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愛意(上)
我在一歹徒身上發現一張紙條,打開一看,我的手不受控地顫抖起來,喃喃自語道:「這不是真的,不會的。」朱棣看我神色驚慌,向我走來問道:「妙雲,怎麼了?」
我回了回神,腦子一轉,先不要讓朱棣看到。於是將紙條塞進了袖子里。
我愣了一愣,又擠了擠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好的燈會,就這樣被破壞了,有些傷心。」朱棣聽后釋然笑了,道:「說好了的,我會補給你一個更好的。」我也對他含蓄笑了笑,羞羞地低下了頭。
「轟隆隆——轟隆隆——」幾聲雷響,我和朱棣看向天空,烏雲立馬集結了過來,雲層越來越厚,瞬間,天如同掉入了無底洞一般,黑漆漆的一片。
朱棣焦躁起來,對我說:「不好,要下雨了,我們要避避雨了。」我們火急火燎地看向周圍,尋找著避雨的地方。
我看到一個小草屋,欣喜對朱棣說:「那邊有一草屋,我們先去那裡避避雨吧!」
我和朱棣急匆匆地從草屋跑去,雨點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這小屋子又黑又冷,隨著風的刮動,雨水還紹進來。風越刮越大,天色越來越黑,朱棣開始瑟瑟發抖,我問:「你怎麼了?是冷的嗎?」
朱棣猛然抓住我,抱住我,我被嚇到,心蹦蹦的亂跳,使勁地掙扎著,可怎麼也沒掙脫開來,看他也只是緊緊地抱著我,便也只好讓他抱著。
就這麼一直靜靜抱著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溫度,朱棣的身體也不在發抖,這時手勁兒鬆了松,說:」我不會對你怎樣,我是害怕。」
我「嗯」了一聲,心想,朱棣年少時就上戰場,見過無數廝殺,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越戰越勇。今日竟被這小小風雨給嚇怕了,是真是假呢!不過看他剛才的驚慌發抖,倒還真不像裝的。
看來朱棣這會兒好了很多,不如說些事情,來分散下他的注意力,問道:「朱棣,你今晚不是和皇上父王討論邊關之事嗎,怎麼出來了呢?」朱棣道:「我和父皇和徐伯伯聊完后,還不困也無事,就坐在院中閑逛,看向月亮時,想起我們小時一起去山上找月亮的事。」
聽到朱棣說到小時追月亮,我噗嗤笑了出來,朱棣也放開了我,看向我,繼續說:「所以我就想來找找你,碰碰運氣。」
我聽后,心裡不免竊喜。
看他神智正常了,我問道:「你為什麼會如此害怕?」朱棣臉色又沉重起來,看向窗外,長嘆一口氣,說:「我母親死的時候就是在這樣一個刮著大風的黑夜。」
朱棣的母親馬皇后不是好好的嗎!我不解地問道:「馬皇后?」
朱棣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說道:「不是,馬皇后其實是我的養母,她對我和周王都很好。我的生母是嗊氏,可她在我4歲那年,自盡了。」
「自盡?」我大吃一驚。朱棣轉過身來,看向我,強裝鎮定地說:「不僅如此,她還是高麗人,現大元可汗的生母。」
「這怎麼可能?」我不自主地用手捂住了嘴,後退了兩步,撞到了牆上。我正了正身子,猶豫起來,那今日的歹徒會不會和朱棣有關,幸虧剛才沒給朱棣看紙條。
朱棣看我直勾勾地看著他,並不說話,笑了笑,彈了我腦門一下,說:「怕啦?」我被彈痛,揉了揉腦門,但我確實有些害怕,我不是怕朱棣,是怕勾起他的傷心事,我帶有窺探性地問他:「沒——沒——,就是不知該怎麼說,所以乾脆就不說了。」朱棣竟大笑起來說:「你對我什麼時候也會拐彎抹角了!」
你竟然是這樣想我的啊,我憤怒地瞪起他,正要慫他時,朱棣搶言說:「好啦,我明白你,你是怕我難過!」
我不禁笑了起來,說:「這還差不多。」
朱棣緩了緩說:「我母親?雲黛,原本是前朝的宮姬,被皇上看上后懷上了龍裔。可她身份卑賤,太后不願她做皇長子的生母,便想在其生下龍裔后處決掉,幸得太醫的救助,讓母親喝下假死葯並送往和縣,這才保住了命。母親去和縣找這太醫徒弟開的葯館做雜工,學醫救人,可當時父皇攻下和縣后,其手下官兵竟強搶民女,葯館的老闆娘也被搶了去,母親見他們一家被活活拆散后,為報答他的收留之恩,母親孤身去求父皇,父皇聽了母親的訴苦后,怒斥道:得一城而使人肝腦塗地,何以得天下。可僅管父皇如此厭惡此事,但卻無能為力,母親這才知道父皇當時雖然是將軍,但手下都是聽從郭子興的。於是母親幫助父皇出了計策,凡所得婦人女子,只有無丈夫,無出嫁的可以留下,有丈夫的婦女一律不準佔有。此計實施后,不僅讓父皇在軍中威望升高,也贏得了民心。因此事,父皇對母親青睞有加,母親也深覺父皇是個愛民如子之人,可託付終身之人,很快就在一起了。後生育了我和老五。在父皇準備攻打大元時,母親將父王叫來房中,告知了自己的過往,我偷偷的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切,父王聽后沒說任何話,就離開了。母親在我的面前喝下了酒,當她口吐鮮血時,我才知母親喝的是毒酒,這才上前去,母親跟我說,這是她的錯不怪任何人,讓我和弟弟依附馬皇后,並不要將今日聽到的事說給任何人。然後就—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朱棣強忍著淚水,后又故意仰起了頭,不讓淚水流下。我也轉過頭,不去看他,想讓他可以傷感一下。等他靜了靜后,我問道:「那你為什麼將這件事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