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帶上蓮子

自花苑而出，行於山林、跨過綠水，藍水帶雪澤等人走了很遠。

行至人跡罕至之處，藍水和季林與雪澤才露出天山本色，幾人的行裝也恢復如初，好似在天山的著裝打扮。

藍水與季林的衣著悄然生變，冰蠶錦緞白衣，流雲乘鶴素靴，各帶不同暗紋與刺繡，看起來都一致的風韻飄逸。兩人頭上的裝束也變得自帶天山神色，應和著頭間那些白髮，有種仙人神韻之感。

「哇，好...好好看啊！」蓮子扯了扯雪澤的衣袖，小聲問她：「師姐，你的師兄變身後又英俊了許多哎！這簡直就是仙人下凡啊，你們天山的人都是這樣的么？」

雪澤抿嘴一笑，低聲回道：「什麼變身？我們平時就是這樣穿著啊！」

季林撫了撫青絲，得意地笑笑，「師妹，這個小跟班似乎在誇我？」

「師妹，別理他！自戀慣了！」藍水對雪澤笑了笑，將季林拉了回來。「在師妹面前，你還這樣不正經嗎？當心我收拾你！」

蓮子傻傻地笑笑，低聲問雪澤：「你...你有何等服飾讓我驚艷一番嗎？」

雪澤淡然一笑，也改了凡塵著裝，變幻出她的天山衣裝。白凈素雅，溫柔俏美，蓮子止不住稱嘆。

「哇，你的衣服也好好看啊！」蓮子忍不住摸了摸雪澤的衣袖，眼睛都看直了。「你們的衣服好像有點相似，這...這是有什麼對應么？」

雪澤點點頭，「這是天山弟子的服飾，布料紋飾皆不同於凡塵，材質由天山之物提煉，故而天山之人能一眼識別，只不過款式、風格、色調、紋綉按照各自喜好、身份而設應不同.......」

三人都是千歸天尊的弟子，故而都帶有雪竹地的特色。

衣裝如雪，髮絲存有白縷，衣袖裙邊都有雪竹之印記，衣料上的綉紋便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徵。因為千歸天尊居雪竹地，掌管雪域，故而弟子與師父的衣料皆有雪竹刻印、蓮花香氣。

髮絲帶白縷是天山男弟子的身份象徵，那縷白髮純然天成，宛如銀鏈，又似雪花，十分漂亮。天官位置越高，白髮縷數越多。此時，藍水兩縷，季林一縷，不是天官則沒有發間之雪。

藍水教育好了季林，這才拉他走過來。「師妹，現在我們算是重歸同門了！」

季林咧嘴一笑，「師妹，歡迎回來！」

「蓮子，快向兩位師兄行禮！」雪澤帶著蓮子用天山之禮跪拜兩位師兄。

十年未見，又是迎接之禮，雪澤應該以此略表心意。

藍水和季林對雪澤回了禮，但是兩人卻對蓮子毫無表示。蓮子沮喪地站在雪澤身邊，低頭拉住雪澤的衣袖一角，生怕被丟棄、被遺忘。

雪澤輕輕撫摸了蓮子的手以表安慰，隨即誠懇地對兩人說道：「請師兄諒解，師妹一定要帶著蓮子！她是我十歲救下的紅蓮之子，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真誠無二。其心神純凈、品質高潔，我一直將她視若姐妹。此行前已決定帶她回天山，懇求師兄同意！」

「師妹，你待她若姐妹，我們自是會好好相待。你不必擔心我們會如何。只不過天山並非開放之地，蓮子又是生於蘭心閣，這恐怕不妥啊！」季林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帶她上山不易，但是卻丟她不得，她也離我不了。你們不用擔心她的身世，若是師父能幫她說話，再建契約，她便不再有蘭心閣的身份！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儘力一試。就同我千方百計地想回天山一般，她也有如此執念！」

雪澤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神色中帶了幾分悲愁，與可憐巴巴的蓮子一樣惹人心疼。

「雪澤，你為何想回天山？又為何此刻非回不可？」藍水問道。

「天山乃我成長之地，又是從師學藝之處。加之有師父師兄與諸多同門留在，我豈能不日思夜想、朝暮盼歸？最近時有不測，天山之譽被北華國污濁不堪。幾番出事，我都隻身在外，未盡綿薄之力！這次終於得了爹爹等人幫助，自然是要趕緊歸去！」雪澤這樣說著，心中又想起那個夢，不由得更加堅定。

藍水點點頭，他冰冷的眼神看向雪澤的時候變得溫柔起來。寂冷如冰山的臉像是照到了霞光一般，柔和之情絲毫不遜於常人歡欣之態。

「我與季林出山多時，就為此事奔波。那天落日之前得了九令珠，我卻無時立馬交予你。只因得了曲姑娘給的消息，我便隻身去了北華國帝都，前後勞累才得知薛氏真正用意……」

「是何用意？」雪澤忍不住問道。

「薛氏想得天山雪域冰蓮，故而設計此番事情。先是責怪大祭司牡凡占卜有誤，引來天災。再是指責災民喝了藍湖之水，故得病災。謠言稱天山要滅中原凡民，執掌朝政。此番看來，薛氏是想天山再施奇物，壓鎮流民災難！」

「師兄可與師父交代了？」季林問道。

「你沒看見剛剛飛走的羽鴿嗎？」羽鴿乃是天山靈物，多用於傳遞消息。

季林聽著藍水冷漠的語調，滿心不悅，不由得抱怨道：「師兄還是那般偏心！師妹一回，我便更沒了地位，待我愈加冷淡了！」

藍水看了季林一眼，季林立刻恢復正經、不再多言。

雪澤此刻無心說笑，她還是關心著那個的話題。「師兄，你說薛氏之事又與蓮子入山有何關係呢？」

藍水愣了一下，不好回答，季林便幫他回道：「師兄是擔心最近時局不正，若是天山添了生人，必定引起非言。這蓮子得有一個身份！」

雪澤聽后不禁發問，「敢問師兄如何給予蓮子身份？」

「雪澤，你莫不是忘了曾經的你？」藍水未回雪澤之問，而是轉問她。「此處沒有外人，為何我們幾人如此生疏？」

雪澤聽后溫婉一笑，立即改口道：「師哥，雪澤錯了。並非故意生疏，而是十年未見，不知人事變故多少。又是重要的第一見，難免使得尊敬多於溫情，師哥見諒！」

「無妨！任由天地生變，我與季林，還有師父待你的情誼是不會變的！」藍水說完，看了看季林。

季林此時是笑臉生梨渦，點頭如搗蒜，他傻傻地笑道：「哪怕余掌門和清蓮天師再多寵愛，天山的幾人對你深情厚誼不減，回來是明智之選！」

蓮子見兩位師兄待雪澤如此，不由得感到放鬆、高興，按耐不住內心之話。於是她坦言道：「蓮子又見識了兩位用心待雪澤的人，真叫人高興！此番若是蓮子無緣隨雪澤上山，倒也不覺得擔憂害怕了。想來二位定會如蓮子一般好生照看雪澤的！」

聽此，季林對蓮子多看了幾眼。「你倒也是很忠心，難得！如果你去不了，我們定會照顧好雪澤，你放心吧！」

蓮子正要對季林表示感謝，藍水突然看了她一眼，驚得她不敢多動、亦不敢再說話。

良久，藍水悠然地說道：「念你善良貼切，我會想辦法帶你上山！」

聽到藍水發話了，蓮子高興得跳了起來，隨即又連連道謝。此時，季林也十分高興，他小聲念叨著：「終於有個分擔使喚的丫頭了！」

「蓮子定會分擔兩位師兄的勞累，若有事能讓蓮子去做，二位盡請吩咐！」

季林正在高興的當頭，雪澤卻一把將蓮子拉了過來。「不可這般！我待蓮子都未有主僕之念，季林師兄怎好讓一個小姑娘替你做事？！」

「哦！師妹真是善良，那師兄每日多事要做，又有誰擔啊？你與蓮子是姐妹感情，我與藍水師兄不僅有兄弟之誼，還是同門，可他卻常吩咐我做事，這又怎說？」

藍水冷眼看了季林一眼，並不言語。雪澤卻忍不住笑了：「許久未見，季林師兄竟得了埋怨的喜好！」

「你這丫頭，總是跟著師兄一起欺負我！」季林哀嘆道。

話雖如此，但是幾經說笑，昔日那種師兄妹感情又找了回來，幾人都很開心。

「毋庸多言，蓮子雖不能同待雪澤那般待二位師兄，但定然會尊敬二位師兄以及千歸天尊的！」蓮子堅定而真誠地說道。

藍水滿意的點點頭，淡漠地說：「有此覺悟便好！切記天山之規，凡事三思，多做少說。不要惹得天師、天尊的不悅，才能安然留下！」

蓮子點點頭，笑呵呵地說：「是！蓮子定當銘記！」

「好了！敘舊之言路上再說，為防清蓮天師追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說罷，藍水與著三人御劍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