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終上梁山
當夜,柴進大排宴席,款待林沖、魯智深、李俊辰三人。酒席上,杯來盞往,人聲鼎沸,敬酒者,被敬著都喝得一個酣暢淋漓。
席間,柴進喝的高興,當眾向林沖表示,只要林沖他們願意,想在這裡住多久都行,有他柴進在,就沒人敢拿林沖他們怎麼樣。
於是乎,林沖三人便在柴進的莊上暫時住了下來。柴進著實愛惜三人的為人和武藝,遂效仿曹孟德之於關羽,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金銀、布帛、錦緞、婢女更是數之不勝。豈知柴進越是如此,也令林沖等人越是發愁。
眼見林沖身體一日好似一日,三人便議定,儘早向柴進說明一切,儘早離開此地。
三人這邊依然議定了,但是柴進那裡也是整夜整夜的難以入眠。要知道柴進想復國,要的就不是僅僅的名聲了,還需要征戰沙場的大將,運籌帷幄的謀臣,指揮若定的統帥等等,江湖結交的那些人用是可用,但是大多不堪大用。難得有林沖兄弟三人前來投奔,叫他怎能不喜出望外,不傾盡全力相留。
是夜,夜色寧靜而厚重,後院的涼亭之中,半杯殘酒置於案上,杯旁已經倒放著四、五個空酒壺,顯然已經多時了。
柴進立於亭中,負手對月,面帶愁容,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很明顯這件事讓他很是頭疼。也難怪他會頭疼,往日里,只要有人來投,只要使出銀兩、酒肉這一招,幾乎就無往不利。那些漢子,見到這些,無不是恨不得立刻在你面前披肝瀝膽,拋頭灑血,用於證明他的價值。
但就是這無往不利的一招,在林沖三兄弟身上吃了癟,一絲一毫的用處都沒有。不止沒有用處,甚至還讓俊辰與他只見起了一絲罅隙,讓柴進頗為尷尬,是以只能一個人在後院喝著悶酒。
「欸,想我柴進,周室皇族後裔,不但家資豐厚,而且儀錶堂堂,在江湖上更是「小旋風」的美名,可是想招募幾個真正的英雄豪傑為我所用就真的那麼難嗎?難道說除了祖先名頭,我柴進就真的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嗎?」柴進一邊抬著頭看著明月,一邊心裡又在自怨自哀,兩行淚水不知不覺中流了下來。
朦朦朧朧之間,他的耳中似乎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琴聲,凝神聞之,彷彿置身於雲水之中,暢遊瑰麗山水混身說不出的自在與舒適。
「嗯,這是何人在奏琴?」柴進的心中不禁冒出個問號。他既想靜靜地聽取演奏,因為在滄州地界,實在難以找出琴藝高超之人;同樣地,他也想去找出這演奏之人,夜深人靜,唯恐奏琴擾人清夢。
柴進邁出的腳步沒有兩步便聽了下來,不為其他,只為他在看到了他在夢裡曾經無數次看到的東西!他看到了他的驕傲,看到了他的世宗皇帝在指點江山,「十年一統天下,十年休養生息,十年繁華盛世,」是何等的氣魄!看到了在誓師北伐的校場上,他的慷慨激昂,眾軍將士的萬眾一心,是何等的威風!看到了他在北伐途中突染暴疾,英年早逝,使得英雄壯志未酬,是何等的落寞!「先祖,孫兒不孝啊!孫兒不孝啊!」柴進悲聲長嘯,似是要將胸中鬱悶都抒發出來。
「錚錚」兩聲,琴聲嘎然而止。柴進猛地從迷茫地狀態驚醒過來,赫然發覺他的臉上、胸襟上滿是淚水,胡亂地抹了抹,柴進快步朝琴音的源頭走去。
當柴進找到琴音的源頭,也就是同為後院的一張石台處,他才發現這個演奏者竟然就是俊辰!柴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少年是那麼的年輕,可是他對自己祖上的認同是超過任何人的,甚至包括他自己!
俊辰因晚上與智深他們多吃了幾杯酒,而古代的酒對於他來說,這度數著實有些低,不過酒就是酒,總有些後勁,是以無法入睡。看見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張琴,便將它抱至院中,彈了起來。
原本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彈些什麼,只是在隨意地撥弄琴弦之際,他突然想到了眼下的所在之處,想到了此間主人最崇拜的人,巧的是,俊辰在後世很偶然的機會,學到了古今十大名曲之一的《瀟湘雲水》,而現今此曲的作者尚未問世,本著穿越者可以正大光明的抄用他人的作品,於是乎一曲《瀟湘雲水》,在他的指下如行雲流水般演了出來,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效果會如此之好,將柴進給引了過來。
一曲《瀟湘雲水》演罷,俊辰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睛,就看見一個焦急的表情出現在眼前,把俊辰嚇了一跳,大叫道;「何方妖孽!」
柴進頓時額頭生出幾條黑線,「………」
待他定下神來,看清眼前之人乃是柴進時,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起身與柴進見禮道:「俊辰見過柴大官人!夜色已深,柴大官人怎地還未安寢?」
柴進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心想:「我喝幾杯就想睡了,還不是你的琴聲把我吸引過來的」,面上仍然笑意盎然,「晚上多吃了幾杯,有些睡不著,是以出來走走,不想正遇見俊辰兄弟撫琴。」
柴進頓了一頓,見俊辰微微低首不語,只得接著道:「適才聽俊辰所奏,氣勢磅礴,曲音連綿,其中隱隱有些金戈之聲,在下雖不敢說遍聞天下曲,但也著實聽過不少,只是俊辰此曲,卻是從所未聞,不知此曲何名,」
「啊……」俊辰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回現實,稍稍定定神,「此曲名為《瀟湘雲水》,俊辰在大官人莊上,想去大官人先人世宗皇帝,一時有感而發,固有此曲誕生……」俊辰毫不猶豫地把此名曲的創作權歸屬到自己的名下,如果有時空警察的話,或許還會追究他的剽竊罪,但是現在嘛……好吧,就讓他厚顏無恥的剽竊吧……
「唔……」柴進被震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趙宋當權的時代,還會有人記得自家先人,還會記得他的功績,「兄弟,這…這…」柴進激動的上前握住俊辰的手,有些梗咽,有些說不出話來。
就在柴進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時候,一陣涼風吹過,將俊辰的衣擺輕輕吹起,衣擺的縫隙中,一塊玉墜靜靜地垂在那裡,「這是……」柴進眼尖,一眼掃到了這塊玉墜,頓時瞳孔一縮。
「俊辰兄弟,你腰間所掛之物為何物?」柴進指著俊辰腰間的玉墜問道。
「哦,據我師尊說,這塊玉墜是他撿到我的那時起,就一直掛在我身上的,至今有18個年頭了。」俊辰不以為意的答道。
「可否取下,讓在下一觀?」柴進心中有些急切,他想印證自己的想法,開口道。
「有何不可?」俊辰微微一笑,從腰間解下玉墜,遞給了柴進。
柴進雙手接過玉墜,在月光下細細品鑒,反覆婆娑。良久抬頭看著俊辰,震驚地道:「俊辰兄弟,這是……難道你是…?」
俊辰頗有意味地看著柴進道:「大官人怕是看出來了。不錯,俊辰正是那家後裔。」
柴進聞言,如遭雷轟。誠然,在他的心中已有答案,但此刻在俊辰的口中得到證實,自是另有一番心情。
柴進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俊辰也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兩人之間半晌無語。沉默了許久,終於柴進苦笑著開口了,「沒想到俊辰兄弟是如斯身份,到是在下唐突了,還想著能收納三位為己用,沒想到啊!」
柴進長長地吐了口氣,起身背負雙手,看著明月,眼神中流露出無限失望,「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俊辰看著柴進的背影,只覺得此刻柴進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蕭索,那麼孤單。
猛地,柴進轉了過來,直直地盯著俊辰道:「俊辰兄弟,柴進不會再去做那收你們為己用的夢,我也知道你他日絕非池中之物。今日,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承諾,一個男人之間的承諾,一個帝裔的承諾,你可否答應我。」
俊辰抬頭迎向柴進的目光,發現他的目光中滿是真誠,滿是渴望,起身開口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不違背天下間的公理與正義,我答應又何妨!」
「好!痛快!不愧是唐裔血脈!」
「柴大官人可否告知,要在下一個什麼樣的承諾呢?」
「他日得勢之時,請給我之先人敬上三柱清香!」
清風飄過,柴進的話音似是被清風卷上半空,「他日得勢之時,請給我之先人敬上三柱清香!」久久不散。
碧水青天,水波之上,一支船隊正在劈波斬浪,踏浪而行。打頭的船上,在船頭出屹立著三條身影,正是俊辰三兄弟。
此刻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笑意,確實,此一去正是海闊天空任鳥飛,大好河山憑君戲了。
只是在這個時候那個和尚問了一句煞風景的話,「我說兄弟,你究竟和柴大官人說了什麼,他這又送金銀又送船的,這還有兩個幫手和那麼多匠人。」說著,指了指艙內一臉鬱悶的兩人和身後那一大溜的船隻。林沖雖不說話,可是看他的表情,也是非常想知道原委的。
「這個嘛……」俊辰笑了笑,神秘地說道:「你們以後總會知道的!」
「你小子!」
「哈哈……」
「水泊梁山,我來了!」
俊辰三兄弟的笑聲在水泊的上方回蕩著,而柴進卻拿著俊辰留給他的書信,一臉苦逼地坐在那裡。
「我這是欠你的嗎?你看看你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人啊!」
讓我們看一看俊辰留給柴進的書信,究竟是什麼事能讓神通廣大的柴大官人如此面色。杜壆、孫安、袁朗、龐萬春、賈居信、石寶、姚剛、王寅、王佐……好吧,難怪柴進會如此表情了……
「李俊辰,你給我等著,下次見面,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頓,老子就不叫柴進!」柴進突然衝到廳門口,揚起手中書信,高聲喊道。那副猙獰的表情,是人都相信,此刻要是俊辰在他面前的話,絕對會被柴進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