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離開后的思念

續:離開后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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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澤的臉色篤變,竟是一把揮開她的手,別開臉,生硬地說:「你走吧,別在這兒。」

「啊?真生氣呀!」珍珠吃驚,努力的憋住笑,「那我走了,我去翔宇那屋啦?」

越澤冷著臉低著頭不吭聲。

珍珠瞧著他這樣,那健碩的身板微縮著,突然看著有些凄涼,她心軟了,不捨得再捉弄他,傾身輕輕撲在他身上,感覺到他的身體微滯,她輕聲說:「老公,別生氣啦,你老,我也老呀,我又不會嫌你。」

越澤側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望著珍珠純美的臉,他的笑很心酸,「其實這一次,我都在想,是不是不必再回來了,這裡不太適合我,你……不是很需要我。後來阿媽就說到曲琮的事,我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好像……找到了借口給自己決定回來見你,又……擔心你的決定。」

珍珠知道他不會表達,但是她完全懂了他的意思。

「越澤,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我偏心了,才讓你有這樣的不安。你怎麼忘了,我跟你說過,你是這個家的支柱,有你在,才有領頭人,雖然你現在不走幫,也沒有固定的生意,但是你看看,咱們是一個整體,你其實和我一樣,家裡哪個地方需要,就會出現在哪裡。」

越澤迷茫的望著她,又是一陣兒不語。

珍珠吁了口氣,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傻子,你的作用是不一樣的,你看看他們都那麼小,我在他們面前要裝姐姐,要照顧他們,你不同啊,我在你面前最放鬆了,因為你比我大,我跟你在一起,才有小女兒心態呀。」

越澤這才稍稍有些緩和,「那……那翔宇呢?」

「我跟翔宇就像是摯友呀,年紀相仿,他又好脾氣,所以我可以欺負他。」

越澤咧開嘴笑,半不滿半寵溺地說:「你倒是分配的均勻。」

「那樣才能對你們都好呀。」珍珠在他耳邊說。

越澤望著她,臉色又有些遲疑,「那,那曲琮怎麼辦?」

珍珠無奈,乾脆趴到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你就少操點心吧,曲琮比你想像的獨立堅強,他很有主見,放心,很快他會好起來的。」

「……但願吧。」最終,越澤放棄了糾結。

珍珠手指緩緩沒入他衣領,聲音細柔,「老公……半年了,忍的很辛苦吧,有沒有背著我鑽姑娘帳子呀。」

越澤的身板一綳,這些年因為塔娜的事,他們很敏感的不曾提別的女人,她今天……「你不相信我?」

珍珠翻了個白眼,那些陳穀子的事兒,她早忘了,偏他們個個都很介意。「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想你這麼健壯這麼英俊,我怕哪個姑娘勾引你,我的丈夫不允許別人覬覦喲。」

越澤被她摸的氣息不穩,「你亂說什麼,剛才還說我老了,哪裡有姑娘看上我?」

珍珠瞥了眼他下邊,抿嘴笑,「那可不一定,我看著我的丈夫越老越有味道呢。」

「真沒有……」越澤著急的解釋,珍珠已飛快的吻住了他的唇,他渾身一頓,胸口的氣兒噌的躥上來,反身一把摟住她,迅速的放到床上,身子隨即壓了下去,「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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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府內一片灰暗,到處靜悄悄的,屋內悶熱難忍,他只能站到院子里,望著夜空繁星沉默。

今天,是他頭一天沒回「家」,也是他頭一回住他的官府。看的出來,今天他一來,家裡的家丁奴僕如臨大敵,完全沒有準備,管家失急慌忙的迎接,生怕他生怒,但其實,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在他心裡,這裡根本不是家,只是一個暫時的避所。

他承認,他有賭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傷心和失望,甚至還有害怕。他不知道,在遭到她的坦白拒絕之後,那個家,他還怎麼去踏入?

從昨天夜裡,到此時,他的腦子裡縈繞的都是她說的那些話,其實他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他們相差太大,她不接受他也是情理之中,他……無話可說,確實,在誰的眼裡,都會認為年輕青春的大家閨秀更適合他。如今他是新科狀元郎,前途無量,就這幾天當職,也有其它官員有意無意的跟他搭訕,他少年得志,英俊瀟洒,說不定是不少官員心目中理想的乘龍快婿。

呵……

也是哦,為什麼眼力那麼短,就看眼前這一點紅呢?她不過只是個女人,還是個即將色衰的女人,何苦留戀,何苦自苦?也許,真如她所說,他對她,更多的是依戀,是兒時對她的親近感覺罷了。

府內丫頭奴婢有二十口,可是他還是覺得太冷清,他過慣了一家人歡聲笑語的日子,他不習慣一個人……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會度過難關的,不過是一時的難捨,習慣了就好。

但是只要一空下來,他就會瘋狂的回想在竹屋裡的一切。從早上起,家裡就冒起溫馨的炊煙,她忙碌纖細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在廚房裡轉圈,然後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柔聲喚他們一個個吃飯,阿寶活潑的身影跑來跑去……

然後哥哥們牽上馬車,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出門,他和阿布去念書,一路還是有說有笑。散學回來,天還早,他要麼練練功,要麼,幫她澆澆院子里的花草和菜,或者,和阿布一起出去到山腳下撿些燒火用的柴,然後一起到溪邊挑水……晚上,飯後,她經常會去他們的房間里,看看他們,叮囑叮囑,就算什麼話不說,她就坐在旁邊幫他和阿布整理一下衣物,再彼此對視笑一笑,也很溫暖。

家裡人多,都是自己的親人,十年間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是那麼熟悉而親切,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也許都是在自己做自己的,卻很和諧,家裡的事每個人都有責任,也沒有人去懶惰,很溫馨很愉悅。

可是對比今天,他簡單的吃了些飯,就不知道能做什麼,不想練功,不想看書,要麼在內室呆坐,要麼就是在院子里傻站著……

心裡好像空了一大塊,不知道失去了什麼,就是很空很痛,很難受有冷清,又不知道怎麼辦。

「大……大人,」突然,屋門口站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算是她的貼身丫頭叫芳兒的。「夜深了,大人休息吧。」

曲琮看了她一眼,低頭走回屋內。芳兒連忙又加點了一盞燈,屋內亮了幾分,曲琮無睡意,拿近了一盞燈到桌前,隨便翻了本書看。

過了會兒,芳兒端了茶悄悄放到桌上,曲琮無意一瞥,瞥見她纖細白嫩的手,不知怎麼,他一把握住那隻手,驚的芳兒低叫一聲,驚惶的看向他。

曲琮也緩緩抬頭,直盯住芳兒的臉,芳兒小家碧玉,雖不算很美,但清秀而青春,眼睛微挑有股子媚勁兒,臉龐此時紅紅潤潤的很是惹人。乖巧,漂亮,嬌俏,青春……這樣水靈靈的小姑娘,才符合一個少年的喜好啊,才配得上他年輕朝氣的身體!

鬼使神差的,他慢慢湊近芳兒,眼睛半眯,帶著試探,緊緊盯住芳兒的臉。

芳兒此時驚嚇過後,是喜悅和忐忑。老實說,做為一個奴婢,能為自家大人看中,抬為侍妾姨娘什麼的,是她們的追求。何況她家新大人,這麼年輕俊雅,得見他第一眼,她就動了心思……

「大人……」見曲琮只是緊盯著她卻遲遲沒有實際行動,芳兒小心的輕喚了一聲,暗示的拋了個媚眼,女兒家的羞赧嬌俏盡露。

曲琮一個皺眉,突然內心一陣反胃,猛的一把甩開芳兒,羞怒道:「出去!」

芳兒嚇的一個哆嗦,跌跌撞撞的轉身跑出去了。

曲琮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回想著方才自己的舉動,說不出的酸澀難堪,他賭氣想要靠近別的姑娘,可是她身上的氣味怎麼那麼難聞,她的臉雖然嬌嫩,可是陌生,膚淺,毫無韻味,那個媚眼更是讓他噁心!他怎麼了?為什麼要試著接近一個陌生的姑娘?要違背自己的心?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就為了氣她?還是為了改變自己?

他很愧疚,就算她不要他,可是在他心裡,這麼多年,十年啊十年,他都將她當作自己的妻子啊,不,她本來就該是他的妻子,他將感情放在了她身上,此時,卻靠近別的姑娘,驀然間覺得自己在背叛……背叛她,背叛自己的心。

怎麼回事?他該怎麼辦?

苦惱的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掀落,他煩躁的走到床前。

床是原本就有的,但是床上的鋪蓋,是那天她親自準備的,還有這件薄薄的被子,是她親手做的……

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去撫摸這個熟悉的被子,煩躁的心竟漸漸平息,疲憊感上來,他坐到了床邊,裉去外衫,躺到床上,雙手摟抱住這裡唯一一件能溫馨他心的被子,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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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的生意交接好,接著,就要準備傲雪回家的事情了,回家走水路快也得一個月,要正好趕在秋收農忙時。

本來,珍珠到該入宮的日子了,但因為曲琮和阿布科考的事兒,又加上越澤翔宇剛回,傲雪又要走,事兒加起來,就拖了半個月,這回,肯定要等到送走傲雪再入宮了,讓韓玉多等幾日吧。

眼見一天天過去,自那天後,曲琮就沒再回來,她心裡,也怪不舒服的,好像少了點什麼,這跟其他兄弟回家鄉不一樣,因為他們回家雖然時間久一點,但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可是曲琮呢,是這種情況下走的,就像越澤的擔心,不知道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這些天,她空下來,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曲琮。畢竟相依相偎了這麼多年,鬧成這樣,好似分裂,怎不感傷。她還清楚的記得,從他六歲來,他就一直很粘她,將他同阿布一樣養著,小時她會唱兒歌講故事哄他們一起睡覺,十二歲前的頭髮是她梳的,從小到大,他的每件衣服都是她洗的,不知不覺間,他總是會在她周圍晃來晃去,都成了習慣,猛的一天,找不到了,真的悵然若失。

越澤他們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她看得出來,他們很不放心曲琮,吃包的時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歡聲笑語,每個人心情都有些沉悶。可是她又能說什麼呢,只想慢慢習慣了就好,她自己也要習慣,沒有曲琮在的日子。不然怎麼辦呢,叫他回來,讓他面對她們這樣的生活,他將如何自處?總要走出家門這一步的,沒有辦法啊。

抬頭看看天,悶的很,夏天雨水多,她趕緊將院子里曬的東西收回屋去。

「珍珠……」翔宇拿了一捆竹竿回來,這幾天他基本都在家陪她,「我看著要下雨了,正要提醒你收東西,原來你已經收好了。」

珍珠笑了笑,「又撿來這些竹竿啊。」

「嗯,能做風扇的就用上,不能做的就燒鍋。」翔宇將竹竿放到廚房口門,轉身回來,看向珍珠的神色有些奇怪,「珍珠,傲雪要回家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也沒多要準備的,他什麼都不肯帶。」懶惰的傢伙,帶著火氣,不肯帶東西回家變賣,就只將路途上要用的衣物準備好,乾糧備一些,錢帶齊就可,倒是省事兒。

「那……傲雪走之前,我想……要不要叫、叫曲琮回來一起吃個飯?」翔宇小心冀冀地問。

珍珠心頭一亮,「也是哦,成!」滿口答應,好像找到了借口看看他。

「那太好了!」翔宇高興的咧著嘴笑,見珍珠沒有排斥,他堵在心裡的擔憂全散了,「我問過阿布,他說見曲琮了,曲琮面色很不好,我想一定在外頭吃不慣……」

珍珠暗嘆了口氣,她也想問阿布,但是每次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就知道他們兄弟肯定也會悄悄的向阿布打聽的。

「沙沙……」忽然聽得下雨的聲音,兩人都朝外看去,果然,說下就下了。

「哎呀,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淋著。」這時間靖影應該帶阿寶回來了,阿布也該回來。

「有馬車的,不用擔心。」翔宇安慰她。

雨一下,倒是涼爽些,珍珠就站到門口,看雨。

不多時,雨小了些,果然靖影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兩個孩子倒沒淋著,靖影卻是前面一半衣服都濕透了,珍珠趕緊服侍他換衣服,一邊責備他為什麼不等等雨停了再回來。

「阿寶吵著想你,又餓了,而且我看這雨下起來沒個頭兒,還是先回來且好。」靖影笑微微的,張著手臂方便珍珠給他穿衣。

「沒打雷還好,要是打雷可千萬別回來,實在要下一夜就住在客棧好了。」珍珠憂心的叮囑。

「知道了。」靖影好心情的系著衣帶,珍珠又拿毛巾給他擦頭髮。

因為下雨,越澤和傲雪回來的遲了些,晚飯也就在入夜後才開始,外面唰唰的下的緊,屋內人圍坐在燈下的桌前,吃飯喝酒,倒也算溫馨。

鏡頭迴轉,院門之外,雨夜中,卻站著個孤零零的人。

曲琮一身濕若落湯雞,雨水將眼睛沖刷的都要看不見,但是他卻身板挺的筆直,固執的抿著嘴角隔著門縫看裡面的燈光。

曾幾何時,他也在其中,避開風雨,安穩的在屋裡享受著一家人的快樂,可是現在,他和他們縱使這麼近,卻隔著一道門。

他沒有勇氣打開這道門,縱使只是輕而易舉,因為這裡的溫馨,這裡的人,都不再如從前,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透過雨聲,聽到裡面偶爾傳出的笑聲,如一把刀一次次刺入心中,他頹廢的依到牆上,眼淚和著雨水肆意的迸流在臉上,他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其實就是他哭,他們也聽不到的,可是他就是不想大哭,心中有委屈,這些天來的孤獨,都隨淚水悄悄的流。

到了這裡,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才覺得,原來他那麼思念,那麼思念這裡的一切……他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回到這裡,就是一日日的寂寞到瀕臨崩潰,直到暴雨傾盆而下,他就騎著馬來了,他不可否認,他想他們,想她……

「珍珠?在看什麼?」傲雪察覺她站在屋檐下張望。

「不知怎麼,我覺得心裡不安定。」珍珠回頭,臉上有不安,「我想到門口看看。」

傲雪意會,連忙拿了雨傘,攬住她走下台階。

靖影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們走入雨中。

走到院門口,珍珠有些急切的打開門,兩人都期盼的向外張望,但是,雨,還是雨,什麼也沒有。

「雨下的大,你擔心他了。」傲雪嘆了口氣,「沒人的,走吧。」

珍珠只得失望的轉身,隨他回去。

門再次關上了。

門外,確實沒了少年,他已在前一刻,騎上了馬,揚長而去,也許,是馬蹄聲敲在一珍珠的心上吧。但卻也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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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妻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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