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撲(上)
由於劉炳貴的暗中收買和郭長河的妄自尊大,劉炳貴主持的會議郭長河從不參加。wENxuEmI。cOM劉炳貴利用這兩點迅速通過了學校教職員工開超市的決定。至於學校其他人開的超市會不會因此受到損失,這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因為事先安排的非常縝密,在沈勝天的配合下,五家同時開放的超市在開業的當天就門庭若市。
正值期末考試的關口,學習好的學生為了表示對老師的尊敬,來到這裡買東西送給老師;學習不好的學生更是來到這裡大肆採購,在他們看來與其下學期交補考費補考,不如現在給老師送禮,毫不在乎在送禮上的花費。
超市的東西幾乎被一掃而空,隨著學生們將東西送到老師的家裡。老師們在對他們盛情招待的同時,假意推辭幾次之後留下了禮物,第二天這些東西再次出現在超市內。
劉炳貴站在二十一層的世紀樓上,手裡拿著望遠鏡,看著超市門前進進出出的人群,嘴角向上挑起。
一個星期後,劉炳貴一下子批准了十三家超市在校內營業。幾乎每兩個宿舍樓之間就會分配到一個由學校互助組開設的超市。
在利益面前,教師們一個個失去了操守,成為劉炳貴戰車上的零件,與劉炳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沈勝天走在校園中鋪滿積雪的道路上,看著眼前一群群結隊而行的學生,手中正提著剛剛從超市中買到的商品,一邊高談闊論著這此期末考試的結果一邊發出得意的笑聲。
沈勝天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殺手一樣,在扼殺了這些人的前途的同時也損害了他們家長的期望。感受著頭頂上射來的陽光,他將羽絨服的領子立起來,同時帶上帽子,向學校的大門外走去,心中的惶恐無法言語。
走在學校外的馬路上,沈勝天一直低著頭在心中責怪著自己。為了一己之利他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家中的姐姐知道會怎麼看自己?他與姐姐兩個人相依為命過了這麼多年,深深知道作為一個家長供養一個大學生的艱辛。如果被這些家長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撕成碎片。
失魂落魄這個詞用在此時的沈勝天身上非常恰當。
心中巨大的愧疚感壓的他喘不上氣來,甚至連抬頭與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沈勝天第一次在心底湧起如此強烈的自卑,這種折磨已經超過了生理上的折磨,他的良心在流淚。
不知不覺中沈勝天走到了大海邊,看著眼前依然潮湧不斷的海水,沈勝天在心裡突然感覺到只有在這裡才能洗乾淨自己的靈魂。
冬季的海灘沒有人會來到這裡,四周靜靜的。遠處國道上汽車的鳴笛聲都能清晰地傳進他的耳中。
踩著海邊薄薄的冰層,聽著腳下冰層斷裂破碎時發出的嘎嘎聲,沈勝天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條褲頭,慢慢走近了冰冷的大海。
冰冷刺骨的海水漫過了他的腳面,在他的心頭出現了一種祥和寧靜的清涼。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舒服,似乎只有在身體受到傷害的情況下他才能得到一點點的心安。
海水淹沒了他的胸口,他不再前進。沈勝天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他需要的僅僅是放鬆而不是解脫,從小他就知道做錯了事情要想辦法補救。儘管他不知道補救的方法,但是他知道只要去做方法慢慢就會出現在面前。
綠色的海水在沈勝天的眼前流過,海水中帶來的海洋植物從他的眼前飄過,有些水草劃過了他的胸口。感覺到自己再也閉不住氣,沈勝天把頭探出了海面。
眼睛的部位被海水蟄的很疼,但是他卻始終睜大著眼睛,任憑頭上的海水流過眼睛落入海中。寒冷的風吹過他露在海面外的部位,讓他的頭腦變的清醒。
「啊......啊......」隨著幾聲發泄似的吼叫后,沈勝天躺在海面上平復著心情。他還要回去面對劉炳貴與郭長河的爭鬥。
半個小時后,沈勝天打著噴嚏出現在校園的食堂中。感覺到身上的寒冷,沈勝天破例來到了二樓,他需要滾燙的食物驅除身體里的寒氣。
一瓶白酒簡單的兩樣小菜還有一碗薑湯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聞著酒瓶中辛辣的酒精味道,沈勝天喝了一大口。喉嚨部位那著火一樣的感覺過後就是肚子裡面火燒火燎的感覺。
「呼。」沈勝天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呼出一口氣。拿過桌子上的紙杯,不再直接對著酒瓶。
「主席,失戀了?」劉玉美的聲音從他身邊傳來。
「學姐,學長,你們也來吃飯啊,坐快坐。」沈勝天回頭一看劉玉美與高暢兩人正端著餐盤站在他旁邊看著他,連忙想讓著。
他與高暢的關係因為劉玉美的調和現在變得有些改變,兩人只要不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不會發生爭吵。
「會不會影響主席你痛定思痛?」高暢和劉玉美的觀點一樣,沈勝天失戀了。
「不會,沒有戀過哪來的失啊。我只是有點煩心的事情。」沈勝天向旁邊讓了讓,留出了一個位置給高暢,劉玉美則坐在兩人的對面。
「我們也煩啊,今天被郭校長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高暢沒和沈勝天客氣,拿過紙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向劉玉美示意了一下。
劉玉美搖搖頭,自己去窗口要了一瓶熱露露,坐在兩人身邊。
「主席,你喝的是酒嗎?整個就是酒精。燒死我了。」高暢稍微喝了一點后立刻放下酒杯連連向口中夾著菜道。
「度數是挺高,十六度的。這麼冷的天氣,喝完這個酒回去能睡個好覺。」沈勝天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解釋著。
「也對,嗯?主席你的頭髮怎麼還有冰碴?」高暢一轉頭髮現沈勝天脖子後面的頭髮結著冰碴,漸漸融化的冰水滴落在羊毛衫上。
「沒什麼事情,只不過聽說冬泳挺爽,剛才一個人去海邊試了試。經過試驗我發現說這話的人是個瘋子,至少在剛下水十分鐘內感受到的只有痛苦,二十分鐘以後才有舒服的感覺,至於爽這個程度,我泳了四十分鐘依然沒有感覺到,我猜可能要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能達到吧。」沈勝天雖然不習慣說謊話,但是還是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瘋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瘋子。冬泳者,禽獸也。」高暢睜著大眼睛瞪著沈勝天,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是因為煩心事吧。是不是郭校長把你也罵了,別理他他已經提前進入更年期了。」劉玉美似乎把握住了沈勝天冬泳的原因是因為心情不好,按照自己的經歷猜測著。
「罵,我倒是暫時沒有聽到,因為我今天根本就沒有見過郭校長。心情不好是因為有些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喝的習慣嗎?為了暖身子我才要了度數最高的白酒。」沈勝天向高暢問道。
高暢搖搖頭,將酒杯向遠處推了推,自己又跑了一趟買了瓶度數稍微低點的白酒,三十八度。打開后陪著沈勝天喝了起來。
三個人邊吃邊聊,這頓飯吃了兩個小時,食堂關門的時候才走了出來。
沈勝天喝了七八兩的白酒,頭有些發暈。出了食堂,被風一吹酒精開始向頭上湧來。隨著一個酒嗝從口中吐出,他覺得心中的悶氣一下子被排放了出來,整個人都變的輕鬆了。
敞著羽絨服,沈勝天迎著風向劉玉美和高暢說道:「今天喝的真高興,如果不是食堂關門了,我還想繼續喝。」酒精的刺激下,沈勝天已經開始輕狂。
高暢沒有喝多,但是他一直想在工作上有所建樹,因為沈勝天的存在這個想法一直沒有實現,感覺到今天的機會不錯,高暢邀請劉玉美和沈勝天兩人去學校旁邊的專門為學生聚會提供的唱歌房唱歌。
劉玉美點點頭,這是學生會成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溝通。
沈勝天連連向高暢說道:「叫上楊光,咱們一起坐一坐,今天我豁出去了。脫掉偽裝,好好輕鬆一下。」說到底沈勝天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在來到大學前只知道動拳頭而不會耍陰謀詭計的大一學生,酒喝多的情況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一個小時之後,在唱歌房的一個包間內,沈勝天,劉玉美,高暢,楊光四個人在高暢的可以安排下唱了一首《真心英雄》。
這首歌讓沈勝天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已經積壓了將近半年之久的苦悶憋得他不吐不快。
在高暢,劉玉美與楊光在對郭長河的抱怨聲中,沈勝天對他們三人講述了事情的真相。
三個人在沈勝天的講述中對劉炳貴與郭長河的權力爭鬥充滿了怨恨,也明白了為什麼沈勝天會一直在工作上處處找他們的過錯。
到底都是熱血青年,還沒有被社會上的污濁所玷污,對弱者的同情以及他們心中強烈的是非觀念,讓他們決定幫助沈勝天渡過眼前的難關。說起來雖然有點意氣用事,不過意氣用事正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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