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片混亂
來到整個的房間門口,蘇茂文並沒有急著推門而進,而是在指尖上凝聚出了深藍sè的冰焱,伴隨著一指的點出,在另一邊的牆壁上燃燒出了一個小洞,隨著兩種極限溫度的差距,熱脹冷縮,這個小洞越來越大,最後轟隆的一聲,整個牆壁都龜裂開來,露出了另一條小道來,這才是通過儲藏了深海珍珠寶庫的正確路徑。
快速的彎腰鑽了進去,楚天逸也照做的緊跟其後,兩人的進入,那身後的小洞被密集的冰焱擁堵住了缺口,從外觀來看只能看見一副深藍sè的壁畫掛在上面,不注意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異樣。
「寶庫,開啟。」蘇茂文將拿到的鑰匙對準了插口,清脆的響聲之後,沉重的石門發出吱呀的沉悶聲音,徐徐的開啟。以防萬一,蘇茂文將神域順便啟動,護住了周身,雖說從船長的記憶中,沒有搜索到石門之後會有什麼禁制,但難免遇到了意外,那就得不償失。
「發了,發了。」楚天逸不由的激動道,一道接著一道的亮光洶湧而來,讓兩人都不同程度的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旋即再睜開眼后,整個眼眸中都是閃亮著光芒的深海珍珠,放眼望去,至少有上百顆。這數量足以讓人驚嘆,看來這支艦隊至少收穫了大半還要多的深海珍珠。
「小心。」蘇茂文突然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波動,隨著「咻」的一聲,仿若閃過一道電光,炫目的一根箭矢從暗格處shè向兩人,卻在觸碰到神域的邊緣后凝住在了半空上,然後隨著少年手中咆哮而起的冰焱化為了冰雕,不甘的栽倒了下去。
「呼。」楚天逸擦了擦汗,差點就激動的yīn溝里翻船,他越來越好奇蘇茂文手中的深藍sè力量,這簡直是神奇的化身,以至於給了楚天逸一種錯覺,只要提前預感有什麼危機,啟動這股力量,就能保全自身,安然退去。
不過在看到那身影沒有半點驚訝,一切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楚天逸就失去了提問的興趣。是啊,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拿什麼去了解,也罷,能遇到蘇茂文,是他復仇的最大助力,只要能了解那個人,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快點走吧。」蘇茂文催促的說道:「慢了可是會很麻煩的,要知道,我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吊車尾的傢伙,稍稍慢了一點,就會沾染上他們的壞運氣。」
「你是說安亞和雅蘭吧。」楚天逸不禁一笑。這樣說也對,一同進來,只有他們倆被發現。不僅要拱手將寶藏讓出,還要幫蘇茂文拖延撤退時的追兵,簡直是好人做到底。不過也不錯,至少還有那十顆深海珍珠,哈哈。
「恩?」就在兩人即將要退出寶庫的時候,一道風刃凌厲的襲來,下一刻,如同瞬移一般,安亞和雅蘭的身影驟然出現。蘇茂文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但隨著一道捲軸冒著青煙消失在了那小手之上,蘇茂文便釋然。
「果然好算計啊,雅蘭小姐。」蘇茂文微微笑道:「浪費了一個價值至少在二十萬以上空間瞬移捲軸,就為了和我見上一面,不大好吧。」
「蘇茂文。」雅蘭居然知道少年的名字,她翻動著手中的魔法書,表情有了一絲的動容:「你果然和那個人很像。」
「誰?」蘇茂文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為什麼要告訴你。」安亞憤怒的聳動了下肩膀,看著蘇茂文說道:「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呢,在木鑫鎮,你殺死我的表哥。」
「那是他咎由自取。」蘇茂文打斷了安亞未完的話:「那種人渣,欺男霸女,留著何用?我一向不做沒理由的事情,為了我愛的人,為了我應該守護的人,我不介意成為戰場上的修羅。」
「你???」安亞正想再說些什麼,雅蘭卻按住了他的手,面對面前的少年,她繼續的問著:「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二十年前,有一位星術師晉陞為了大星術師,轟動了整個大陸,以至於所有的強者都參加了她的聖言儀式。而聖言儀式之上,她選擇的心儀之人叫做蘇炎,來自無雙蘇家。」
「父親?」蘇茂文宛若雷擊,獃滯在原地。他再也無法保持那份從容和淡定,心中彷彿有了一個惡魔,發出桀桀的笑聲。少年不信的搖了搖頭:「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是歷史。」雅蘭對於蘇茂文的反應,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她繼續的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隨便去任何一個滄瀾圖書館,那裡面絕對會有你想要的資料。我再告訴你那人的名字,她是天瀾家的公主,換一個說法,是下任天子的姐姐。」
「怎麼可能。」蘇茂文近乎到了崩潰的邊緣,開什麼玩笑,十八年來,從未知曉的人,那個在他心中早已死去的人,他的母親,從懂事開始就模糊的存在,竟然是整個中華聯盟最為高貴的人,高高在上的公主。
「那我父親的死呢?」既然到了這裡,蘇茂文就不在掩飾的問道:「雅蘭,你告訴我,我父親的死,她是什麼反應。」
「看來你還不知道。」雅蘭遺憾的說道:「天瀾家一直是母系家族,任何男人都是入贅,並不是直系族人。對於你父親的死,整個天瀾家都保持了緘默。」
「不可能,這不可能。」蘇茂文的眼眸之中淌出了淚水:「開什麼玩笑,王姓家族,竟然還保護不了一個人?」
「夠了。」一旁看著的楚天逸,制止了雅蘭的話,他冷冷的喝道:「這就是你的目的?為了蘇茂文手中的深海珍珠,你好卑鄙,竟然出此下策。」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了卻心愿而已。」雅蘭繼續翻動著魔法書說道:「信不信隨便你們。」
「是啊,信不信只是我的一個念頭。」蘇茂文突然瘋狂的笑著,整個身體都抑制不住的劇烈顫動,旋即他咳嗽了一聲,混雜著眼淚和憤怒說道:「雅蘭,我要你再親口說一遍,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雅蘭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滄瀾圖書館,你去了就會知道。這是整個中華聯盟公認的一個秘密。你要是覺得還不夠真實,等你成為星術師,擁有了大陸強者的資格,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為什麼,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蘇茂文垂下了頭,面無表情的問道。
「因為你的母親,也就是開闢希望之徑的大星術士,曾對我們木鑫鎮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追究你在木鑫鎮做出的事情的最主要原因。只是因為一個宮暮雲的話,還不足以讓我們放棄對你的仇恨。」
「原來如此。」蘇茂文發出近似哭泣的笑聲來,他的身體抑制不住的爆發出了滾滾而出的冰焱,像是沉寂的火山迎來了爆發一般。
雅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飛速的合上了魔法書,旋即她一把拉住身邊的安亞,看著對方眼中的戰意,她搖了搖頭的說道:「我們還是先撤吧,已經沒留下來的必要。」
「可是這樣我們。」安亞不甘心的說道,只有區區的十幾顆深海珍珠,真是白走一趟,浪費時間。
「這樣已經夠了。」雅蘭露出了一絲的笑容:「至少了卻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是么。從此,木鑫鎮不再虧欠它的恩人了,希望之徑也有了它存在的價值。」
「也是。」安亞難得贊同了一下雅蘭的話,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家園,拯救了整個木鑫鎮的希望之徑吧。」
「此地不宜久留,他的憤怒正幾何速度的增長,那股神秘的力量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雅蘭旋即再次將捲軸的力量燃燒,不惜再次浪費了一個空間捲軸,轉移了出去。而在她消失不久后,後面來了密密麻麻的人,正是外面回來的作業小隊以及剩餘的一些船員,這些海盜的數量足足有將近五十來人,其中實力最差的也在一階巔峰,尤其是領頭的那兩人,實力只比船長差了一籌。
「你就是和蒙鄴合作的鼠輩?」領頭的人發出不屑的聲音說道:「說吧,你們把深海珍珠藏到哪裡了,交出來,還可以留你們全屍。」
「唰唰。」圍過來的五十餘人將蘇茂文逃跑的後路圍得水泄不通。層層封鎖下,斷絕了蘇茂文的退路。
「怎麼,不想交出來?」看著少年的身影依舊站立在原地,垂著頭一言不發,而他身後的那人雖然做出了戰鬥的姿態,但受傷很嚴重,就算能召喚出魔獸來,也撐不了多久,大局已定。
「我給你十秒的時間,我數到十,你若是還不表示,我就將你轟至成渣。」另一個領頭的人繼續不屑的道。
狂妄的口氣一覽無遺,就算蘇茂文的實力和他不相伯仲,但身後如此數量的人足以讓蘇茂文明白什麼是數量優勢。
「怎麼辦,怎麼辦。」楚天逸頗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模樣,他焦急的看著少年,都到這個時候了,蘇茂文還在想那件事情么。
「你先走吧,楚天逸。」蘇茂文突然說話了,他指著被層層圍住的出口:「出去之後,直接回學院吧,告訴宮暮雲,就說我一定會在去塔羅魔法塔的前一天回去。」
「恩,那你保重。」楚天逸不甘的握了握拳頭,但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狀態,留下來什麼忙也幫不了。
「小子,你活膩了?」領頭的人近乎白痴的看著兩人,開什麼玩笑,五十多個人,在這裡,眼前的少年竟然說出了讓他同伴先走的荒謬言論,最讓人無法相信的,他的同伴還信以為真的點頭應道。難不成,真的以為五十多個人是吃素的。
沒錯,就是吃素的。蘇茂文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他的周身洶湧著澎湃的冰之索隆,索隆魂石催動到了極致,像是大地再次被重塑一般。天譴最後時刻還不忘的說道:「蘇茂文,別被仇恨佔據了理智。」
但少年沒有聽到天譴的話,將天譴灌入到了索隆魂石中,那股狂暴的力量再次的爆發而出,相比起在木鑫鎮時的狂暴來說,此次更加的可怕。蘇茂文將牌堆之中的一張卡牌取了出來,凌空一劃。伴隨著那粒子狀的能量湧出,卻沒有在地面上形成鼬的身影,反而所有的粒子狀能量瘋了似的朝蘇茂文的本身涌去。
「啊??啊???。」這種感覺如同將血肉全部剝離一般,強行融合覺醒封印,就如同一個人要將血肉都剝離,去接受新的一般。雖然,鼬只差一個特xìng就能和蘇茂文完成覺醒封印,但仍舊是差。
不過,蘇茂文並不打算等到那個時候了,他現在極度的想要將心中的屈辱和憤怒發泄出來,不管如何,只要能發泄,一切都可以。就算是這如同抽筋拔骨的疼痛,他也不在乎。
「這小子瘋了吧?」領頭的兩人直接震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從來沒有看過,一個人的慘叫會是如此的痛苦,不對,是一個還未受到他們折磨的人會發出如此嘶吼的嚎叫。
伴隨著那些粒子狀的能量不斷的纏繞上蘇茂文的身體,仿若千斤重的壓力直接將少年壓著跪在了地上,心中不斷閃爍著一個又一個場景,那都是他童年最為珍惜的回憶。
五歲的時候,父親在懸崖的海邊練習劍術,他眨著小眼睛傻乎乎的看著。
十歲的時候,父親傳來了死訊,他整個世界都昏暗了,但這個時候,雲絡然那個眨著清晨眸子的少女來到了他的身邊。
再然後,便是懸崖的海邊徐徐吹來的風以及波濤泛起的滾滾浪花,這一切都是他的記憶。
但如今,卻被一個人無情的打破了,他,身為黑炎劍聖的兒子,卻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他,作為一個兒子,卻被他的母親狠狠的拋棄。就算是他的父親,也到死都沒能見上那個女人一面。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個消息。
「憤怒,爆發吧,盡情的燃燒吧,讓我用體內的力量詮釋出這個世界的躁動和不安。」蘇茂文喃喃的說道,下一刻,全身覆蓋著的粒子狀不斷的實化,伴隨著低沉的響聲。漆黑瞳孔的霜鐮劍鼠從中走了出來,雖然還有些不適應,但從噴著火焰的雙瞳之中,可以看出,蘇茂文此時的怒火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