電話了，看來他醒了，真羨慕他，還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在外面有些事，你先回宿舍吧。」我敷衍著他，還在電話裡面聽到了鐵牛的鼾聲。
「行……對了，王峰呢？」他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將酒氣放出來。
「王峰跟我在一起，你一會帶著我朋友在宿舍等我。」我編著借口，小豪也沒察覺哪不對勁。
「嗚……我都忘了，要回去準備下了，今晚還要參加校晚會呢。」他想到什麼，似乎有些忙碌，不過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校晚會？我不是答應江晴，我也參加嗎？還答應拿第一名拿著，可是看現在……看來不行了。
掛了電話，我和王玉芬在機場又等了一會，眼見著時間到了，我們也登上了飛機，上了飛機，王玉芬的心情似乎更緊張了，在飛機上都坐立不安。
而我上了飛機，依然是睡了一覺，太累了……
「阿姨，今晚帶你去見其康，我先回宿舍拿下東西。」終於回到了城南，王玉芬看著城南一景一畫有些痴獃。
「好.」她淡淡的應了我一聲，跟著我上了車。
……
可是哪知道我帶著王玉芬回到宿舍，打開門的一瞬間有些搞不清方向，為什麼鐵牛跟小豪坐在陽台？滿地的煙頭和花生……
「老大！來喝……喝酒！」鐵牛看到我，很興奮的招呼過去。喝什麼酒？這什麼時候還喝酒？我走進去，看到小豪這幅模樣嚇了一跳。
他萎靡的躺在椅子上，似乎哭過，手裡拿著一瓶白酒，自顧自的喝著。
「你幹什麼？」我想不通的搶過了小豪手中的酒，昨晚才喝醉，現在又喝？
「思欣……思欣……沒了。」哪知道他一下子帶著梗咽說了出來，還不斷的打著酒嗝。
王玉芬在我身後看到這一幕也有些不懂。
「老大，吃……吃土豆。」鐵牛給我遞著花生，他竟然把花生說是土豆。這鐵牛，怎麼還陪小豪喝了起來？
「為什麼沒了？」我聽到小豪的原因，嘆了嘆氣，蹲在他的旁邊，認真的問著他。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覺醒來她就沒了。我聯繫不到她。」小豪有些激動的對我說著，思欣昨晚發給他的話被我接收到了……哎。
我該告訴小豪事實嗎？我沒想到小豪和思欣發展到這種地步，我也沒見過小豪為哪個女孩這樣子過。
「男人至於這樣嗎。」我想到怎麼說，站起來拍了拍小豪的肩膀。「你忘了你今晚還要當著全校的面對著思欣唱歌嗎。」
「她都不見了……我……我唱個屁啊。」小豪說的有些梗咽。
「你確定她不會來嗎？」我問著小豪。「昨晚她不是答應你了嗎？」
「是……好像是……」哪知道小豪翻臉的速度之快，想到之後立馬爬起來用水龍頭沖著臉。「對，我要唱給全校……我還呆著幹什麼。」他很急促，我看了看一旁的鐵牛，還在傻乎乎的吃著花生。
「我要去準備了，我先走了。」我都沒反應過來，他就直接奪門而出了。搞不懂小豪的……
「鐵牛，今晚跟我走。」我看小豪走了，拍了拍鐵牛的肩膀。
「好的，老大。」他一下就應了出來，我找著放在宿舍的匕首，今晚必須帶上，以免不時之需。
「今晚能來嗎。」我們坐在宿舍等著時間，江晴給我發了個簡訊。
「抱歉……能趕得上，我就趕來。」我愧疚的回了過去。關上了手機。呆在宿舍這幾個小時我一直在想兩個問題，第一，就是為什麼思欣是鬼，第一次的時候我看不到，當我進入了酒吧就看到了。第二，就是王峰確定能堅持到今晚嗎？
我想來想去，似乎思欣他們連接著一個媒介，這種描述很雞肋，我越來越發現鬼這個東西很奇特，就跟人一般五花八門……
我想著一切，似乎都連接到了一款軟體上面，因為一切的源頭都是由那個軟體引起的，小豪也是，我們也是。但是……思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搞不通。
六點了，我帶上了匕首。「阿姨，走吧。」我叫了一聲，王玉芬一直在發獃，聽到我的呼喊，動了身子。
今天學生街可熱鬧了，天已經開始暗下來，老遠都能看到校內的遠射燈，還有聽到音響傳來的聲音，而我估計是唯一格格不入的吧。我帶著王玉芬鐵牛前往九龍口了。
和思欣約好的時間是今晚八點，十字路口。我們到達九龍口的時候是七點，跟昨晚一個樣子，這邊很凄涼……
「我記得這裡……「王玉芬到了九龍口說了一句。指著一個方向有些顫抖。「其康當初工作的地方就在那。」她大致指了個方向，我憑著記憶，似乎燒毀的酒吧就在那個方向。
「阿姨……今晚可能會有些危險，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對王玉芬講著，她有些擔心的點了點頭，或許她在擔心王其康此刻的模樣。
我們站在那個十字路口，四周很昏暗，很寂靜，這個路口唯一站著我們三個，顯得很凄涼……我用手機對著時間，眼見離八點越來越近。
「滴……」依然是車前燈照了過來，將整條十字路口照亮了，我捂著眼睛，車……來了。
「阿姨，上車。」我看著這輛紙車停在了我們的面前，司機依然是紙人，我咽了咽口水，給王玉芬打開了車門，她似乎也感覺此刻很詭異，但是很聽我安排……恐怕讓她一直堅持下來的信念就是其康。
我們全部上了車，那輛紙車帶著我們朝酒吧前進，我想整輛車上唯一放鬆的就是鐵牛了，他想的很簡單。這次我對這個紙人司機很客氣，開玩笑，把他撕爛了，誰帶我們去？
「這……這……」凱尚酒吧的繁華再次映入我們眼帘，王玉芬看著這一幕都不敢相信……她驚訝的說著。「這是我孩子工作的地方？」或許她只看過燒毀過的酒吧，沒想到它之前的繁華。
為什麼停在這？這次這個司機沒將我們停在大門，而是昨晚思欣帶我們跑的側門，停在這個巷道，我們全部下了車，那輛紙車又詭異的開走了。
「阿姨，不用怕，跟著我們。」我對王玉芬講著，其實……再次回到這裡我也怕啊。但是我必須帶著頭，怕什麼，有鐵牛的菜刀，有我的匕首，今晚大不了干一架，輸了就是沒命而已。我突然領悟到黃牛將死看的那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