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共度一晚
「砰——」
一聲震響,房門被大力關上。
床上趴卧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譏諷,剛剛那份迷濛蕩然無存,整了整衣衫自床上坐起,抬起腳朝段楚踢過去。
「還不滾。」
段楚捲曲的身子在床上一動不動。
男人怒及反笑:「你還真當我飢不擇食?」
床上那一團終於動了,抬起的臉上冷汗涔涔:「……疼。」
靠,她倒是想動啊,可也得動得了啊。
這男人太不是東西了,把人當砂布一樣就這麼一扔,若不是床夠軟,指不定就骨折了。
「疼啊。」男人整理衣衫的動作頓住,突然就這麼蹙了過來,笑的一臉冷然:「信不信我會讓你更疼。」
信信信,一萬個信。
段楚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縮到離男人最遠的角落。
這丫太變態了。
男人冷哼一聲繞過他走進衛生間,直到門關上傳來水聲,段楚緊繃的身子稍稍鬆懈一點,也正是這時才發現原本呆在屋裡的那幾個壯漢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這一發現讓段楚整個人豁然清醒,偷眼朝緊閉的衛生間看去,小心翼翼挪動身子,發現水聲依舊后三兩步朝房門口移動。握著房門把守的那一刻,段楚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緊張和興奮夾雜。
房門拉開的瞬間,四目相對,段楚僵持在原地,面色蒼白,慌亂的一甩手,房門再次關上。
竟然讓人在外面守著。
段楚有些絕望也有些慌亂,緊盯著門,直到確定外面人沒質疑她剛剛舉動后凌亂的心跳才稍稍平復。
「嘀嗒——嘀嗒——」
熟悉的手機鈴聲讓段楚周身一顫,瞪眼看被扔在地上的手提包,眼睛大亮。
對了,電話。
打電話求救。
幾步走過去,剛彎下身子撿起,手提包連著手機被踢出數米遠,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你準備幹什麼?」
「……。」段楚心下一突。
男人不知何時出來了,就圍著條浴巾,精壯的身子一覽無遺,頭上白紗布有些濕,棗紅的發沾水后垂落,把本來輪廓分明的臉顯的冷硬,脖子上垂吊的掛飾微晃,腹肌自胸膛以下延伸至浴巾遮擋的神秘地帶。
正如段楚那匆匆一撇,男人長的好看,剛剛出浴的他身上還瀰漫著氤氳水汽,日光燈下竟顯的妖異俊美。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段楚都從男人身上證實著一件事——男人的外貌和手段是成正比的。
段楚現在沒時間欣賞,甚至說自始至終都不敢看男人臉色。
「我,我電話……響了。」
「是么。」
「我只是,想接個電話。」
「……」
「可以么?」
男人輕輕的笑了,那笑看在段楚眼中陰測測的。
彎身撿起段楚被踢遠的包,一個翻轉全數倒出,拿起正響個不停的手機,直接朝落地窗走去,手一松,手機滑落。
「現在好了。」
「……」
段楚微張著乾澀的唇,掩蓋去眼中絕望。
「今天太累,明天再陪你慢慢玩。」
男人在說下這一句后瞧都不瞧段楚一眼,朝房中唯一的大床走去,棉被一掀開,旁若無人的睡下。
段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始終警惕的盯著男人一舉一動,直到那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都不敢相信男人就扔下自己一個人睡下了。
屋內日光燈全開,亮堂的厲害,段楚動了動酸澀的身子,偷眼朝床上看去,男人整個身子埋在被單中,就露出個棗紅腦袋,四下靜悄悄的。
脫了鞋子,段楚悄無聲息的移動。
「去哪兒?」
「啊!」段楚駭得尖叫出聲,匆忙扭頭朝床上看去,男人雙眼始終磕著。
難道裝睡?
也不像啊,剛剛那呼吸聲明明是睡著了,自己甚至都沒發出聲音。
那邊傳來一聲不滿的嘀咕。
段楚整棵心提起:「我,我想上廁所。」
「忍著。」
段楚困難的彎下身子,一臉的痛苦:「忍不住了。」
嘀咕聲更大了,床上人大力翻了個身。
「滾。」
段楚如蒙大赦的滾了,眼看著到了衛生間甩手就要關門。
「門開著。」
段楚動作僵住:「……我上大號。」
「再啰嗦你就給老子憋著。」
男人這一聲是直接用吼了,顯然失去了耐心。
段楚關門的手縮回,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衛生間的門正對著床,一抬眼就可看的清清楚楚,這把段楚原本的計劃給毀了,進去的時候特意沒有開燈,結果在裡面看一圈后她就徹底絕望了。
這間房是俱樂部裡面的關係,衛生間沒有開窗,就天花板上一個排氣孔。
看著鏡中一身狼狽的自己,段楚無力坐在馬桶上。
被抓了一天,段楚是真有點想上廁所,可想著門戶大開,放在皮帶上的手怎麼也動不下去,最終只能坐在馬桶上發獃,餘光透過鏡子時剛好看到一個人影,一抬頭髮現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就這麼斜靠在門上,雙手環胸看著她,那視線就像是要把人看穿。
段楚驚的站起。
什麼時候來的?
「解決呢?」
男人看過來的視線就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段楚艱澀的動了動唇
「好,好了。」
「很好。」
環視一周,下顎輕點,眼中怒火瀰漫:「那就給老子滾到哪裡呆著。」
段楚看向男人所指的地方,衣櫃旁,正對著空調。
回過神,男人已經轉身朝大床走去,段楚不敢再磨蹭了,匆忙跟在身後朝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身子靠在柜子上,房中空調開的大,夜越深就越冷,段楚環抱著自己縮成團,有了剛剛的經驗,這次怎麼也不敢亂動了。
這男人就跟鬼魅一樣,神出鬼沒。
從敞開的窗戶只能看見俱樂部內部,那感覺讓段楚驚慌,就好像預示著逃脫不掉的牢籠。
也不知道段行他們有沒有發現她不見的事。
短時間內估計不會,只會以為她回了梅林鎮,酒店那邊就更不用說了,那摳門的劉總指不定要颳了她一層皮。
再一想男人睡前那句話,頓覺那空調風吹的人涼梭梭的。
段楚越想越絕望,夜越深,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