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盲目親情
第七章盲目親情
帝都的皇宮,由皇城、宮城兩個部份組成。皇城是帝都的中央權力機構辦公所在地,而宮城則是皇室辦事起居之所。兩者之間由一個的橫斷東西的大型廣場分隔開來。
而宮城主要分為前廷、內廷兩段,前廷為帝國皇帝辦理政務、舉行朝會的地方。而內廷則是文策和諸子妃嬪的寢室。隆華殿、兆華殿、光華殿三座以隆華居中南北排列的主殿構成了前廷。
而內廷則共有十六宮。中間四宮為主宮,其中包括文策和皇后的寢宮。左右又各又東西六宮,為妃嬪和眾王子等的宮室。大皇子文宏住宮城東側的東庭宮,二皇子文凱和三皇子文森分別住在西側的西興、西醞兩宮……
而今日設宴天華殿,正是在內廷。這座三層式的建築,壁畫樓台,迴廊石柱,到處雕龍畫鳳,氣派宏偉,富麗堂皇。
這天華殿外,就是「青園」,文策最喜歡在這裡請群臣賞花,賞月。對這些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的風雅之事,文策都甚是喜愛,或許這也是今天的帝國有如此局面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隨著門官唱道:「魏嚴正將軍到!」
展凌熹與魏嚴步上長長的石階,跨入殿門。此刻殿內完全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聞得唱音,許多人都轉過頭來。
近一些多會大都會點頭或欠身為禮,又或者過來打個招呼,當然一臉諂媚的上前巴結一下這位魏將軍的也為數不少。
本來跟在魏嚴正身後的展凌熹見狀忙不著痕迹的閃離魏嚴正附近,避開那些圍上前巴結的人群。
大殿之內比之殿外觀看又多了幾分雅緻,香爐字畫,古色古香,應該是暗合文策之所好。
大殿的上首正中設了一席,左右又分有兩席斜設。顯然是文策與兩位皇子的坐位。大殿的兩邊又依次排列數席,為群臣眾賓之位。不過此刻並沒有多少人落座,文策與兩位皇子也都尚未到場。
大殿里大概聚集了百人以上,但這天華殿的面積甚大,是一個約五十長,二十米寬的長方形,因而容納了這麽多人不但不見絲毫的擁擠之態,反而甚是寬鬆。
殿內之人大都是在互相問候寒暄,或是在說些不太沉重的話題,以及不著邊際的客套話語。
其中有兩夥人馬最是顯眼,有些意外地,展凌熹只一眼掃去,他馬上就知道了這兩人馬是分屬於哪個派系。
而根據雷彥的觀點,坐在兩側靠上首席最近之處那個年紀最大鬚髮皆白,不時有人上前恭敬的向其問候的老頭就是鹿帷衾,而坐在他身旁的那個身材魁偉,面色黝黑,做武將打扮的大漢的自然是戚柄文了。此刻他們不知在低聲說些什麽。以這兩人為中心,在他們周圍的幾人,應該就是「戚派」了。
而另外一方人,也是在左側附近,人數相對較少。不用任何人指點他也可以輕易的知道對方是屬於哪一派來。
坐在左邊這側一個面色肅然,一派嚴謹模樣,也不與旁人多話的一定是楊輝。因為在他下首坐著,對他一副尊敬神態之人他居然是見過的。就是在昨夜被雷彥順手救過的那個黑衣人。不過他和雷彥都沒摘面巾,對方恐怕是認不出他的。在他身邊此刻還有一人,應該也是朝中官員。
展凌熹將目光從兩方人處剛剛開,忽然就感覺到有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展凌熹心頭一動。轉頭向目光的來源處望去,遠遠的正對上目光的主人,戚柄文。他或許沒有料到展凌熹的感覺這麽敏銳,對上展凌熹那看不出任何神色的雙眼後為之一愣。
展凌熹見到戚柄文的神色後猶豫了一下,隨後將目光移開,彷彿什麽也沒有發生,一切都是意外一般。其實他只是不想太過招搖。或許像雷彥說的,他真的是樹敵太多了。
如果此刻他的想法和做法如果被雷彥知道,不知是會贊他有進步,還是會翻個白眼給他,或許應該是哭笑不得吧。在明眼人里,他不尋常的敏銳其實已經是一種招搖了,而且那種雷彥能夠輕易表現出來的純屬巧合的樣子,他做上一百次也都是僵硬。
「小兄弟,你是那個部門的啊?怎麽平時沒見過?」此時在展凌熹的身旁的一位軍部大臣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展凌熹身上的那種獨特的陰冷氣息,以及他那絕美的外貌實在是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可是他怎麽從來都沒看過展凌熹在任何的大場合出現過呢?
不待展凌熹開口,走過來的魏嚴正已經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這是我外甥,叫展凌熹。」
一聽到是魏嚴正的外甥時,那名軍部大臣馬上知機的換上了另外一副表情,一副相恨見晚的表情。為的是巴結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原來是魏將軍的外甥,難怪難怪,展老弟真是一表人才啊,人家都說外甥最像娘舅,今日一看果然不錯,頗有幾分魏將軍當年的風采啊!將來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我趙集活到今天才發現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出色之人物!」這個叫趙集的一臉誇張且厚嚴無恥的嘖嘖讚歎著,絲毫不覺得很嘔心,和展凌熹稱兄道弟在魏嚴在正面前自降一輩也毫不介意,甚至還可以的睜眼說出什麽外甥像娘舅的瞎話來。
展凌熹面無表情,心裡卻因為想起六個字而有種想笑的感覺:頗有雷彥之風。
這一邊魏嚴正卻似乎聽得十分受落,他滿眼慈愛的看了眼展凌熹呵呵笑著:「誇獎誇獎。我這外甥其實和我當年有幾分神似。不過你也不要這樣誇他,這樣下去,他會自滿的。前途不前途倒是其次,大家都是為帝國麽!我也希望他能多為皇上,為國家效力。」看來魏嚴正的官腔已經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在對話當中,不存在任何可以被別人抓住痛腳的語病。
「哪裡哪裡,魏大人這個外甥實在是人中龍鳳!有這樣的年輕人來幫你,你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這樣看來你也快可以享福了!呵呵呵呵……」趙集語帶雙關的跟魏嚴正開玩笑道。
「趙大人也對我這的外甥看的太重了。他才剛來帝都沒幾個月,懂的事情不多,也不太習慣與人交往,還需要你們多加照顧呢。我的確有點老了,以後他就真的要你幫忙了。熹兒!你給我過來跟趙大人道謝,以後你的事情就有他幫忙啦。」魏嚴正來了個順水推舟的道。
展凌熹面無表情的點頭道:「多謝趙大人。」
被擺了一道的趙集好像吃到一隻死老鼠般,心下暗罵一聲「老狐狸!」,面上卻依然掛著之前的微笑道:「呵呵呵……,魏將軍,你太客氣了。以後展兄弟有什麽事的話,我趙集一定會幫忙的。」說完他忙告辭離去。
魏嚴正臉上掛起神秘的笑容,隨後向展凌熹低聲道:「這個趙集是大皇子的人,你別看他這樣,其實他很得大皇子文宏的信任,你若能跟他拉好關係自然是最好,不過這個人可要多加小心。」
「走,我領你去見一下鹿老。」魏嚴正一臉慈愛的向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否將剛才那番話聽進心裡的展凌熹道。
都說天下父母心,看來舅舅有時也會因親情而變得盲目。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的外甥,不是他心愛小妹留下唯一的一點血脈,他還會不會明知他不是爭權奪利的材料,卻仍想為他做到最好呢?
自魏嚴正以前的介紹和雷彥的肯定猜測之中,展凌熹早就知道在幾派之中「楊派」人馬是最看不上魏嚴正的一方,他們對魏嚴正的牆頭草行徑甚為不屑。
如今展算是親眼見到了。因為在兩人楊輝身旁的時候魏嚴正極親熱的向楊輝打了招呼,可楊輝卻表情漠然,彷彿根本沒看到兩人一般。而他身旁那幾個人也都沒什麽表示。
不過,看樣子魏嚴正應該是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面上不見絲毫異樣,若無其事的著展凌熹向鹿帷衾那桌而去。
而在鹿帷衾這邊,魏嚴正所受到的待遇也不比在楊派那邊好上多少,鹿帷衾正和戚柄文討論著軍事布局,也一副看不見他們的樣子。
「鹿老最近昨天還好吧?」魏嚴正向鹿帷衾問侯著。在他那透著威武的方正的面堂上顯現出恭敬以及真摯的關心,實在讓人無法將他和傳說中的「牆頭草」聯繫到一起。
「哦?」鹿帷衾似乎剛剛才發現魏嚴正到來的樣子,笑道:「嚴正啊?你是幾時來的?」
戚柄文也一副剛發現他的樣子道:「魏將軍到了啊。」
魏嚴正笑道:「剛剛才到。這是我的外甥展凌熹,剛從外地來,以後還得請鹿老多多提點和關照。」
「哦?展凌熹?呵,這名字不錯,好像是在哪聽過啊?」鹿帷衾看向一旁的戚柄文。
「聽說今年的全大陸學院比武排名大會上風揚學院有個叫展凌熹的,很出風頭。不過他們沒參加最後和青龍那場附加賽。」戚柄文道,「咦?原來那個展凌熹就是魏四公子麽?」
展凌熹在這次大賽中確實是大出風頭,不過因為他實際只參加了兩場比賽。而這兩場比賽在座兩人都錯過了,因此對於展凌熹他們都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不過,如果說他們會不知道本屆大賽的這位名人,那倒是未必。
就算是在帝都朝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展凌熹這個名字,鹿帷衾和郭倉容也不會不知道,最注重情報和最注重人才的不一定是勢力最大的人,一定是最精明最有心的人,鹿帷衾和郭倉容即是精明人,也是有心人。
所以自打魏嚴正有個他外甥並對他極其疼愛的消息傳出後,許多有心之人就都留意上了展凌熹。因為他將來很可能影響到「魏派」勢力的動向。不過在這段時間裡展凌熹見過的人並沒有多少,大多數的人還都不知道這個「四公子」到底是長得什麽模樣。所聽到的多是出自少數人口中「四公子美貌與冰冷」的傳聞。
其實他們「戚派」是早就調查過展凌熹,不過調查的結果卻很讓他們失望,因為他們得到的所有記錄除了表名展凌熹武功超群外,都只說明了他的冷漠無情。
有這樣一個人進入「魏派」,還能指望帝國的勢力形勢會朝著什麽好的方向發展麽?
鹿戚兩人正在一問一答間,就聽得門官唱道:「郭倉容將軍到!」
在場幾人聞聲立時神色各異。
「郭將軍回來了麽?」魏嚴正自言自語似的道。
展凌熹也自昨夜的黑衣人那知道郭倉容不在府上,不過他去了哪裡去是不知。
一旁戚柄文一臉鄙視的輕道:「說什麽親自視察軍營,調查補給缺少的武器裝備。才不到三天的時間,能看出個屁啊!」
此時就見一名身穿華服,紅光滿面,長相甚是粗豪的漢子跨入殿門。
「郭將軍好。」
「郭將軍一
路辛苦了。」
……
一時間問侯、招呼、阿諛之聲不絕於耳,比之魏嚴正進門之時有熱鬧上許多,可見郭倉容在朝中之勢。
郭倉容聞之一率含笑點頭,直向殿內而來,見得鹿魏等人,遠遠的遍哈哈大笑打著招呼:「鹿老和兩位將軍都到了,沒想到郭某一路急趕,卻還是遲了幾位一步。」
這郭倉容遠遠出乎展凌熹之所料,表面看來怎麽也不象傳說中的高手以及奸狡之人,反之看來頗有誠厚,直率之態,不過展凌熹卻從他那閃著精光的雙眸,以及他行近時的那種氣息內斂,足下沉穩卻又似輕靈的樣子,看出此人絕不似表面那般。
實際上,在帝國朝中,郭倉容也好,魏嚴正也好,很多人都是人不可貌相的極好例子。
郭倉容過來和幾人打著招呼,對魏嚴正更是顯得極為親熱的道:「魏將軍最近身體可好?我很你都很久沒好好聚聚了。改天我跟你再去天香樓拼酒如何,呵呵……」
魏嚴正也一副老朋友的樣子笑道:「我怎麽拼得過郭將軍啊!老兄不愧非常之人,一路如此辛苦卻絲毫不見疲色。」
郭倉容哈哈一笑,道了聲哪裡,將目光投到了展凌熹的身上,訝然道:「咦?這位年輕人是你的部下,還是你那位傳說中的寶貝外甥啊?時下的年輕人可是很少有他這般的冷靜和沉穩呢!」
魏嚴正開心的呵呵笑道:「寶貝外甥麽?呵,他確實是我的寶貝外甥,叫展凌熹。就是冷靜和沉穩得過了點,不愛說話,也不太會和人交往,總是得罪人。」
「魏將軍沒聽說過麽?他就是今年全大陸學院排名第一的風揚學院的那位選手,很出名的呢。」戚柄文見郭倉容裝作不知的樣子,語帶暗諷的道。他卻忘了之前他和鹿老也是在那裡裝糊塗來著。
郭倉容似乎根本聽不出戚柄文的話外含意,只是一臉驚奇的看向展凌熹,見其點頭,隨即嘆道:「原來……難怪難怪。」接著又對展凌熹讚不絕口。
展凌熹只是偶爾回以點頭,就有些頭昏腦脹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些人說的有大半以上全都是廢話,可他們為什麽還要說這麽的廢話呢?這是讓他最難以理解的。既然是敵對方那為什麽還要虛應客套?既然彼此都互相討厭,而且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為什麽還要回應問候?不懂的還是不懂,不過路卻還是要在走。
預示著皇宴即將開始的擊擎之聲響起,預示著皇宴即將開始的擊磬之聲響起,終於將展凌熹從複雜的人群之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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