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樹中老屋

簡小萱受驚轉身，果見得老怪物現出容貌，正是當日在樹洞里待過的老太婆。她道「果然是你，你這麼一直盯著我意欲何為？」

老太婆一臉悠閑得意抬腳要往簡小萱這裡走，簡小萱拉開門沒有看清直接一頭栽下去，頭狠狠撞在樹榦上，它整個身軀嚴密的遮擋住門，也不知是有多大，而門不過是屋子的裝飾品而已。原來老怪物不怕她逃走是因為門外根本沒有路。

大片金星在她眼前晃悠，因為力的作用她整個人退後幾步摔倒，頭正對著老太婆穿著黑色金絲線的腳。簡小萱腦子一片漿糊，朦朧間只覺得老怪物嘿嘿笑了幾聲。

老怪物伸手拎起她的發拖拽著，簡小萱背部著地，因為地面有不少的碎石，她的衣服已經被劃破，血斑斑點點留下。

簡小萱只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依然昏沉，背部卻也受了災禍，只覺得火辣辣的疼，還時不時有小石子鑽入她的皮膚造成麻木。

這種狀況前後不過十幾秒，老怪物走的很快，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一個院落。她回頭不屑的瞥一眼簡小萱，道「小姑娘，被我麻婆看中的人還沒有一次能逃過我的掌心的，上一次被你那麼騙了，你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嗎？」

簡小萱已經疼暈，老怪物說的什麼她也沒有聽到，面上冷汗涔涔，嘴唇更是沒有了血色，額前的髮絲粘在臉上，衣服破破爛爛全是灰土。不比外面的流浪狗貓好上多少。

老怪物伸腳狠狠踹了她兩腳，見她不醒反而皺起眉頭冷汗更甚。老怪物只能再多踹上幾腳用來解恨。她解氣之後，絡絡頭髮，嘿嘿的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別妄想了，我見你一身肉甚好，在你身上未免可惜，不如讓我得了來，還能再貪一把年輕的癮。」

老怪物說完不顧簡小萱的傷勢，推開門直接拖著她的頭髮邁過門檻，她背後傷口裡的石子因此進的更甚，大片大片的血液堆在門檻上，順著線流到地上匯成細流。

這樣的程度顯然不是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女生能夠承受的，簡小萱痛呼出聲，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清晰的感覺到背部石子又進了幾分，她緊緊咬著牙不願意被怪物聽到她的呼叫。

房間內雜草成堆，房頂上掛著的各式骷髏在老怪物進來后猙獰著叫囂，它們不甘的想要衝向撕咬，卻被後面一根鐵鎖從背後穿過兩個眼睛框子牢牢鎖住。

老怪物見此不怪，沒有一點表情的哼一聲后將簡小萱甩向一個草堆。簡小萱在進屋后因為正對著房頂看的格外清晰，她忍住噁心的嘔吐感覺大概數了一下，發現足有好幾十個。

蒼白著臉不做反抗，任由老怪物拿鐵鏈鎖住她的雙手。老怪物檢查好后拿乾枯的手拍拍她的臉，警告「你不要妄想逃走了，這裡是樹心內部，沒有人會發現這裡的，而我，則會享受你美麗的皮膚，代替你活下去。」

老怪物指著房頂的骷髏，使勁掐著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抬頭去看，簡小萱心臟急跳，恐懼和未知佔據她的大腦。

她的臉上還有因為汗水溶解的泥土，正死死扒在她的臉上，有一塊還正遮擋著她的一隻眼，讓她看不太清楚。

「看到了嗎？這裡就是我的秘密基地，來到這裡的只有死人和將死人兩種，而你不久后也將成為這裡的一員，成為我的骷髏大軍。不過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簡小萱閉眼不作答，老怪物這次一反常態的沒有逼她，極為驕傲的說道「它們都是像你這麼大的妙齡女子，是我自人間搜尋來的一頂一的美貌。我將她們騙來此處，將他們的薄皮完整剝下，將他們的血肉研磨成粉，將他們的骨頭熬成骨湯。我會趁熱將湯喝光，而肉粉經過我的調配放置一晚后則會凝結如霜，我會在這時將它們塗抹到全身，最後再穿上那一身薄皮來鎖住我的容顏，這些都是我包養絕佳的秘方。而你也會享受化身骷髏前的這種待遇。」

簡小萱睜大著眼無神，臉色有些許發青，身子輕輕顫抖著，怎麼也無法制止。她慢慢吞咽下一口口水，突然覺得下巴處的手就是比寒冰更冷的利劍，她就是利劍下的獵物，會被一點點虐殺。

老怪物看到她的反應極為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招來屋頂下垂的一隻離她最近的骷髏，放開簡小萱下巴的手配合著將一個完整的骷髏分割成一塊塊。她直接拿起放到嘴中咀嚼，眯起的眼好像吃的是什麼世間美味。

隨著她的咀嚼，骷髏不斷發出痛苦的慘叫聲，老怪物充耳不聞般繼續享受，簡小萱卻已經受不住的嘔吐，直到她將胃中的苦水也吐乾淨后，老怪物的食物也到了尾端。

最後一塊骨頭被吃乾淨，骷髏發出的痛苦求饒的聲音也消失殆盡。老怪物抹抹嘴邊的血絲，朝簡小萱又是一笑，老怪物的牙齒全是血紅色，她一張嘴，滿嘴都是鮮血的味道。簡小萱本來已經漸漸平復下來嘔吐的感覺，看到她的牙齒后想起她的殘忍又是一吐，不過這次已經沒有東西再吐出來。

老怪物滿足的摸摸撐死的肚皮，喟嘆一句「飽了」。她呲著牙對簡小萱，深吸一口她的氣息「我已經很久沒有再找到這種極品了，不然我怎會是老太婆的模樣。」

簡小萱背靠著牆依然不作答，老怪物舔舔自己的手指彷彿在回味「你知道骷髏為什麼會發出聲音嗎？」她看一眼簡小萱，簡小萱依然沒有反應，好像對此並不關心。老怪物陰狠瞪她「那是因為我將她們的靈魂鎖在骷髏里，這裡一共有七十二副骷髏，則還有七十二個靈魂，加上你，則是七十三個。她們無法投胎，無法轉世，只能被我享用。吃了她們的靈魂藥效才會發揮的更好，我的容貌才會更加美麗。」

簡小萱背後的指掐著掌心，看著老怪物的皺紋一點點舒展，髮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亮，她的容顏最終變為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模樣，有點青澀，有點單純，有點妖艷。

老怪物注意到她的目光，手指撫摸著嫩滑如蛋的肌膚得意洋洋「看到了嗎？這就是那個女孩的容貌，還不錯吧。」

簡小萱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閉上眼不去看她。老怪物氣憤的道「你不用得意，我知道你將那碗粥倒掉了，不過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辦法讓你的皮膚被完整剝下。好好享受你餘下的生命吧，你只有今晚，幸運的姑娘。」

老怪物起身冷笑一聲開門離開，腳步聲一點點走遠，直到聽不見后，簡小萱睜開眼睛略略眯眼。她看著房頂的骷髏依然會害怕，不過在聽到她們悲慘的命運后更多的是可憐。

她以真誠的態度對著屋頂垂下來的骷髏說「各位無辜遭此一劫，難道就心有所甘嗎？我知道你們都是芳齡女孩，本應該是享受闔家歡樂的年齡，卻年紀輕輕喪命於此，就連靈魂也被禁錮無法投胎，但請我們齊心合力共同衝破老怪物的束縛好嗎？」

她的這些話說完，屋頂的骷髏依然如初，沒有半點變動。簡小萱不死心，憑藉她自己的力量她根本無法逃出，「各位請回句話啊，難道真的甘心嗎，就連靈魂也會被吃掉，這樣都可以忍受嗎？為什麼我們不想辦法反抗？」

骷髏終於有些有了反應，從骷髏里開始七嘴八舌的傳出話來「你不就是想利用我們逃出去嗎？」

「是啊，你有種自己打過老太婆啊，我們都已經這樣了，出去也回不到人世，也許魂魄見到陽光還會魂飛魄散。」

「反正我是不可能幫你出去的，在這裡老老實實的最起碼魂魄多留一日算一日，出去呢？萬一被老太婆發現，那就完了。」

「你不是要合力打敗老太婆嗎，那你的本事應該很厲害嘍，有本事自己去啊，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裡蠱惑我們賣命。」

「你都不知道老太婆的力量有多強，女孩，勸你一句，在這裡老老實實的吧。」

「對啊，老實點還能好受些，不然的話老太婆有的是招對付你。」

「是啊是啊，不能反抗。」

「……」

「…」

眾人皆口一言，莫不是勸她老老實實的接受命運的。簡小萱見如此，心一點點下沉。但她還是勸告「如果你們出去了，還有機會投胎啊，但在這裡呆著卻一定會魂魄散盡，既如此，我們為什麼不拼一把呢？」

骷髏們開始大聲斥責她，氣憤的聲音不絕於耳。簡小萱擔心的看著門口，果然，吵鬧的聲音驚來了老怪物，她大力推開門，陰狠的眼神瞪著屋內骷髏。

「怎麼了，都瘋了不成。」老怪物一腳踏進來，接著道「看樣子近日對你們太好了，不給你們點教訓就忘了我麻婆的本事。」

老怪物說完抬起手掌對著離她最近的骷髏就欲擊碎，簡小萱面上一臉焦急，瘋狂的扭動著身子想向前擋去，她一人做事一人當「住手，她們是受我挑撥才這樣的，有什麼沖我一個人來。」

她的話並沒有阻止結局，那個骷髏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急呼便在老怪物掌下化為飛灰。她扭頭呲著尖尖的牙齒「你的賬待會再算，現在，我先算她們的。」

「哼，你這樣欺負弱女子的魂魄，還是被鎖起來的，這樣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沖我這個大活人來啊。」簡小萱不怕死的沖老怪物吼。

老怪物閃身直接到她面前扇她一巴掌，簡小萱一口老血直接吐出，半邊臉瞬間紅腫「好，我就先從你下手。不過，你不怕嗎？」

「反正我老實呆著依然活不了，就連魂魄都無所歸依，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拼一把，拼好了，我就能回去見父母雙親，承歡膝下。就算不成，最起碼我努力過了，橫豎結果都是死，我還怕什麼。」

老怪物掐住她的喉嚨一點點收緊，簡小萱的臉漸漸發白，骷髏中有人發言「反正已經這樣了，也沒可怕的，姐妹們，我們殺了這個老妖婆。」

骷髏們瘋狂抖動怒吼，老怪物見此將簡小萱扔到地上，一掌接一掌的拍碎骷髏，尖叫哀嚎不絕於耳，簡小萱發紅了眼，身體里只覺得有熱氣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