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任君宰割,」朱鳳澤從容道。
「當真?」朱茂鋮來了興趣,任君宰割的話,他想要玩的有趣事兒,數不勝數。
「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朱茂鋮接上。
如此,朱鳳澤與朱茂鋮分別在一面具攤上挑選了一面具,沒有讓對方看見各自挑選了什麼,上元節,鬧市,人山人海,不少人戴著面具,遮掩真容。
挑選完面具后,分道揚鑣,各自挑選了兩條相悖的路,戴上面具,融於人山人海中。
朱鳳澤提出的這要求,不亞於,他為魚肉,朱茂鋮為刀俎,只能任由他宰割。
各自挑選了不一的路后,朱鳳澤沒有心思看五色的花燈,轉而去尋綢緞布莊,花費了一番心思,尋到后,更換了新衣,如此,朱茂鋮便更難尋找他了。
朱鳳澤不急不緩,尋了一處客棧,點了一壺香茗,坐在窗邊,慢慢品茶。
他挑選了一個豬頭面具,只遮擋到鼻,不妨礙他喝茶,一邊喝著溫潤的茶水,一邊思方才尋樂的場景。
朱鳳澤已漸漸沉淪在他布置下的天羅地網中,像是被蜘蛛網網中的小蟲子,任由他宰割,他漸漸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快迷失在這一段不倫的情愛之中。
喝了半壺茶水,朱鳳澤邁著輕盈的步伐,慢悠悠的下樓,自個兒一人欣賞起布置在街上各色不一的花燈,荷花燈、走馬燈、兔子燈……
孩童們玩鬧的聲音與小娘子嬉戲的笑聲灑落在耳邊,朱鳳澤漸漸地忘卻了煩惱,忘卻一切不悅的事兒,河畔里的畫舫,花娘子高歌,縹緲而來。
許是人太多了,人擠著人,不免碰撞。
朱鳳澤出了神,一時不察,被人撞了身子,步伐踉蹌了兩下,被人推搡間,差點兒跌倒之際,一雙大手從人群里橫亘而出,實實在在的扶住他的腰身,一把摟住他入懷。
熟悉的龍涎香飄入鼻端,萬家燈火在遠處點亮,瓊樓玉宇,亭台樓閣,化為虛幻,喧鬧聲歸為寂靜,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的面具……那人的身上,散發出他熟悉的氣息。
人來人往,已經不重要。
什麼都不重要……
他伸手,一言不發,要解開朱鳳澤的豬頭面具,輕笑在朱鳳澤的耳畔響起。
面具解下的瞬間,他笑著說:「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澤,尋到你了。」朱茂鋮解下他的面具,笑道。
朱鳳澤的心漏了一拍,他傻傻的伸手,要解下他的面具,而朱茂鋮已主動的伸手,解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露出俊美的朗月之姿來。
朱鳳澤傻乎乎的問:「你怎麼知道是我,萬一……」
萬一,認錯人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一眼便知是你。」他呢喃道:「便是千萬人中,我也一眼能認出你,鳳澤便是鳳澤,這天下千千萬萬人之中,四海八荒,千秋萬載,只有一個鳳澤,擄掠吾心的一個朱鳳澤。」
朱鳳澤瞬間紅了眼,哽咽,說不出話來,他只恨,恨兩人相逢得不是時候,恨冰冷的皇宮奪嫡,恨他們兩人的身份,恨他的責任。
他不能拋卻的東西太多了,他的愛,遠遠沒有他的純粹,他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