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謀算錯誤

第十七章 謀算錯誤

?邱易不禁一愣,若說自已對邱質的是第一恨,對邱慶是第二恨的話,那對教授邱瑞、朱勉之師當是第三恨了。邱瑞小時身體極弱,時常有夭折之憂。邱慶為以防萬一,所以邱易在十三歲之前的生活還算尚可,可以稱得上邱氏的庶長子之名。

可是自從邱瑞六歲得到異人之教授后,身體不過數載便大為康健,十歲之時已然比同歲的少年更為健壯。之後便是邱瑞強自騎馬單人出遊,而邱易做為長兄,急隨其後的追趕。接著便是邱瑞馬失前蹄昏迷過去,邱易則被邱慶、邱質懷疑為奪家業謀害邱瑞,於是邱易害點被葯死之事發生了。

邱瑞自那時起,便一直對邱易心存愧疚之感,卻不知該如何去彌補一二。而邱易也隨著年歲漸長,對邱瑞的怨恨慢慢地消散了。只是也不知如何對邱瑞解說,自已並不怪他。所以兩兄弟的感情從外表上看,十分的平淡。

邱易淡然的說道:「聽聞習武在少年之時最好,我已年過二十了,不知是否有用。」

邱瑞笑道:「小弟之師姓費名長房,他自言是修仙之方士,所傳之功法可不是尋常武將打磨力氣的功法,而是修身練氣成仙之術法。所以並不以年幼年老為準,只要是修習了便有許多的好處。只看個人的天份,來看最終的成就。」

邱易遲疑道:「如此好的功法,你若是傳了我,不怕被尊師責罰么?」

邱瑞笑道:「吾師曾有留言,想學此法純憑一個緣字,不是其人習之不通。對於常人來說,只是一套強身健體的功法罷了。若能習成此功,他只會更加歡喜,因為他之功法後繼有人了,可算是他的再傳之徒,習之可也。」

邱易這才放下心來,原來自已想學還不定能夠學成,這倒是無妨事。於是與邱瑞計議,等夜間無事時再學不遲。

朱勉問道:「姐夫,瑞大兄一直說您的箭術高明,百步之內百發百中,不知可否真實?能否指點一下我,下月就要征戰了,可我對弓箭之術一竅不通啊。」

邱易讓成齊將背上背負的大弓取來,解開布包,對朱勉說道:「我之弓術只能說是熟能生巧,並什麼無技巧,與教授你的弓術師父所用相同。勉弟習之不通,這也算是個人對於弓箭是否有天份的問題,我也無法改變。瑞弟說我百步之內百中之事,我可沒有千斤之力,可拉三石之硬弓。只是有一張寶弓,只需一石半的力量,便可射出三石強弓的距離罷了。」

朱勉接過後輕輕一拉,就將大弓拉了個滿圓,取了枝長箭去掉鐵簇,朝空地一射,竟然能射一百七、八十步遠的距離。邱瑞奇道:「如此寶弓,若作成三石之力,那不是可射兩三百步了。」

邱易搖頭道:「為求精準,最好在百步之內引弓射箭,一百五十步距離后,視之難見,射之不準,使之無用了。況且能開三石之力強弓的多半為軍中猛將,平常弓手如何能拉開三石之弓。」

邱瑞點點頭道:「說得也是,不過常弓通常都在一石半左右,常弓在六十步之內最強,射出百步之後,便偏軟無力了。此弓在百步之內還如此強勁,也算是一件難得的利器了。不知此弓的費時如何?若是能夠多制一些,我軍在沒有大黃弩之時,便算是有了另一大利器了。」

大黃弩是朝庭的軍國利器,威力強大,有十石之力,七十步內可透三層重甲,兩百步外都可射透雙層皮甲,最遠可射三百步距離。武帝時的名將李陵,傳聞只有千張大黃弩,便與匈奴單于親率的八萬匈奴騎兵周旋,殺敵數萬之多。除了李陵個人的能力,便是大黃弩之威了。

只是大黃弩製作困難,非能工巧匠製作不易,而且耗時長久,無數年之功製作不成。多年來,傳聞整個漢室也不過存有一萬隻左右。若是此弓的製作稍易,或可成為一大新的常備利器。

邱易回憶道:「此弓是城西山中一王姓木匠費時數月之久所作,是為報我救助其甥,安葬其姐一家所贈。應該會比大黃弩製作更易吧。」

邱瑞拱手勸道:「如此人材,大兄既然與之有舊,大可召入我軍中效命。」

邱易說道:「唔,怕是有些麻煩,過幾日再試試看吧……」

三人正在商談間,只見黑衣老僕邱質領著數十人朝這邊行來,邱易見了不禁眉頭一皺,於是住嘴不言了。

邱質陰沉著一張老臉,雙目中少黑白之色,多淡黃色,猶如死魚一般的瞳孔緊緊的盯著邱易,邱易卻不為所動。

自已早已長大成人,不再是當年那個十三歲的無助少年,對上這黑衣老僕,沒有了從前的害怕,最多只是對他所掌握的邱氏家中的權力有些忌憚罷了。

只是從今日起,邱易已然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對邱、朱兩族也不再如從前那般的忌憚了。

只見邱質先朝著邱瑞與朱勉恭身行了一禮,表現的十分謙卑。但面對邱易時,那幾近老朽的軀體卻挺得筆直的站在三尺前,略帶不屑的說道:

「大公子,這些人是老爺特地為你所挑選的屯、隊、什、伍中的官兵長,還望你好生認識一下,免得臨戰之時,還是兵不識將,將不識兵,會鬧出大笑話,從而影響到我召陵邱氏的聲望。」

一旁的邱瑞向來對邱氏大總管邱質尊敬非常,但對於邱易與邱質之間的恨仇根本無法化解,此次同樣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二人又鬥了起來。

邱易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三十餘人,雖然大都不識,只看邱質的四個兒子赫然有二人挺立其中,想來,這些人應該都是忠誠於邱氏的忠心僕役吧。

邱易知曉邱質這是欲行架空之事,但是邱易早就想好了對策,對於邱質基本無畏,於是談淡的說道:「我是縣君所任命的義勇兵卒后軍曲長,要如何對待我麾下眾多的兵卒與官長,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勞邱總管煩心了。」

邱質冷笑一聲,說道:「你的確是義勇兵卒的曲長,但這三部之兵卻是用朱、邱兩家的錢財所全力供養而出的,這幾乎與朱、邱兩家的私兵無異。我身為邱府的總管,必須要對這些兵卒有所看顧,可不能讓他人隨意的奪了去。」

邱易也是一聲冷笑,說道:「邱總管說這些義勇兵卒都是朱、邱二家的私兵?朱、邱兩家什麼時候擁有了朝庭的列候以上爵位了?已被朝庭所允許可以召募私兵了?這我怎不知?」

邱質心內一驚,知道方才是自已一時失言了。按朝庭律令,除封國國主與食邑諸候、列候等有爵位在身之人,及朝中的雜號將軍以上將領外,他人不得擁有兵械甲仗之私兵。全國各地的士族豪族,只能擁有少量可配刀劍之護衛。其他多出的有勇力之人,也只能稱之為賓客與附徒,並不能稱之為私兵。

邱質揮袖冷哼道:「休得胡言,我可沒說這義勇兵卒是朱、邱兩家的私兵,只是說無異罷了。」

邱易說道:「無異便是差不多的意思,我懂。這只是……昨夜我聽聞朱、邱兩家欲以全部家財,求得縣君大人與召陵各族數十頃的土地與豪族的身份,及義勇兵卒軍司馬的職務。這些,似乎縣君大人已然全部為朱、邱兩家辦成。也就是說,朱、邱兩家的所有錢財,其實已經全部屬於縣中之公有之物。怎麼你這邱氏大總管還是一口一個自家的錢財。莫非?朱、邱兩家是在以詐言欺騙縣君不成?」

邱質聞后冷汗直下,邱易說得不錯。如按道理來說,朱、邱兩家自昨日起,既得到各族的同意賣地一事,與認同兩家成為召陵豪族的身份,今日一早縣君又授予了朱、邱兩家義勇兵卒各級將官的職位,朱、邱兩家的錢財其實已經與兩家無關了,全部都算是縣中的公中之物。

道理雖是如此,可除了邱易以外,他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這個巨大的轉變。這似乎又與朱、邱兩家最初的想法,以已之財為縣中養兵,從而得到地位與縣中大權的想法大異。沒想到當初的妙著,在其中竟有許多沒有想到的破綻。這讓邱質萬分的慌急,再也無心與邱易爭辨,急急的轉身回城。

邱易等三人經邱質一鬧,再也無心談話,便各自離開紮營或募兵去了。

可能是第一批義勇兵並無多少死傷便守護住了召陵,加上又得到縣中不少的賞賜與募錢,這個榜樣是巨大的。在得到又一次募兵千人的消息,全縣缺衣少食的赤貧民壯紛紛趕來應募,當日便聚齊了上千人。於是邱易如願的在一日之間便募集到了一曲的兵卒。

只是兵卒們還需兩三日的時間去安排家事,方能再度前來應募從軍,所以邱易雖召了一曲的人馬,其實手下還是無人可用。只有那三十餘名虎視眈眈,不明其心的兵卒官長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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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沉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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