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處罰
()牧清鄴將劍收回鞘中,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
牧千尋聞言一時急得大叫起來:「怎麼會不礙事呢剛剛那條是毒蛇你讓我看看」說完她便急匆匆的上前彎下腰準備幫牧清鄴吸毒血什麼的,電視劇裡面不都是這麼做的嗎。她低下頭掀開牧清鄴的長袍一角才發現原來他今日穿的是一雙步雲軒的厚底皂靴,針腳細密,布料紮實,那蛇並沒有將這靴子咬破。
原來是虛驚一場。牧千尋長吁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抬起頭來,正對上牧清鄴帶著笑意的眼睛。她有些窘態的問道:「你笑什麼?」
牧清鄴回答道:「沒什麼,覺得你剛剛那樣子很好玩。」他親昵的摸了摸牧千尋的頭,接著又說道:「我們快點回去吧,估計我娘都快要急瘋了。下午本來是要到後山上的墳前祭拜的,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城門黃昏時分關閉,恐怕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一晚。」
牧千尋聽了這話不由的冷汗直冒,在心中懊惱的想道,牧千尋啊牧千尋,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居然因為自己的一時貪玩耽誤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還要連累大家在這荒郊野嶺條件簡陋的地方留宿一晚。回去以後蘇瑾言還不知道想什麼法子治她呢,要再像上次一樣暴打一頓她可就要吃不消了。
也許是男人生來方向感就比較強,牧千尋見牧清鄴輕車熟路的走在她面前像是走在自家花園裡一般熟絡,不由的在心裡嘲笑懊惱起自己是個沒有方向感的白痴了……
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祠堂的大門已經在前方若隱若現了。牧清鄴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牧千尋說道:「我娘正在氣頭上,對你的處罰肯定是難免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過若她要再像上次那樣對你,我必然會極力阻撓,你不要害怕。」
牧千尋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的點了點頭,她早已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了。祠堂前面停著幾輛空的馬車,馬已經被解下來綁在不遠處的樹上吃草,那些本來守著馬車的下人們也都不見了。
兩個人剛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便聽見一聲叫喊:「二少爺和四小姐回來了」牧千尋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叫喊的那個人原來是早上為自己趕車的車夫。
牧清鄴眉頭一皺問那車夫道:「出了什麼事嗎?人都到哪去了?」
「三夫人讓我們都到樹林裡面去找您二位了,我剛從那邊找了一大圈回來。」
他不再說話,領著牧千尋急匆匆的就往祠堂裡面走。牧千尋跨過那道高門檻的時候被裙裾絆住,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在快要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被一隻手穩穩噹噹的扶住。她習慣性的先說了一聲謝謝,抬起頭才發現扶住自己的那個人原來是査一博。
「謝謝査爺爺。」牧千尋乖巧的謝道。
査一博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些什麼,隨即便轉身走了。牧千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頗有仙風道骨,心裡卻想道這老頭看起來還真古怪。
祠堂裡面空無一人,只余裊裊的青煙在屋子裡面飄蕩著。兩人接著往後院走去,果然所有人都聚在後院的客廳裡面。蘇瑾言面色鐵青的坐在主位之上,李如意和高玉枝分坐在兩邊的下位。李如意本有些心不在焉,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紫玉佩,她眼睛的餘光瞥到門口處進來兩個人,轉過頭定睛一看,正是牧清鄴和牧千尋。她當即就面露出欣喜之色,起身走上前去拉著牧千尋的手問道:「你去哪了?沒出什麼事吧?」
牧千尋搖了搖頭道:「我剛剛在樹林裡面迷路了,幸虧清鄴哥哥找到了我將我領回來。」
李如意見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也就不再多問情況,小聲對她說:「快去向大夫人請罪。」
牧千尋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走上前去,也不敢看蘇瑾言的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頭頂在地上,一副恐懼的樣子說道:「尋兒知錯了。」
蘇瑾言冷笑了一聲,聲色俱厲的問道:「你錯在哪?」
「尋兒不該私自外出。」
「一個姑娘家的,居然能翻窗戶出去,傳出去了成何體統祭祖這等大事你都敢如此兒戲,你眼裡心裡還存的下些什麼?」蘇瑾言越說聲音越是高亢,話裡面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慄。
「尋兒願接受一切處罰。」牧千尋的心裡此刻並沒有多少害怕,最壞不過是再討一頓打。上次她能撐的下來,這次也是一樣。自己這次確實是犯了錯,就算蘇瑾言再這麼處罰也是理所應當的,不過只是一個處罰輕重的問題罷了。
蘇瑾言略微有些沉思,她本想像上次一樣再將牧千尋毒打一頓。但是在這祠堂裡面,牧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看到她如此虐待牧家後人怕是會不高興吧。而且査一博與牧楚成關係甚好,他日若牧楚成來此,査一博將自己在此處罰牧千尋的事情告訴了他,好歹牧千尋也是將軍的骨肉,他必然會對自己有所不滿。思來想去,蘇瑾言才沉聲道:「姑且先不論你私自外出之罪。你耽誤了上墳祭拜的時間,就是對列祖列宗不敬。我就罰你在這祠堂里抄經書為牧家祈福,再反思自身之過,一個月之後再回府。」
牧清妤呆在她母親身邊,聽到這一處罰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意。而李如意和牧清鄴兩人則是面色沉重。高玉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心裡甚至有些惱這四小姐連累她晚上還要在這鬼地方住一宿,不易察覺的翻了她一個白眼。
牧千尋聽到這一處罰心中狂喜,但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小聲的回話道:「尋兒遵命,尋兒一定會虔心抄寫經書,反思自身之過。」
她在這祠堂裡面脫離了大夫人的管轄範圍還樂得個逍遙自在,而且這祠堂雖然地處城郊,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看守,要是想出去還不比在牧府裡面容易許多?蘇瑾言對她的這一處罰在旁人看來也許會顯得略微有些嚴重,但在牧千尋看來,這算是一種變相的獎賞了。
「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大家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上墳祭拜完之後再打道回府。」蘇瑾言瞪了一眼跪在堂下的牧千尋,隨即便拂袖而去。
李如意見蘇瑾言走遠,急忙走上前來將牧千尋扶起,又細心的為她撣去身上的灰塵。一副愛憐的樣子對牧千尋說道:「待會兒我會去見一見査師傅,托他好好照顧你,三姨娘也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
牧千尋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說道:「三姨娘不必為尋兒擔心,這次的確是尋兒做錯了,大夫人懲罰的並不為過,尋兒虛心受罰。」
李如意見牧千尋如此懂事不由的生出一股為人母的欣慰之情來。她沒有孩子,一直將牧千尋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但卻一直礙於大夫人的壓力不敢對她太好。說起來也算是對牧千尋有些許歉疚。她生性柔弱慣了,一直不敢違抗大夫人,也不敢去爭些什麼,所以才會連一個沒娘的孩子都護不了。
牧清鄴站在一旁看著李如意和牧千尋,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隨即便悄悄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