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那隻黑貓的離世
「你怎麼現在就做以後的衣服了?」南靜疑惑的靠在門口問。
未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想要多情快點長大啊~」
南靜拿起剛剛做好的那件:「這要是五歲穿的吧?」
「嗯,三歲時的衣服也做好了。」
「你不會是想一直做到她結婚吧?我看過漢服的喜服,很麻煩的。」
「沒關係,慢慢來。」
也是應了南靜的想法,未了真就打算做一套漢服的喜服。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未了找了很多資料,然後自己手繪了一套禮服,將其中的花樣都畫的清清楚楚。
這是漫長而浩大的工程,期間用的面料都是從中陸運過來的,現在曉凡和宇俊一個房間,小夏荷和曉愛還有小初心一個房間,多情晚上是住在未了房間的,但白天因為地方有限,所以就轉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里製作,材料堆了半面牆那麼高。
她除了給多情做衣服,還會給宇俊和安澤捎帶出幾件,都是古樸風格的,除了這些,她也開始重新做照片日記,其實這些年她都有在做,只是基本上是每個月一次的進度,而從多情出生至今,她每天都在做照片日記,用來記錄有她存在的每一個瞬間。
這年未了和宇俊的生日,安澤因為拍戲缺席了,因為拍攝原因,安澤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了。
兩人打過可視通話后互道晚安。
南靜是六月份生產的,如她所願,生的是個兒子,取名為朝陽,因為是迎著朝陽出生的。
小朝陽是三個孩子里唯一一個不像南靜的,長得完全就是宋元小時候的翻版。
這一年,未了基本上就是在三樓度過的,整日里忙活著那身喜服,如今只做了個樣子,並且已經開始了刺繡,她跟一個刺繡的師傅學了兩個月,終於拿下了這項技術,雖說只學了個皮毛,但只學了個皮毛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多情都是坐在嬰兒床里,和貓貓狗狗玩,或是睡覺,二哈戰神已經不如當年那麼活躍了,如今懶懶的趴在未了腳邊,許是年紀大了,八哥燒酒、暹羅人蔘、加菲餅乾都沒有以前那麼能玩了,更多的時候是陪在未了身邊。
至於黑貓紫菜,未了已經帶它去看過六次醫生了,都說是因為年歲大了,約么也就這一年半載的活頭。
紫菜現在懶懶的,每天都躺在未了旁邊的軟墊子上,它一直在假寐,偶爾會因為未了的動作或是多情的聲音睜開眼睛,然後又閉上。
它的食慾在減小,身形也沒有以前大了,但只要未了在哪個房間,它就會跟到哪個房間,可後來也漸漸的走不動了。
那天未了上樓,發現紫菜並沒有跟上,故而將多情撂在嬰兒床里就折回去看,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二哈吠了兩聲,她心中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隨即加緊腳步。
二哈就站在二樓她房間的門口,而紫菜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它的眼睛還望著未了的方向,身體卻在拚命的喘著。
未了緊走了兩步跪在它面前,紫菜的目光隨著她的到來而移動著,隨後眨巴了兩下眼睛,濕潤了眼眶,最後一口氣就此散了。
紫菜陪了她很久,算是從來東鮮至今一直在她身邊。
未了捏著它的小爪子,摸著它的小耳朵,眼淚穿了線的掉落下來,一個生命的逝去帶給活人的傷痛是難以癒合的。
二哈最是多話,此刻就吭嘰吭嘰的像是在嗚咽一般,這聲音也叫來了其餘的貓貓狗狗,大家圍著這隻黑貓默默的哀悼著。
未了將黑貓抱在懷中輕聲細語的安撫。
這隻黑貓算是見證了蘇遠來到這世界上的所有階段,開心也好,傷心也罷,身旁總是少不了黑貓的陪伴,如今這個陪伴了她十五年的黑貓去了,早她一步離開了這個世界。
黑貓的骨灰就葬在了別墅的後院,葬在它最喜歡玩耍的一片小花園裡,立了一個小小的石碑,上面嵌著一張未了為黑貓拍的最好的一張照片。
未了知道這裡不單單要葬下黑貓,還有在她身邊陪著她的它們。
因為黑貓的離開,未了消沉了幾日,也放下了手中的刺繡。
多情對黑貓的存在並沒有多少意識,倒是宇俊在知道黑貓死後,哭的很是傷心,還有那些個黑貓看著長大的孩子都留下了眼淚。
他們是一起將黑貓的骨灰葬在了那片小花園裡,宇俊和小夏荷還有曉凡都哭紅了眼睛,這是孩子們第一次體驗什麼是分別。
「媽媽~老師說紫菜回了喵星了~是真的嗎?」宇俊紅著眼睛靠在未了身邊。
「那當然了~它只是這具軀體承受不住靈魂的重量了而已,它總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啊~」未了像是在說自己一般。
「它回去了還活著嗎?」
「當然活著了,並且還活的好好的,因為那才是它的世界,就像......」未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就像人不會總是活著的呀,爸爸媽媽也一樣會死,但我們只是這具軀殼死了而已,靈魂還活在另一個世界,只不過是我們看不見了而已。」
宇俊憋著嘴眨巴了兩下眼睛,豆大的淚珠有掉了下來。
「媽媽也會死嗎?」
未了想說不會,但總要打出提前量。
「媽媽當然也會死了,在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有人死去,每天都會有人出生,爸爸和媽媽也不會永遠跟在你身邊啊?」
「我不要......」宇俊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分別一般,將臉埋在未了的懷中哭了起來,在床上玩的多情見此情形,也哭了起來。
「可是妹妹還陪著你啊~妹妹連哭都陪著你的~」未了打趣說。
「我不要~」宇俊越哭越傷心:「我不要媽媽死!」
這還是宇俊第一次情緒這麼激動,未了也被這種情緒感染,輕輕咬了一下舌頭后,拍著兒子的後背說:「媽媽不死,媽媽哪兒都不去~」
死亡永遠都是個悲傷的話題,無論是和大人談還是和孩子談。
在宇俊忘記這個話題之前,都是和未了一起睡的,身邊還有安澤和多情,一大家子都擠在了床上。
「我收到了婚禮請柬,你要一起去嗎?」未了將床頭的請柬遞給他。
「誰的?」
「申東炫。」
「前男友?」安澤笑著將請柬接過來,封面做的很樸素,內頁有未了的名字。
「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在家帶孩子。」
「嗯,不去,我倆之後也沒合作過,電話也沒打過。」安澤將請柬給她:「張佑昊也快了吧?我收到他的簡訊了,請柬沒過來嗎?」
「嗯,還沒到,但楊曉收到了,是個禮盒,還請了曉凡和曉愛。」
「會很有意思,宇俊和多情應該也會有的,不會是做花童吧?」
「十之八九。」
申東炫的另一半是個普通人,比他小兩歲,交往了也有三四年了。
是室內婚禮,辦的中規中矩,過來的藝人倒是不少,未了和新娘合完影就回了前廳,坐在了婆家一方。
到達現場后兩人只是問了聲好,道了聲恭喜后就落座了。
正常的婚禮流程,沒有什麼額外的嘉賓和特殊情結,大合照的時候,未了就站在熟悉的女藝人身旁,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畢竟脫離這個圈子很久了。
這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曾經那個主動到讓她產生恐懼的男人結婚了,擁有了完美的愛人和完美的婚姻,可有那麼一瞬間,她從對方投來的眼神中看見了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是時空重疊了一般,那個還沒有暴露身份的她與那個執著逐愛的他。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只不會錯過最初的那一個,不會給後者留有絲毫的餘地,也不會給自己的心留下任何縫隙。」這話被未了寫進了照片日記,配圖是一張新郎挽著喜娘手的照片,申東炫笑的傻裡傻氣,和記憶中的他沒有絲毫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