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極北之地
那九具屍體在郭寄的法力催動之下,陡然蹦跳起來自成一排,死獃獃地站在那裡,夜風穿過樹林,吹得屍體面部的長條符篆輕輕抖動著,夜裡顯得甚是詭異。
那黑衣人顯然很欣賞郭寄這神秘的趕屍術,又見得郭寄做得甚是乾淨利落,不禁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但又迅速暗淡下去。
黑衣人輕挪步子,伸手去拍郭寄的肩膀,郭寄見此大駭,唯恐這黑衣人也對自己下手,心裡念著「卸磨殺驢」,忙移步側身想要躲了開去,但是郭寄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去。那黑衣人那輕輕的一拍似乎已將郭寄罩在其中,等得郭寄再想躲避時,那隻手已是拍在了他的右肩之上,卻是毫無力道,給郭寄的感覺就是老朋友在向自己打招呼般。
郭寄右肩晃了晃沒覺得異樣,心裡登時長鬆了一口氣,惶惶地看著那黑衣人卻是不敢說話。
「路上不要耍鬼!」那黑衣人盯著郭寄,那聲音還是那般嘶啞難聽,卻是平淡無奇。話音未落,那黑衣人竟是忽然不見了,已是消失在了黑黑的夜色中,那幾個字的餘音尚自在郭寄的耳邊迴旋著。
郭寄自然知道這六個字的叮囑背後的深意,那平淡的語氣彷彿已是將他深深的禁錮起來。這些修為高深之人自會在他身上留下些神識印記,否則也不會如此放心離去的。只是郭寄沒有感覺到而已。
卻見郭寄滿臉凝重,躬身向那黑衣人遠去之處的黑色深處深施一禮,待得轉過神來,卻已是滿面的笑容,那醜陋的面孔上小眼睛已是眯成一條縫了,嘴角處的小鬍子翹的高高的――小人般的笑意。
郭寄邁著方步晃晃悠悠地圍著那站成一排的九具屍體轉了一圈,一雙緊眯的鼠眼上下打量著這些屍體,一臉得意之色,嘴裡兀自喃喃不停地說道:「嘿嘿,看你們還張狂嗎?現下怎麼不動彈了?嘿嘿…哈哈…」,說道最後已是放聲大笑起來。
之後,郭寄還特意來到那兩具修為在築基頂峰的修士身前,細細打量了一番,竟然是跳將起來,在那兩屍**上狠狠地踢了幾腳,方解了些許的心中悶氣。
忽然卻又瞧見幾人腰上的儲物袋了,郭寄心中又是一樂,「不錯,不錯,反正你們也帶不走,還是留給我用吧!」說著,雙手齊動,已是把那九個儲物袋抓在了手中,也不去管那些屍體了,郭寄樂滋滋地坐在了地上,細細地翻動起來。
「嘿嘿,果然是築基頂峰修士,真比老子富裕!還有…」郭寄嘴裡嘀咕著,後面已是聽不清楚了,手裡卻是上下翻飛。
最後,待清理完畢,郭寄又是多了幾百靈石,還有材料若干,法寶十幾件。那幾件法寶雖然談不上珍稀,卻也是比郭寄現在所用要好上些,自是把郭寄樂得屁顛屁顛的。
隨後,郭寄心情大悅,嘴裡念著「神靈佑我!」,便從地上躍起身來,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一面銅鑼、一把鼓槌外加一串攝魂鈴,只見郭寄念動口訣,一道紅光下從那串鈴鐺中射出,竟似串葫蘆般將那九屍串將起來,九屍俱都一顫,身上紅光一現后便又消失了。
郭寄一見此景,滿意地點點頭,左手一舞鼓槌,「咣」銅鑼響處,攝魂鈴一陣詭異的「叮鈴鈴」響起,那九具屍體九屍齊齊跳動起來,跟在郭寄的身後緩緩行去,不多時已是消失在了黑色的樹林之中。
郭寄趕著九屍先是來在了最近處的死屍客店,將九屍停在客店門板之後,又給這些屍體採購了些高筒氈帽、黑衣等物,穿戴完畢后,又用竹竿將屍體穿好並用符篆鎮之,才算正式踏上了趕屍路途。
趕屍須在夜晚,一路之上,日出而歇,日落而作,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麻煩,只是九州之大,路途遙遠,爬山涉水,遇水行舟,九屍又是走得慢,半年的光景才離開了次州地界,來到了冀州。
直到今夜,郭寄遇見了從天而降的區彥之,才被抓了個現行。在郭寄看來,區彥之修為之高,只怕還在那黑衣人之上,不得已才吐露實情,以求自保。
區彥之聽他說完,又見郭寄並無欺瞞之色,倒也是信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區彥之並未講話,已是陷入了沉吟之中。
「極北之地?莫非就是那極北冰原嗎?」區彥之心中默想著。
那極北冰原乃是與極西荒漠、極東深海、極南森林並稱為九州四大凶地。這極北冰原凶名赫赫,乃是居於四大凶地之首。其地廣袤千里,卻是終年被深雪厚冰所覆蓋,氣溫自是要比九州地上許多,一年到頭始終北風呼嘯,卻不是常人所能居住之所,人跡罕至。自然在那冰原之上,凶獸遍地,與其緊鄰的宮州、括州、咸州邊界經常發生凶獸襲人之事。
據傳,此冰原深處有一神秘莫測的巨大冰谷,此谷終年陰風嗖嗖,但凡來此的人類修士,修為稍低者自入冰谷就此再無蹤影,就是修為高深者、乃至分神期修士誤入其中,亦是難逃重傷或是隕落之命,就是僥倖從中逃脫而出的修士也是對此谷諱莫如深,甚為忌憚。
故此,一些猜測也是一直存在著,或是說其中隱匿有化期修士或是仙獸;甚至傳言有邪教不世出的老魔頭居於冰谷之中;也有相傳其中更是上古遺寶多多,甚至有天界遺寶,如此猜測不一而足,令得小心謹慎之人談之色變。
但亦有膽大貪寶之人為了尋得所謂的上古、天界法寶而不惜冒生命危險深入其中,多是大半再無音訊。不過偶爾也聞得某修士在其中尋得上古修仙法訣,或是得到些人間已滅絕的靈草、材料,甚至有上古遺寶、天界遺寶被人尋得,所以有些修士自知無法修得飛仙之境界,反而求其次地來此地探寶,以求元壽將近之前能有一番機緣。
區彥之兀自在那裡沉吟不語,郭寄倒是心思機靈,一聲不吭地躬身站在那裡,眼角卻是不斷瞟著區彥之的表情,只見得區彥之面上已慢慢地不再陰沉,似乎緩和了許多,郭寄那忐忑的心也是放了下來,看來保命是沒有問題了。
區彥之自是不知郭寄在想些什麼,思索了片刻后,便對郭寄道:「極北之地?那黑衣人沒有交代具體什麼地方嗎?」
郭寄猛地從小心思中醒來,忙不迭地答道:「是,前輩,那廝只是讓我趕屍到那裡,說是拿著這個東西掛在脖子上,自有人來接應!」說著,已是從儲物袋中取出那個黑衣人交給他的黑黢黢的令牌來,躬身遞給區彥之。
「哦」,區彥之瞟了一眼,伸手接了過來,只見那黑色令牌約有尺許長,上面卻是刻畫著些不認識的符號,古里古怪的。區彥之試著向黑色令牌中注入些法力,卻也是毫無反應。
「這倒是奇怪了?」區彥之盯著令牌喃喃道。
「哦…前輩,怎麼奇怪了?」郭寄顯然不知道區彥之說得「奇怪」是何意。
區彥之聽他問道,側頭看了一眼郭寄,忽然,手中法力驟起,已是把郭寄吸到了身前。
「哎呀,前輩饒命呀!」郭寄並不曾料想區彥之會突然動手,忙接連道:「前輩饒命…前輩…!」心中卻是叫苦道:「完了,只怕今夜再無活命機會了!」
郭寄只是喊著,但苦於修為跟眼前這位相比自是太低了,而且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抓住了后脖子,更是嚇得兩腿發軟,身體慢慢地向下溜。
只見區彥之用手裡的黑色令牌一劃,「嗤啦」一聲,已是從背後把郭寄的紅色道袍從外到里給劃成兩片,卻是沒有傷得郭寄絲毫,雙手再向兩邊一扯,登時郭寄已是赤露著上身,露出一身的白肉。
「啊…前輩,您這是要…」郭寄陡覺上身一涼,低頭看時已是上身裸露了,更是讓郭寄摸不著頭腦,心中更是恐懼,眼中一陣陣發黑。
但見區彥之並未再動手,雙眼在郭寄**的上身不斷打量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突然,區彥之發現了什麼,點頭道:「這就對了!」雙手一松,卻見郭寄已是軟綿綿的滑向地面,竟是嚇得昏了過去。16977.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