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韻之歸來？

「以後，便是仇敵。」

她不會手下留情。

齊韻不知何時，也坐到了地上，神色中悲痛難掩。

心中有個地方，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齊韻看著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她依舊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似乎毫無所動，又仿若失了靈魂。

如此陌生又熟悉的人。

齊韻從夢見那一世時，就無數次想過，自己會怎麼做，最後得出的結果，竟是和韻之一般無二。

畢竟，她們，本就是一個人。

齊韻看著韻之面無表情、眼中卻無神，喃喃道：「韻之啊韻之，你在想什麼呢……」

白光乍亮，齊韻眼前一花，場景變換。

師父站在後山之巔，俯首看著仙府，以及歸仙府管轄的大片天地。

「韻兒，你與那頭龍的事……」

舒雲俯首而立，韻之站在他身後，也看向這片天地。

與舒雲的感慨萬千不同，韻之滿是淡漠。

聽到師父的話，她目光一閃，心中不再如死水一般平靜。

「師父……」

「為師不贊同你與龍族有往來。」舒雲道。

他看著大好河山，靈氣蒸騰，仙府一派欣欣向榮之勢，卻沒有看站在身後的愛徒。

「是。」

沒有多餘的話語，韻之恢復淡漠的臉上，只剩下堅毅。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

斬釘截鐵。

所以才有了練功房裡不為所動的一幕。

她根本就不能動。

無論是心，還是身。

站在身前的師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韻之還站在原地，在輕淡的風中，佇立良久。

齊韻胸口處的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單膝跪在地上，卻直不起身來。

有什麼東西，像是要破體而出一般。

齊韻突然很想見到一個人。

可那人不在這裡。

煙寒宮上空，一人乘雲而現，大手一揮，風起雲湧，底下的人卻沒有絲毫察覺。

唯一有變化的，大概就是那一顆黑棋，光芒盡收，落入舒雲之手。

而棋盤上，那一顆黑棋還在。

只是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一顆普通的棋子。

齊韻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猜到是師父來了，硬撐著站了起來，卻又差點摔倒。

舒雲立刻扶住。

「既然無力，又何必強撐著？」

「師父……」

「好了，別說話，到玉床上坐著休息休息，運功一周天之後就會好的。」

「嗯。」

……

舒雲目光複雜，見她平復之後就走了。

齊韻好不容易緩過來，睜開眼卻發現師父已經不見了。

也不知道為何，齊韻就覺得師父是慫了，落荒而逃得不要太明顯。

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想到師父有可能看得到她這邊的情況，於是齊韻連忙捂著嘴，待到止住了笑意，才把手放開，一本正經地疑惑道：「師父去哪了啊……」

……

見沒人回答，也沒什麼動靜傳出來，齊韻就知道師父已經走了。

就算沒走，也不會出來了。

齊韻走了出去。

看到青兒、藍兒焦急的時候，她臉色微變，淡漠地走了過去。

藍兒問道：「主人，您沒事吧？怎麼這麼久才出來啊？」

青兒沒有說話，目光卻也是關切地看著。

「藍兒？」齊韻眉頭微皺，語氣平淡中帶著些疑惑。

青兒見她的神色，與進去前截然不同，眼神也漸漸變化了。

藍兒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感覺怪怪的。

「這是……不是煙寒宮。」齊韻目光淡淡的掃視了周圍一圈，眼中露出些許疑惑，很淡很淡，也只有如青兒這種十分熟悉又細緻入微的人，才察覺得出來。

青兒有些失態，喃喃道：「主人……」

藍兒摸不清頭腦：「主人，到底怎麼了啊？」

怎麼一個個怪怪的。

主人是，青兒也是。

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青兒卻突然低聲吼道：「藍兒，不得無禮。」

主人轉世之後，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藍兒本就不著調，見狀自然對主人少了幾分敬畏，多了幾分熟稔與親近。

齊韻也不在意藍兒的親近，甚至也刻意加深這份親近。

所以之前青兒一直當沒看到。

可如今……

藍兒委屈巴巴地看著青兒：「我……哪裡無理了？」

齊韻見狀，沒有說話，微微皺著眉頭，在這煙寒宮轉了起來。

青兒、藍兒連忙跟上。

青兒傳音入密道：「你不覺得主人已經不一樣了嗎？」

藍兒聽到聲音，偷偷看了眼主人，也開始傳音。

「對，怪怪的。」藍兒點頭認同，而後又補充道：「我覺得你也怪怪的。」

莫名其妙地責怪她也就算了，也不說清楚，弄得她滿頭霧水。

「……」青兒無語，卻還是咬牙提醒道：「主人的姿態，語氣，你不覺得……與……很像嗎？」

青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兩個，不，就是一個，都是一個人，性子卻截然不同。

可是剛剛，主人卻突然變成了她熟悉的模樣。

青兒雖不知是什麼原因，卻猜測和練功房有關，和仙尊大人有關。

難道……

韻之主人真的回來了？

雖然是一人，但轉世前與轉世后，因為經歷得不同，也可以說是兩個不同的意識了。

藍兒沒好氣地問道：「像什麼啊？你倒是說清楚啊？」

心裡默默吐槽：明知道她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還跟她打啞謎。

青兒徹底無語了，更多的是無奈，於是只好直白地不能再直白道：「主人此刻……不似齊韻主人，更像韻之主人啊。」

主人更像主人。

這是個很奇怪的句子。

藍兒卻終於聽懂了。

青兒因為直言主人之名，覺得甚為不尊，可是又不能向主人請罰。

心裡倍兒難受。

雖然最後主人也不一定會罰。

藍兒不知道青兒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只是很奇怪地看了眼主人，又看了眼青兒，然後，更迷糊了。

藍兒疑惑問道：「主人，您是現在的主人還是恢復記憶的那個主人啊？」

不再傳音，藍兒是直接開口發聲問的。

這話一聽就很彆扭，藍兒問著也彆扭。

明明都是主人，青兒這截然不同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藍兒覺得，如今的主人比以往和藹可親多了，她也少了幾分拘謹與敬畏，但心中對主人的尊敬從未少過一分。

所以，青兒至於變化這麼大嘛，自己態度大轉彎也就算了，還責怪她對主人不敬。

之前她對主人親近，也沒見青兒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