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成冰蘭似是很感動,抱住范氏痛哭起來。范氏看不到她的表情,背著范氏的臉陰狠邪氣,眼底竟是帶著令人心驚的恨意。

玉貞觀的事情多多少少流出一些,有心的人家對於這個名字大多有印象。與此同時,國公府的人出來闢謠。

他們家的七姑娘確實是自小養在道觀,但那座道觀遠在江南,名為玉清觀。七姑娘修行時認的師父也不叫元清仙姑,而是叫元貞仙姑。

許是名字有些相似,容易讓人混淆。

成國公府的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甚至聽說成七姑娘的師父元貞仙姑還要來京中小住。如此一來,大家深信不疑,再無人懷疑玉貞觀的事情與成七有關。

消息傳到衛青英的耳中,她輕「嗤」一聲。雖然早就知道以成國公府的勢力,此事怎麼也不可能扯出成七。

是以,她寧願自咽苦水,也沒有去順天府指證成七。

一則是為自己的名聲,二則是因為她知道,就憑父親現在的地位,根本就無法與百年國公府抗衡。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成國公府居然如此手眼通天,短短時日內就能尋到完美的掩蓋之法。

她愣愣地看著手中的花繃子,方才一時激動刺破了手指。鮮紅的血珠子從指尖冒出來,沾到潔白的軟緞上。

「小姐,成七小姐來訪。」小桑從外面進來,跑得氣喘吁吁。

她還有臉來?

衛青英放下手中的花繃子,冷聲道:「請她進來。」

小桑欲言又止,她雖是丫頭,卻與自家小姐主僕情深。上次進道觀的事情,確實是成七小姐一直慫恿的。

小姐差點遭難,都是拜成七小姐所賜。

她忿忿地出去,不大一會兒,便領著成冰蘭進來。

「青英,我聽說你上次去道觀差點出事……心裡急得不行,你到底怎麼樣了?可有受傷?」成冰蘭滿臉的焦急,關切地上下打量著衛青英。

衛青英微微一笑,「我沒事,我娘在天上看著,一直保護著我,哪裡能讓小人得逞。」

「你沒事就好,你可不知道,我一聽說玉貞觀是那麼一個地方。急得夜不成寐,食不下咽,生怕你吃虧,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成冰蘭眼神閃爍著,想從衛青英的臉上看出什麼。偏生衛青英臉色如常,確實不像是遭遇過……

她倒是命好,還能從善水散人手中逃出來,被賢王殿下所救。為什麼自己當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沒有人能及時救出自己?

但凡是命好的人,她都痛恨!

「都怪我一心想與你交好,聽到有人談起玉貞觀的香火靈驗,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你。若是你真的有什麼事,我該如何向你父親交待。」

衛青英略微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解地道:「成七姑娘為何要向我父親交待?」

成七臉色一沉,復恢復常態,露出嬌羞之色。她眼神脈脈,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恰當好處地低頭,如同垂首的花朵。

若不是衛青英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還真會被她矇騙過去。

心裡有些不齒,成七在那污濁的道觀之中長大,必是學到不少勾引男人的手段。只是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全是白瞎。

成七低頭間,嘴角勾起笑意。

方才她已瞥見衛編修朝這裡走來,說實話,衛編修雖然官位不顯,但勝在長了一張好皮相。其他相看的男子,要麼是年紀太大了些,要麼就是膝下子女太多,都不是良配。

唯有衛編修,若不是有個女兒,堪稱完美。

衛編修未進門,衛青英也看到了,忙站起來,高聲道:「父親,女兒屋子裡有客人,還請您迴避。」

成七嘴角的笑意僵住,陰著臉抬頭,看著本應該進來的男子果真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院子。

「成七小姐,請您見諒。我父親是男子,若是讓他進來多有不妥。您可能不知道,我父親對我母親用情至深。為了怕我母親泉下不喜,也怕我受委屈,多年來從不曾動過續娶的念頭。」

「你父親正值壯年,身邊連個貼心人都沒有,你難道真的忍心?」

衛青英面露苦色,搖頭道:「我當然不忍心,前段時間,我想著若是將來有一天自己出了門子,家中唯父親一人,多有孤寂。所以說服父親再續娶一房繼母,父親被我磨的無法,有些意動。誰知我進山上香險些遇險,父親自責不已,覺得是他差點違背諾言所以才遭了禍事。如今我無論再如何勸說,父親已絕了再娶的心……」

說完,她幽幽地嘆出一口氣。

成七勾著眼,斜看著她,她垂著眸子,似真的傷心。

想不到那個死鬼人都死了八百年,還能占著衛編修的心。為什麼她就碰不到如此痴情的男子?

「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們衛家只有你一個姑娘,說句難聽的話,你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你真能眼睜睜著看著衛家絕後?你嫁人後,娘家連個兄弟都沒有,若是有個什麼事,你要倚靠誰?」

衛青英抬頭,看著她。

「我為何要嫁人?衛家只有我一個姑娘,衛家的香火自是由我來傳承。」

成冰蘭聽聞此言,眼神猛然變得凌厲,冷笑一聲,「衛姑娘是想招贅?」

衛青英有些羞赧,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在此祝衛姑娘能覓得良婿。」

成冰蘭說完,冷著臉起身,也不與人道別,徑直離開。

衛青英坐著沒動,也沒有前去相送。

成冰蘭出了院子,並沒有直接出府,而是轉個彎,朝衛編修的住處走去。

衛府不大,唯前院後院。衛青英住在後院,衛編修住在前院。成冰蘭來過,自是清楚衛編的屋子是哪間。

她走得急,嘴角一直噙著某種意味不明的笑意。

衛編修身邊的隨從遠遠看到她,忙去稟報自家大人。衛編修從窗戶望去,果然看到疾行而來的成冰蘭。

這女子……

他一想到女兒說過的話,眼眸冷下來。那樣骯髒之地養大的女子,必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萬一她誣賴自己,自己豈不是百口莫辯?

如此想著,他連忙出門,不管成冰蘭的呼喊聲,狂奔出府。

成冰蘭氣得跺腳,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洪水猛獸嗎?

「衛大人……我有話想與你說……」

「成七小姐,衛某是男子,不想誤了小姐的清名。」衛編修人已到了門外,才敢回她的話。

她亦跟著出了府,傷心欲絕地看著他。論長相,成冰蘭自是美的,加之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媚色,一般的男人鮮能把持得住。

「衛大人,冰蘭都能拋卻女兒家的矜持,你為何視冰蘭如猛獸般避之不及?」

衛編修微微行禮,義正言辭地道:「衛某自小讀聖賢書,深知男女大妨要謹記。衛小姐的情意,恕衛某不能受。衛某早年家境貧寒,全靠髮妻精打細算,籌得趕考的路費。某入仕后曾起誓,此生不負髮妻。誰知她操勞過度,積勞成疾,已先某一步而去。黃泉之下,她還等著某,前兩日託夢,怒斥某未照顧好女兒。某醒后深感自責,再一次發誓必不負髮妻,永不續娶!」

「好!」路過的一位男子拍著手,「衛大人情深義重,令我等好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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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買計劃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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