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天 野驢

12月31日

出發地點：魏雪山西北10公里阿爾喀山山腳

海拔：4900米

氣溫：9時，零下38攝氏度

早上營地四周一片白色，找一個方便的地方都困難。方便是每天最痛苦的事，蹲在沒遮擋的雪地里，刺骨的寒風像割肉一樣……

今天我還是坐扎巴多傑的車走在前面。翻過阿爾喀山，進入新疆境內，沿蘇魯皮提勒克河寬闊的河道逆冰面而上。此時，兩頭藏野驢闖入我們的視線，藏野驢屬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它有個特性：喜歡和車賽跑，爭個先後，這兩頭野驢也不例外。我們在河灘上比起速度來。野驢似乎很懂得規則，幾乎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奔跑。河道開闊，地勢也比較平坦，汽車佔盡優勢，扎巴多傑控制著車速，同野驢齊頭並進，相隔僅十多米。我把鏡頭伸出窗外，拍下野驢奔跑時的優美姿勢，最後扎巴多傑加大油門，野驢終歸沒有敵過汽車，扭頭撤出了這場比賽。

剛同野驢賽完，扎巴多傑指著前方——那就是新青峰，距我們的直線距離至少有四五十公里，但那銀色的雪峰高高在上，使周圍的山遜色許多。地圖上標著布喀達板峰，青海省最高的山峰。新青峰處於崑崙山脈東段，昆崙山成為新疆、青海的天然分界線。但行至新疆一側，也就是昆崙山北坡，基本上是荒漠地帶，除剛才見到的兩頭野驢外，還沒有發現其他的野生動物。布魯皮提勒克河兩岸大都沙化，形成一串串的沙丘，據扎巴多傑介紹說，布魯皮提勒克河的夏天是不能走車的，解凍后，它是條流沙河。

我們從布喀達板峰西側，順一條狹窄的山溝橫穿崑崙山脈，走回青海一側的太陽湖邊，再順布喀達板峰山腳向東繞行至一冰川之下，此時天已黑盡，只聽見一陣陣水汽噴發的聲響，借著汽車燈光能看到風中從眼前掠過的蒸汽。靠近溫泉，我們紮營，來過這裡的隊員建議我們直接坐在地上，說是可以治病。聽說許多淘金者、偷獵者生病後，一時不能治好，只要送到這裡休養幾天就會痊癒。還說溫泉能治關節炎、腰痛病，能減輕高山反應癥狀等，總之把這裡說神了。

今天是1997年最後一天，即使遠離繁華都市，也得慶祝一番。扎巴多傑拿出一直留著的兩瓶白酒。我把小車中一直珍藏的花生、糖果全部拿出來。旦正扎西更是忙前忙后，他要大顯身手，為大家做手抓羊肉。為迎接1998年的鐘聲，我還專門買了一個能收短波的小收音機，接出一根天線，靜候著新年鐘聲的敲響。大夥盤腿席地而坐，喝酒吃花生、糖果。

當收音機中響起新年鐘聲時，我們都端起了酒碗，為1998年乾杯，隨後每人分得一塊羊肉，大嚼起來，坐在熱乎乎的大地上品嘗羊肉，我們就算過了一個年。

明天，應該說是今天了，是元旦，按國家規定，我們也放假一天。自進山以來我們一直在馬不停蹄地奔走，該讓隊員輕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