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廢物

東極域——青城

又到了這春回大地的時日了，初春的氣息剛剛來臨到這片美麗的土地，將沉積的白雪融化，家家戶戶的屋頂上的雪融化在這溫暖的春光當中，雪的下面露出那家家戶戶翠綠的青瓦。靈玉河也已經有了要解凍的跡象，岸邊的那一株株楊柳已經開始抽芽。雖然這空氣之中還略有些寒意，但是已經不甚要緊，所有的跡象都告訴這人們——春天來了。

青城——武家

「啪！」

空曠的廣場上只是聽見一聲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音，一個看起來大概只有十歲的瘦弱少年，被一個要比他年長兩三歲的大孩子用一個狠狠的耳光打飛了出去。隨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上還有些積雪沒有融化，瘦弱少年只是穿著一件非常單薄的麻布衣服，還是相當冰冷的積雪一下子透過衣服浸入其中，那徹骨的寒冷使得他一下子跳了起來。

「哈，居然可以站起來，沒有想到這個小混蛋還比以前更加禁打了。你們，再給我去把他揍一頓，記住，留口氣，別讓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那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帶著邪惡的笑容說道，一邊說著揮了揮手，在他周圍的四個差不多同齡的孩子便一擁而上，對著那個瘦弱少年一陣亂毆，慘叫聲、哀嚎聲和嬉笑聲不絕於耳。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那幾個大孩子在嬉笑聲中離開了此地，那個瘦弱是少年卻是滿身傷疤，鮮血淋漓的暈倒在了還沒有化開的雪上。

「廢物！廢物！」

「十三歲連戰徒都不是的傢伙，就是個廢物！」

「這樣的廢物還有什麼活著的意思？倒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死了倒是沒什麼，但是讓我們這幾個有點無聊啊！」

「我看他先在活著的唯一作用就是讓我們玩，哈哈哈，哈哈哈！」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廢物的人，真是笑死了，哈哈哈！」

「你就是個廢物，廢物！」

「一個旁系的孽種，有什麼資格還住在這裡？」

「廢物！廢物！」

······

「廢物？我是個廢物？」

「廢物？我難道真的是廢物嗎？」

「先天無法成為一個修行者，廢物得不能夠再廢物的體質。」

「先天真元力只有半級，這輩子註定不可能成為強者。」

「我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媽媽也死了，讓我一個人呆在這每天讓我生不如死的地方。」

「我，我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但是，我就真的這樣死去，就這樣嗎？」

「媽媽臨終前說過的話，我難道也違背她嗎？她沒有辦法看見我長大成人，沒有辦法進行照顧我，我難道連她最後的希冀都不能夠辦到嗎？」

「『孩子，媽媽已經不能夠照顧你了，以後的日子了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著，就好，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不能死，不能死！」

「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不能死，因為媽媽，絕不會想看到。我，我不會再讓他為我難過。」

「我要變強，我要變強，變強！」

「我要證明給你看，媽媽，我絕不是隨意被人拋棄的廢物，我不是，不是！」

「我要給所以看輕我的人證明，他們是錯的，他們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變強，一定，我，不是廢物！」

「媽媽，朝梟，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今天開始，我就取和您同樣的姓氏，我，我叫葉朝梟！」

其實他很早就醒來過來，但是沒有動，冰冷的雪浸入他身上的傷口，他現在對痛覺都幾乎已經麻木了。

那整整一天，瘦弱少年想了很多很多。

一直到天色黯淡了下來，都沒有人正眼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眼神中，誰也沒有一丁半點兒的憐憫。

一直到月亮緩緩地升了起來，今夜的月亮很特殊，特別的大，特別的園，懸挂在天空，散發著冰冷的月華，猶如神祗一般注視著大地。冰冷的月華映照在他的身上，細碎的飄雪落在他的身上，若是在那些風流公子的眼裡這必然是絕美的景色，但對於現在的少年而言卻是感受不到絲毫的美感。

少年長嘆了一口氣，咬了咬牙，還是他自己爬了起來，拖著一隻被打殘的腿，一步又一步，在這寒冷的夜晚獨自前行，一頭鑽進一片小樹林里。他咬著牙，忍受著劇烈的疼痛，一直向前，穿過小樹林裡面錯綜複雜的地勢，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個低矮的土包前，在這個近乎都看不出來的土包里，葬著他這個世界的唯一的親人——他的母親。

「媽媽，孩兒不孝，這個地方已經沒有我的安身之所了。我，我必須要離開這裡，媽媽，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地活著的，一定會，等到我成為強者之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少年緩緩地跪下，一邊說一邊在面前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隨後站起身來，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拖著他那一隻被打殘的腿，向著明月升起的地方，走去。而他所跪下的那個地方，一個淺淺的磕頭的痕迹，還有，還有順勢流下的淚滴。

「我，我不是廢物，我，就是我自己！我，叫葉朝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