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新婚之夜就風流】
砰的一聲,林納猛然驚醒。
周圍響起震天價響的鞭炮聲跟奏樂聲,還有一聲聲的賀喜聲。
林納只覺得頭痛欲裂,張目看向四周,只看到眼前垂著的紅色蓋頭擋住她的視線,外面響著電視里曾經聽過的民俗音樂中那喜慶送嫁樂聲。
這是怎麽回事?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抽痛的太陽穴,可是觸到額上肌膚時才感到尖尖的指甲劃過肌膚的刺痛,她皺了皺眉頭,她從來不留長指甲的,怎麽會划著痛呢?
她伸手拉開蓋在自己頭上的蓋頭,看到落在膝上的紅色蓋頭上綴著一串串珍珠製成的流蘇,看著自己拉下蓋頭的手指尖長長的指甲上塗著鮮紅的蔻丹,林納心裡顫抖了一下,這不是一雙屬於她的手……
林納開始打量自己,她下身的裙擺拖地,是喜色的紅艷,長裙下露出一雙小巧的繡花鞋,鞋面上綉著兩隻戲水鴛鴦,前面綴著一串精細的小珍珠做為花邊,顯得秀氣又細緻,不過現在她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細緻的工藝品,望著這些古色古香的華麗衣飾,加上自己現在待著的紅色木板方體空間,外面傳來一陣陣送嫁喜樂聲……
林納終於認清了事實,自己應該是穿越了。
她都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命運哀嘆,就聽到有人嚷道:「新郎官已踢過轎門,新娘子下轎嘍。」
林納閉上眼睛,想假裝沒聽見,轎簾卻已讓媒婆給掀開,媒婆幫她蓋好蓋頭,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下,把林納給拉出來,然後塞了紅緞子織成的錦花長綢帶放在她手裡,紅綢的另一頭傳來一絲微弱的牽力。
林納順著這一絲牽力想要站穩身子,打量一下自己未來的老公,可惜腦袋上讓大紅的蓋頭蓋住了,視線也不過只有眼下的方寸之地。
頭上戴著鳳冠,讓她感到一陣頭重腳輕,媒婆及時挽住她,連同幾個丫鬟七手八腳的一下子將林納扶到一個粗壯的婆子背上背了起來。
蓋頭飄動間,林納聽到一側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聲,她晃了晃沉重的頭,順著那聲音看去,只瞟見兩隻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提著紅綢,那樣的動作,好像在提著什麽污穢之物一般。
林納眉頭皺了皺,難道這男人不願意娶原主?想想也是,古代流行盲婚啞嫁,未結婚前都沒有見過對方,有些不情願也是正常。
不過,那手指看起來指節分明、白皙修長,有一雙這樣纖長美手的男人,應該不會是自己討厭的大胖男。
林納心裡開始抱著一絲希望祈禱:蒼天啊,滿天神佛啊,我以前罵禰們的都不算,禰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未來的飯票是一個大帥哥,最好是我喜歡的那一類溫柔又儒雅的男人,若真的是這樣,我就不和禰們算禰們把我丟到這樣一個沒電腦、沒電視、沒網路的破舊城市,讓我玩起生存極限挑戰的帳了。
我就勉強的接受這段婚姻了,唉……
林納心裡正想著事情,沒有留意到婆子將她放置在喜堂外,她和新郎官站在喜堂外良久,感覺對方像是沒有要進喜堂的打算。
「少爺,該行禮了。」某個刻意壓低的聲音提醒道。
林納似乎能聽到身邊男子牙關咬緊而發出的聲音,手裡的紅綢也扯動了一下,拉著她走進喜堂。
司儀大聲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
此時四周傳來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一句句都傳入林納的耳朵里——
「唉,看來南家這個大小姐,身體真的很不好,看那新郎官的臉色,全無喜色。」
「裴家人真是厚道,這樣的女子也願意娶回家。」
「聽說是指腹為婚……」
「依我看哪,應該是看上南老爺是個當官的,娶回來以後就是死了,也算是親戚,以後有個官當靠山。」
「不過聽說南家小姐不太願意呢。」
「不願意又怎麽樣,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沒容林納多聽幾句,禮成後便被牽引著往新房走去。
於是穿越第一天,林納一頭霧水的完成這場鬧劇似的婚禮,一直到坐在喜床上,林納還在鬱結當中,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走上這麽好的狗屎運,居然真的可以遇上比被雷劈中還難的穿越。
雖然自己就是網路上的作家宅女,寫文的時候,穿越可以說是大家用瘋了的橋段,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親身經歷一次,自己在起點未完成的坑怎麽辦,那還掛著的網路遊戲怎麽辦?
回憶前事恍如一夢,她那天只是熬夜寫文熬得太晚,於是下樓去買個消夜,結果一不留神就一腳踩空滾下樓,之後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拖來拜堂。
盲婚啞嫁啊!林納在心裡又哀嘆了一聲。
從眾人的議論聲中,林納知道原主姓南,有個當官的爹,而她嫁的這家應該是姓裴,其他的,全是問號,林納心裡又長嘆,小說里寫的,女主角穿越醒來都會有一堆丫鬟和嬤嬤來介紹一下原主的身分,果然都是想太多……
林納被人安置在喜床上,那些婆子們就直接離開,林納在心裡抱怨了一聲,怎麽要走也不打聲招呼?
她偷眼從蓋頭下看見那喜床上的紅艷床單綉著巨大的雙喜字,邊上是環繞著的萬字如意花紋,很是精緻,看起來男方家裡也不像是個窮人家。想到這裡,林納稍覺安心,還好沒有在這萬惡的舊社會裡當窮人,否則就更凄慘了。
林納伸手揉了揉被鳳冠壓得有點酸痛的脖子,只覺得渾身上下哪都不自在,想要喝點水,卻發現自己竟發不出聲音,只聽到自己嗓子里發出嘶嘶的啞叫聲,林納心裡不由得慘叫一聲,天啊!該不會……原主是個啞巴吧
她無奈又認命的自己站起來,誰知兩腳剛一落地就因為鳳冠太重而失去平衡,一個踉蹌的呈大字型摔在地上,頭上的蓋頭也飛到一旁去。
林納不得不承認,這個鳳冠的品質很不錯,這樣摔,鳳冠居然都沒有從頭上掉下來,可見做工很好,但也因此表示那重量就非常紮實,不然自己也不會頭重腳輕的摔成這樣。
她揉了揉摔痛的手臂,拉著從床上垂地的喜花垂簾想爬起身,卻只聽到嘶的巾帛撕裂聲傳來,也不知道拉裂了哪裡,林納嚇得立即放手,掙扎著坐起身,她左右看了看,還好,屋裡沒人,要不然自己不小心破壞垂簾,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林納撐著床沿站起身,仔細打量一下垂簾,還好,只是在背面拉裂了一點點而已,不明顯,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林納正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突然聽到門咿呀一聲被人推開,她十分心虛的回過頭,卻看到一個十分詭異的狀況,只見一個穿著一身喜服的男子,讓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用拐杖推著進新房,三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出聲,尷尬的氣氛充斥整間新房。
老太太最先恢復神色,她正了正臉色,望著新娘子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就是南家的那個洛瓔丫頭?哼,也太不識禮數了,彬玢還沒有進新房,你竟自己先把蓋頭挑了。」
林納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解釋,其實就算她想說些什麽,現在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悄悄的打量那個一身喜服的男子……嗯,他應該就是自己以後的長期飯票了吧。
林納整理了一下之前得到的資訊,按老太太的話說,自己應該叫南洛瓔,而這個男人叫彬玢,人家說是裴家娶親,那他就是裴彬玢了,從服飾上來看,他應該就是新郎官,也就是自己的老公,可是……這個老太太又是誰?是她婆婆嗎?但看裴彬玢的樣子不過二十來歲,他母親應該沒這麽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