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亂事平息
董承遲疑許久,方說道:「看百官還有何說辭,再作決議不遲。」
二將轉回詢問楊彪等三公,楊彪言道:「環眼四圍,除徐州伯,平東將軍,溫侯呂奉先外別無他人可以扶助大漢了。可召他前來汝南執政,韓斌小兒必不攻自破。」
楊奉叫道:「呂布曾為我等所逐,他若來此,我與董將軍將死無葬身之地也。」
楊彪忙勸道:「此一時,彼一時,呂奉先為能執掌朝政大權,需得百官的支持方可,其必不敢來尋兩位將軍的麻煩。」
董承又道:「聽聞呂奉先與韓氏有親,只恐呂奉先不願奪韓氏之基業也。而且呂奉先屢次噬主,太尉不懼么?」
楊彪笑道:「這呂奉先向來自視甚高,常自言天下無可抗手。眼看韓氏繼董賊之後雄霸天下數年時間,豈有不羨者。而其對他人雖然無義,卻對大漢忠心耿耿,汝等不用懷疑。而且其只好軍權,不喜政事。他來后,我可以他為大將軍,征戰天下。兩位將軍只需留守京畿便是。」
在楊彪等三公的勸解下,楊奉、董承好不容易的同意了此議,返回守城抵禦韓斌。楊彪則令人執節前往徐州,召呂布領兵前來汝南執政。
呂布聽聞三公之召大喜,可是一想到要自已領兵前往汝南鎮懾一個十一歲左右的童子,心中便有些膩味遲疑。
陳宮拜道:「將軍何不以令婿朱偃公子為先鋒,以兄教訓幼弟,此是正理也,天下人必不以為怪。」
呂布大讚其言,令朱偃領兵一萬為先鋒,以郝萌、曹性二將為副,自領兵四萬於後,望汝南開去。
韓斌聽聞此番是呂布領兵前來,心中不由大懼。呂布之名常聞父親言之,若非父親當年用兄弟情義束縛住了這隻鳩虎,呂布早與韓氏為中原之地爭戰開來。父親雖言可敗呂布,但只怕這中原之地將屍橫遍野矣。韓斌急召呂蒙、陸議、韓姬等商議。
呂蒙聞之大喜,說道:「常聞平東將軍呂奉先天下無雙,但卻未聞其有何具體的戰例,可見其名不實。今次正好將其擊敗,叫其知曉知曉我呂蒙的厲害之處。」
陸議拜道:「呂校尉切莫大意,聽聞呂奉先勇武非常,所到之處由如飛將,幾無抗手。而且性喜親自沖陣,再精銳的士卒也不敵他的數番衝突。對他只可智取,不可力敵也。」
韓斌問道:「呂奉先以我二兄朱偃為先鋒,可見他欺我年幼,沒有將我放在眼中。而且以我二兄攻我,也不落欺凌童子的口實。只是該如何禦敵,我卻不知了。」
陸議拜道:「斌公子何不以親情說偃公子,令偃公子於呂布軍中為內應,等擊破呂布軍后,再議韓氏的內情。」
韓斌點點頭,說道:「說倒可以一說,只是怕他顧念呂氏女,不肯為韓氏出力爾。」頓了頓又道:「蒼亭方向還沒有回信么?諸將皆是忠義之人,難道還沒有掌控住大軍?阿望是如何做想的?他若領兵回返汝南,天下何人敢來窺視中原之地。」
陸議說道:「時至今日,蒼亭大軍依然沒有離散之意,可見大軍尚在可控之中。望公子只怕是看看會有何等人跳出,與之爭奪嗣子之位吧。」
韓斌一驚,問道:「莫非他是在疑我?」
陸議搖搖頭道:「也不一定,寧公子有豫章邱太守的支持,其部有兵四、五萬。偃公子有徐州伯呂平東的支持,亦有兵五、六萬人。還有南陽、河東、泰山、長安等數個方面的大將,若是沒有確實的訊息傳至蒼亭,只怕蒼亭的大軍還要等等再說。」
韓斌搖搖頭道:「不對,不對,我若是阿望,便就速速的領兵返回汝南繼位,以定大局再說。再請四方的方面大將返回汝南,以觀忠貞與否,最後再對付爭嗣之人。卻決不會停留在蒼亭不動,任憑中原之地混亂不堪。」
陸議遲疑的說道:「如此,望公子停留蒼亭,則必有他事,或者……他是有意觀中原之混亂……不對……這……」
韓斌突然喜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距離父親戰敗的消息廣傳天下,已有兩月之久。但是直到現在,也依然不見蒼亭方向有訃告傳出。定是父親在使計策,誘使中原不服我韓氏之人跳將出來。若非父親尚在,阿望他焉有此膽量坐視中原之地的混亂。」
陸議擊掌笑道:「看來也正該如此,也只有韓征東尚在,蒼亭大軍與四方的方面大將才能沉穩安居不動,坐視中原之亂。不過蒼亭只有大軍的三月之糧,眼見將盡,只怕韓征東平安無事的消息將馬上傳揚開來了。」
韓斌笑道:「不錯,不錯,該跳出來的逆賊大部都跳出來了,沒有跳出隱伏的逆賊,沒有眾多羽翼之助,將來亦無能為也。既然父親無事,我也不懼呂奉先了,就與偃二兄一道,共擒這世之飛將亦可,叫世人知曉我韓氏子的厲害。」
建安二年正月二十一,呂布軍與韓氏小兒韓斌一軍對陣於譙,呂蒙與呂布軍先鋒朱偃大戰一場,不敵敗卻。當夜,韓氏女韓姬親往呂軍大營說朱偃,朱偃聽聞韓易可能無事的消息后,當即應諾背離呂布。
朱偃借議事之名召來軍中的副將郝萌、曹性二人,當場生擒之。並於當夜丑時統軍與韓斌大軍夜襲呂布主營。呂布不防,全軍大敗。朱偃與韓斌引軍追擊,呂布軍大潰。
呂布領著數百殘軍於蕭縣被二子大軍團團圍住,朱偃又親自入城拜求呂布返回徐州,莫理汝南之事。呂布終是下不了手格殺朱偃,只得無奈同意了朱偃的請求。
恰在此時,蒼亭傳來消息,韓易本人平安無事,並將於正月二十五那日班師回歸汝南。此訊一出,整個中原之地皆驚,各地有反逆之舉的世族豪門皆惶惶不可終日,舉族朝四方逃亡。然而還未逃出縣境,便有陸平的隱鷹衛統領各地的郡縣之兵擒捉亡人。一時間各地的監獄人滿為還患。
平輿的百官齊集楊彪府中哀泣,楊彪大怒的喝斥道:「慌什麼?我等所行之事哪裡不合朝庭的律令?只要弘農王前來平輿,任韓易返回平輿,又能以何罪名怪我?」
百官聽后這才稍安,的確,只要韓易還是大漢的臣子。百官做為朝庭的執政大臣,就有權利代「已逝」的地方權臣管理地方政事。況且自已等人恭迎弘農王複位,統領天下,也是百官們的應有責任。雖然於情不合,但是於理無罪。
正在此時,忽有守城大將楊奉、董承領兵前來,將百官齊齊擒捉。楊彪大怒的叫道:「汝二人意欲何為?」
楊奉笑道:「欲借太尉之首,以安我二人之身也。」說罷,一劍將驚慌的楊彪刺死。
司徒趙溫慌忙叫道:「我趙氏與韓征東有故,即使韓征東返回汝南,當也不便殺我……」
董承看了看手中的布帛,朝楊奉點點頭,又令人將衛尉周忠、韓融、鍾繇等二十餘人領出單獨關押,其他百官全部誅盡。一時間,從弘農西涼軍手中逃得大難的百官們,復為一空。迎立弘農王的劉艾、王絳等聞之,逃亡江東投奔了袁術。
等韓易領軍回歸平輿之後,平輿已經不見了一連數月的亂象,又回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人流不免的少了許多。當聽聞百官遭至楊奉、董承二將的屠戮之後,在嘆息一聲后,令人將百官厚葬,並將楊奉、董承二將擒拿下獄待罪。
陸平拜道:「主人,趙溫、鍾繇等人拜請主人,欲要為主人效力,以贖其罪。韓融告老返鄉,周忠已被廬江太守周尚領回。不過聽聞周忠已於前日自盡身故了。還有何逸……何氏一族將如何處置?」
韓易說道:「其他人就這樣罷,何氏……就令何氏一族復改回朱姓,返回南陽居住吧,叫他們好自為之。是了,此次大亂,中原有多少人牽扯了進來?」
「只怕不下三千家,十餘萬人。」
韓易點點頭道:「人數太多了,全部誅盡不好,可從他們挑出一百個罪大的誅除,其於人等就流放至西河實邊去吧。」
「是。」陸平應道:「那徐州的呂布呢?」
韓易含笑的搖搖頭道:「沒想到奉先竟被兩個小子擊敗,飛將之名在這幾年間卻是越來越不般配了。看來奉先只適合在并州那北疆邊地,不適合在中原這安閑之地。可令陳群前往徐州,與奉先商議偃兒與其女的大婚之事。並請奉先在偃兒大婚之後,改為征北將軍,至西河統領南匈奴胡騎征伐河西鮮卑吧。自和連死後,河西鮮卑分成了數部,此正是乘其病,要其命之時。」
「那麼弘農王呢?」陸平那陰毒的目光閃耀著厲芒,問道:「是否將其重立為帝,以之對抗鄴城的漢帝?」
韓易沉吟了許久,才說道:「袁紹雖有文才,卻無武略,漢帝在手,卻也奈我不何。況且漢帝乃是勢弱之人用之最妙,我部好不容易清理了一批漢室的忠義之士,再立弘農王為漢帝,此次之事,豈非我有大錯么?」
「在我的轄地之內,要盡量淡化漢室的威名。要多加的宣揚韓氏之名,讓人只知天下有韓易,無有漢室,將來方可順理成章的行以韓代漢之舉。弘農王既然安於現狀,就讓他繼續優閑的隱居好了。」
陸平拜道:「有一事,不知是好是壞。據豫章的隱鷹衛傳來消息,南城令周瑜在月前,借了五千兵馬給江東大敗於袁術手下的孫策。寧公子聞知,也贈了孫策一萬石軍糧,令其牽制荊州的劉表。孫策藉機引兵進入荊南之地,與長沙太守張羨聯合一起,在月內攻佔了荊南四郡之地為基。」
韓易點點頭道:「荊南太遠了,讓他去吧。只是周瑜不是與寧兒相善么?還互為連襟?怎麼卻借兵與孫策了?若寧兒在江南與孫策開戰,他將要相助何人也?」
「此事我再令人查查清楚,看看周瑜之心是如何作想的。」陸平遲疑了一會,方才說道:「還有一事,聽聞斌公子樹立義旗之舉,讓望公子十分的不滿,認為這是奪去了他這嫡子的風頭。而且斌公子與偃公子大破連主人都為之忌憚的呂飛將,直叫望公子妒忌異常。」
韓易揉揉眉頭,說道:「小小年紀,哪來這許多的毛病。身為嫡子,當有寬廣的心胸才是。忌憚庶兄,豈不是與袁紹袁術一般了。若非袁氏不合,中原哪有我韓易立足的地方。」
「此番有功的呂蒙,可提前任為校尉一職,兵員就從楊奉、董承的部屬中挑選。孤兒童子營最近愈發的強大了,還是分散為上。就分成四部,讓斌兒、杜霆、陸議他們為一部之長,總領軍……就讓偃兒任職吧。」
第二日,韓姬沖衝來尋韓易,叫道:「父親,父親,聽聞斌弟他們要出任一部童子營營官,四部中還有一部無人統領,便由我去吧。」
韓易不悅的喝道:「胡鬧,女子怎能從軍。」
韓姬蹦跳的掛在韓易胸前叫道:「不嘛,不嘛。古有呂母、遲昭平為將,橫行天下無忌。我身為韓征東之女,豈能遜色於老婦、民婦。我也要從軍。」
韓易平素最寵長女韓姬,對於韓姬的要求很難拒絕,念及孤兒童子營非正規之軍,只得說道:「行了,行了,去了也行,不過十六歲之後。我可不許你再待在營中,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嫁予杜霆為妻。」
韓姬又不依的叫道:「不嘛,不嘛,女兒早有心上人了。父親你要報答杜雷伯父的救命之恩,豈能拿女兒的幸福來報答。日後你給杜霆任個大大的官職不成么?非得要嫁女才能表達報答之意?況且杜霆是何心意,父親你又知曉么?」
韓易有心發怒,但女兒韓姬之言也不無道理,只是當初剛生韓姬之時,自已便在心中暗自定下了此親事,此時怎能反悔。韓易佯怒道:「你的心上人是誰?杜霆又是何心思?」
韓姬扭捏的說道:「杜霆那悶小子平素只會盯著彤妹傻笑,定是看上彤妹了。至於女兒的心上人,是……是……陸遜啦。」
韓易一怔,韓姬向來不喜杜霆,自小便常常爭鬥,自已也是知曉的。不過杜霆喜歡二女韓彤,這卻是自已萬萬沒有想到之事。只是……彤兒又是作何想的?
韓易又是一怔,問道:「陸遜?誰又是陸遜?是陸議、陸績家中的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