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方氏臉露得意,被她指責后沒有半點的驚慌。反倒眼神亮起,似乎想起了高興的往事,「那是因為她蠢,天天端著世家小姐的架式,對將軍擺著臉色。她把男人往我屋子裡推,我豈有往外推的道理?我不過是時常在她面前說一些將軍對我的疼愛,她就受不了,捂著胸口喊著心痛。動不動就請大夫,自己傷了自己的身體,成了短命鬼。她自己作的死,又怎麼能怨我?」

孟大人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方氏現在的模樣像是豁出去一樣,說話不管不顧。難不成知道自己難逃一劫,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成?

除了這個,他又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若是一般的婦人,哪怕真的做過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了不連累娘家,那是寧死不肯承認的。尤其是像方氏這樣還有兒女的,且兒女還沒有成家,更是要諸多顧忌。

「所以,我娘是被你氣死的。你佔了我娘的正妻之位,霸佔了我娘的嫁妝多年,為何還不知足?你已經是將軍府的正室夫人,我不過是個要嫁出去的女兒,你為何連我都要害?我一直為視你為親娘,對你敬重有加,若不是識破了你的真面目,我都不敢相信幾次三番謀害我的人是你……」

所有人聽到她們的對話,全部倒吸一口涼氣。

包括衙門外的人,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漏聽了什麼。堂中寂靜,堂外鴉雀無聲,都在等著方氏回答。

方氏冷冷一笑,「你要怨就怨你托生在成氏的肚子里,她死了就死了,那些嫁妝又不能帶進棺材里,當然要歸我所有。至於你,哪點能比得上我的清姐兒,憑什麼要佔著那麼好的姻緣?你要是不死,我的清姐兒怎麼能嫁進侯府,你們母女倆擋了我們的道,活該都得死!」

「沒錯,你們都該死!那侯府的夫人,本應該就是我來做的。你何德何能,居然能占著那位置不放。娘說了,只要你死了,我就是侯府的夫人,侯爺一定會對我寵愛有加,就像爹娘一樣……」

郁霜清的葯也起了效,惡狠狠地瞪著郁雲慈,爾後臉上升起兩團紅暈,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當中。

「你們簡直是狼子野心……什麼是你們的……真是好不要臉……」

孟大人都有些聽不下去,他為官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

他一拍驚堂木,「方氏,郁氏,你們趕緊從實招來,是如何迫害原將軍夫人和景夫人及郁將軍的?」

看來孟大人沒有看出方氏母女的不對勁。

郁雲慈對柳神醫的葯很滿意,方氏母女看著雖然有些不對。但在旁人眼中,她們就是被人揭了老底,反倒要說個痛快的模樣。

郁霜清對孟大人問話置之不理,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想到什麼,目光變得陰狠起來,盯著郁雲慈。

「同是郁家的姑娘,憑什麼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而我就要嫁到吳家那個破落戶。我不甘心,爹既然癱了,不能再護著我們,還要拖累我們,何不早些死去?他一死,我就要守孝三年,吳家那門親事也可以藉機退去……」

郁亮氣得差點吐血,要不是行動不便,早就一劍刺死這個孽女。就算是走路不利索,身體還是往前撲去。

扶著他的兩個人也有眼色,把他架上前,他一腳踢在郁霜清的身上。

「孽……女……」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已沒有再審的必要。孟大人搖了搖頭,一拍驚堂木,喝道:「方氏郁氏,你們既然承認罪行,本官就只能秉公辦理,將你們收監。」

他一使眼色,就有衙役上前叉人。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方太后的嫡妹,當今聖上的親姨。我看你們誰敢動我,陛下一個都不會放過!」

衙役被她唬住,齊齊看向孟大人。

孟大人一聲大喝,「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英明神武,豈能容你等殘害親夫之婦?本官食朝邑,忠君事,為京城一方安穩,盡職盡責,何罪之有!」

他一揮手,衙役重新上前。

並非他真的不怕方太后責怪,而是他身有倚仗。他是大司馬的外甥,就是太子一派。方太后和良妃娘娘一直想寧王替代太子,方程兩家本就私怨頗深。

方氏是廣昌侯府的姑奶奶,如此打壓方太后和良妃娘娘及寧王一派的大好機會,他怎能白白錯過。

「不!」郁霜清尖利地叫著,掙扎著想要往外跑,「我是將軍府的嫡長女,我不能下牢。下了牢我還有什麼名聲可言?侯爺會怎麼看我?他會不會嫌棄我,不娶我?」

「事到如今,你還敢肖想侯爺……」郁雲慈痛苦地低喃著,「我一直敬重你,便是你時常讓沈家表哥上門來,非要我陪同,我都沒有往歪的地方想過。現在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想陷害我,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外面傳什麼我與沈家表哥有染的謠言,是不是都是你傳的?」

她質問著,傷心地看著郁霜清。

「沒錯,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一直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還故意做出與沈表哥有情來迷惑我和娘,你真是心機深。要不是你裝得好,哪裡能嫁到侯府去,現在的侯夫人就是我!」郁霜清恨道,面目開始扭曲。

衙役們互相看著,從彼此眼中看到不齒。

郁家的大小姐,在他們以前聽來的消息中,那可是一位有才有貌的女子。哪裡知道原是這麼一個下作的人,連自己的妹夫都肖想。

衙內的聲音,圍在衙門口的百姓聽得清清楚楚。見衙役要把方氏母女收監,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什麼最毒婦人心,成氏死得冤枉,還有人替郁雲慈抱不平,覺得她可憐攤上這麼一心毒的繼母。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毒婦該死,方家養出這樣的女兒,天理難容!」

這句一經喊出,人群中有一刻的死寂。

畢竟方太后是方氏女,還是聖上的親生母親。

很快,有人跟著大喊,緊接著又有人加入,一聲高過一聲。最後所有人都義憤填膺,要求孟大人處死方氏。

方氏聽著喊著,猛然一個激靈,像是打了一個寒戰,腦子清醒過來。她說過的話,她當然記得。就是因為記得,她才感到後背冒汗,涼氣從骨子裡透出來。

怎麼回事?

自己怎麼可能被死丫頭一激,就什麼話都敢說。當時她腦子裡異常的亢奮,只想看到死丫頭目瞪口呆的臉。

甚至說完后,她心裡還一陣快意。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直覺是死丫頭搞的鬼,卻又說不出來對方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話是她自己親口說的,哪裡能有假。

怎麼辦?難不成她就要這樣完了嗎?

衙役們推搡著發愣的她,她獃獃地,眼淚成珠子般滑過臉龐,痴痴地望著郁亮。郁亮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憎恨,看到她的表情,有瞬間的失神。

方氏此時的模樣,有些像許多前年。

那時候,方氏還是他的妾室,每每自己她的屋子,她都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卻決口不說成氏的壞話,也不提自己受過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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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收買計劃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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