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遭戲棲鳳樓
汴京,隸屬京畿路,地處中原腹地,位於炎黃文明的發源地—黃河下游之濱,西接鄭州,東連應天,南鄰穎昌,北依黃河與相州隔河相望。又於京東路應天府、京西北路河南府、河東北路大名府合稱「大宋四京」。
歷經了200多年風雨的汴京,在這一刻迎來了它最為耀眼的一刻,氣勢恢弘的城郭,敞闊氣派的街道,星羅棋布的居所,熙熙攘攘的人流,無一不在昭示著汴京的富甲天下,風光旖旎。
作為中華十大傳世名畫的《清明上河圖》,更是將汴京與汴河兩岸的繁華和熱鬧的景象以及優美的自然風光烘托到了極致,頗有「八荒爭湊,萬國咸通」之勢。此刻的汴京,有著淵源流長的炎黃傳承,有著世界為之為之矚目的技術,靠著漢唐以來的絲綢之路轉向東南沿海的海路,以泱泱大國之勢,成為當時世界的中心。
天漢橋,南望朱雀門,北望宣德樓,中間是天街,沿岸便是汴河大街。李俊辰站在汴河大街的河畔,望著泛著粼粼波光的汴河上,三倆個書生約上同伴,駕一葉輕舟,在河上談經論史,詩文唱合;橋上面無論是駕車的車夫、挑擔的農夫,還是輕搖摺扇的文士,川流不息,熙熙攘攘,一派盛事景象;一陣微風拂過,點點陽光透過岸邊楊柳,照射在他的身上,翠光流轉,煞是好看。
李俊辰身後的街道上,鱗次櫛比的房舍屋宇,有做酒樓的,也有做茶坊的,雜貨鋪、作坊應有盡有;時不時的有一些書生秀才路過此地,也會坐上幾句詩,應和著河中傳來的朗朗書聲,嬉笑逐鬧聲,情景甚是熱鬧。
「鄒兄,聽說了沒,這東京一年一度的花魁大會就要開始了,這一次不知道是百花樓的柳飄飄,還是瀟湘苑夏淑怡,亦或是怡翠閣的蘇香香蘇行首。」
「古兄,你莫不是忘了一人?那棲鳳樓的李娘子,可是色若天仙,艷冠群芳啊,有她在,只怕花魁之位不做他人想。」
古姓書生聞言,眉頭微皺,四周悄悄環視了一圈,言道:「鄒兄有所不知,那李娘子雖然艷冠群芳,然則似乎有人在暗中將其私養在外,容不得他人染指。近日來,李娘子只是為大家演奏琴曲,再未挑選過入幕之賓。」
鄒姓書生大失驚色,顫聲道:「盡有此事?」
「確有其事!不過,在下前日聽聞,今日李娘子傳出話來,要甄選天下琴師,用以學習琴曲。小弟知鄒兄琴藝高超,不妨前去一試。」
「好說,好說。」
兩名書生從李俊辰的身邊走過,口中談論的話題飄進了他的耳中。
「棲鳳樓李娘子?莫不是那宋徽宗的紅塵摯愛的李師師?此次來汴京,其一是為了一睹宋擇端筆下《清明上河圖》中所繪,東京夢華的大好風光;二是為了見識一下那些日後名動天下的風流人物。這李師師才艷之名遠播,更有無詩無曲不見之名。適才聽那二人說她要甄選琴師,這倒是個大好機會。不如跟此二人去見識一番。」
於是,路上出現了一副奇怪的三人行景象。走在前面的是兩名書生,兩人還不時以扇掩面,竊竊私語,時不時的還傳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淫笑;走在後面的也是一名書生,紫衣得體,摺扇輕搖,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
棲鳳樓離的並不遠,沿著汴河大街向前,穿過德苑巷,一座四層高的彩閣凜然而立。
一排排的彩旗、一盞盞的彩燈裝點在樓閣之上,哪怕是在艷陽高照之時,都顯得斑斕秀麗,富麗堂皇;一個個身著秀美宮裝的嬌俏女子,站在雕花精美的樓閣之上,不時的撫唇輕笑,惹得行人頻頻回首,遐想連篇。雖說此刻還是天清日白,可是棲鳳樓的門前早已是門庭若市,客似雲來了。
此刻站在門口迎客的一個四十多歲,身體富態的老鴇,一見到人群中飄逸出塵的李俊辰,兩眼放光,扭動著大屁股忙不顛顛的迎了上去,不由分說,便把李俊辰攙在手中。
「喲,這位公子看著面生啊,這小模樣張的可真俊俏,瞧這這臉蛋紅的,可是第一次來媽媽這裡玩啊,放心,有媽媽在,包管你玩的開心、舒心。」老鴇子半靠在俊辰身上,大有把俊辰吞下肚的架勢。
可憐的俊辰何曾經歷過此等陣勢,前世年紀輕輕入伍參軍,后因女友另結新歡,慘遭拋棄,因為離奇的九星連珠穿越至宋末時,還是正兒八經的處男;今世山中學藝十八載,出山至今不過數月,妥妥的還是處男;兩世初男,遇到老鴇如此陣勢,讓他情何以堪,如何招架。
在老鴇的調笑聲中,俊辰被她攙了進了樓內,雖說此刻天色大亮,仍是惶惶白日,樓內卻早已是人山人海,一樓的大廳內更是座無虛席,無他,為的只是一睹棲鳳樓花魁—李師師的芳容。
老鴇帶著俊辰來到二樓一個角落的桌子坐下,安排婢女為他上了酒水點心便離開了。要知道今天樓內可是群魔亂舞,來的都是汴京城內有名的富商巨賈,公子衙內,她若不去招呼,只怕這棲鳳樓早晚會被他們拆了。
李俊辰依靠欄而坐,長長地舒了口氣,那老鴇的氣場著實強大,枉俊辰二世為人,都難以招架那老鴇的逼人氣勢。俊辰自斟自飲,心神稍定,正打算瞧瞧這座無虛席的樓內,到底都有那些神仙的時候,就聽見「咣」的一聲巨響,立時震的人聲鼎沸的場內鴉雀無聲。
只見二樓的台上,一名老鴇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裡,見眾人的目光彙集至她身上后,氣運丹田,大聲叫道:「各位,誰都知道京師出美女,看美女須到京師;可是要看真正的美女,還是要到我這棲鳳樓,只有這棲鳳樓,才有天下少有的美人……」
「娥姐,你說的這個美女不會就是你吧!」一個鬢插紅花的公子高聲叫了起來,頓時引得哄堂大笑。
「哈哈,王衙內說笑了,倒退三十年,說不得你娥姐我還真是天下第一美女……」老鴇一本正經的表情,頓時又引得現場一片鬨笑,「可要說現如今的天下第一美女嘛,還要數我們棲鳳樓的李師師李姑娘。」
老鴇的語音剛落,就見七色綵綢瞬間從樓頂垂落,色彩繽紛的花瓣伴隨著綵綢的垂落而四散飄零,在三樓的正中央處,絕色佳人悄然而立。二九年華,三春美景,黑髮如雲,紅顏似玉,峨眉露兩行新月,朱唇含一點丹砂;不長不矮,不瘦不肥,宜喜宜嗔,一顰一笑;薄羅衣新裁,燕子凌波襪,淺襯湘裙;直是王嬙再世,宛如西子重生。
有詩言證:嚲眉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鳳鞋半折小弓弓,鶯語一聲嬌滴滴。裁雲剪霧制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在場的無論是衙內公子,還是富商巨賈,無不是閱女無數,美女於他們而言只是個數字。李師師出場的霎那,立時將在場的所有震的目瞪口呆,石化當場。
李師師見的場中這般的花痴模樣,不由莞爾一笑,與身邊的媽媽輕輕附耳幾句,媽媽點頭答應,便欲轉身輕移蓮步而去。
李師師的蓮步輕移,似乎帶有不可思議的魔力,將在場所有人的石化倏的解除。石化的解除,也就意味著群魔亂舞的這一刻終於降臨了。
平日一個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們,化身成為一條條眼冒綠光的凶狼,一窩蜂的朝樓道平台涌去。
「哈哈,本公子是第一個,美人是本公子的了。」一個腳步虛浮,眼窩深陷的年輕人第一個沖了上來。
「朱沖,你這個無恥之徒,給本衙內滾下來。」馬上就有好幾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將他向後拉,而朱沖也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的向前衝殺,幾個人在樓道那狹小的空間內廝打了起來。
「咚,咚,咚」,一陣宛如地震般的聲音從樓道上傳了過來,原本還在奮勇爭先的公子哥如同見了鬼,似海水退潮般的向後退去,很快就只剩下朱沖一人。可憐朱沖猶未自知,只覺自己技高一籌,壓攝全場,正沾沾自喜轉身上前時,卻不料一頭撞上了一面厚厚的肉牆。
朱沖那整日尋花問柳的身板如何經得起撞,只聽「噗通」一聲,立馬摔倒在地。
「哪個不長眼的龜奴,敢撞你朱爺爺,是不是活膩味了。」摔到在地的朱衝破口大罵,正欲招呼手下閑漢上前拿下擋路的人,卻不料這抬頭一看,頓時嚇的他面如土色,抖似篩糠,撕心裂肺的大喊,「救命啊!妖怪,你離我遠點!」
你道怎的?原來這擋路的這位著實了得,只見一座波濤洶湧的大肉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威猛雄健的身軀,孔武有力的臂膀,蹬石裂磚的大腿,無一不顯示這是極其彪悍、威武的男子。可是,當視線上移看到那張臉時,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頭瞬間飄過一萬匹***,這要什麼人才能生出這樣的極品!鼻孔朝天,鼻毛外露,臉上一大塊紅斑,眼睛、眉毛、鼻子擠在了一起,一笑起來,露出那口的黃牙,牙縫中還露出一絲綠意,也不知道是何時留下的菜葉,如此一個肥胖如豬的女人,如此尊容瞬時秒殺全場,雷的在場之人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