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請安之立規矩

床上的人輕聲呢喃，「豆豆不要吵我。」

嬌嗲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慵懶，轉而翻了個身繼續睡。

紅鳶心急如焚，又搖了搖傾顏道：「姑娘再不起真的來不及了。」聲音中隱隱帶了分擔憂。

傾顏無奈只得起身梳洗，剛剛才夢到回到了現代，有水有電，有網，有電腦和手機的幸福生活，就被搖醒了，胸中的鬱悶可想而知，迷濛的眼睛瞪著紅鳶帶著不甘和憤怒。

起床梳洗草草的用了點早膳便帶著紅鳶和綠翹去了榮華苑給大夫人請安。

院門前傾顏撇了一眼牌匾上「榮華苑」三個大字，便邁步進院，還沒走進正屋便聞歡聲笑語之聲，間或有些低低的嗔怒。

清顏在屏風后但見一雍容婦人，三十左右的年紀，保養得宜，端坐在上首，身旁依偎著一個少女，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姿窈窕的少女。

跨過屏風，便見上首婦人容貌身著上好的綢緞做成的碧色華服，髮髻高高聳起髮釵步搖點綴相宜，容貌清麗，在看在旁依偎的少女，臉上略有些嬰兒肥，杏眼桃腮，櫻桃小口膚若凝脂，一身桃紅色春裝將少女映襯的更顯動人，這便是大夫人和林清馨。

端莊的站立在側的俏麗女子便是四姑娘林清芸，差別待遇一看便知。

「女兒給母親請安。」傾顏福身行禮，清悅的女生響起。

「顏兒來了，身子可大好了？」大夫人關切的聲音響起。

「都好了，湯藥也已經停了。」傾顏回道。

「你受了重創，難免會落下病根，若身子是有什麼不爽利的要跟母親說」。大夫人慈愛的話語，關心的神情，如此的真切，讓人心生感動。

「是。」傾顏順從的回道，不再多說什麼。

「你雖已及笄但自小不在府中教養，禮數方面還是要學的……」大夫人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娘親，三姐姐身子剛好，您就讓三姐姐多休養一段時日，在學禮儀也不遲。」林清馨急急的說道，唯恐晚了，清顏答應了。

大夫人焦氏面目微嗔「母親和你三姐姐說話呢，你們姐妹之間關係好，你關心你四姐姐也不該打斷母親，你三姐姐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

話落看著清顏和顏悅色道：「傾顏你的身子如何，可能夠跟教養嬤嬤學規矩了？」

傾顏此刻還是行禮的姿勢，雙腿和後背已經酸痛，但大夫人沒有讓她起來，她就不能起來，否則便是不敬嫡母。

這會兒皮球又踢到了自己面前，若是答學可能以後就每天小鞭子抽上了，答不學自己自然就把理由找好了，以後一旦自己行差踏錯，大夫人就有了理由推卸掉責任。

想到這裡不禁感嘆，封建社位於金字塔頂端的群體情商是很高的！

傾顏心中有個小人不斷叫囂，為什麼還不讓本寶寶起身，本寶寶的腿酸。

傾顏微微抬頭回話：「回母親，傾顏的身子雖已好全，如今多走些路還是有些體力不濟，若此時學規矩，恐折損了教養嬤嬤的名聲。」

此話之意無疑是拒絕了，但話又說的巧妙，只是暫時的不學。

此時清顏額頭已滲出細密的汗珠，雖然自幼習武，但如今情況，也是走幾步歇一歇的，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清顏快要扛不住了，體內的小人有氣無力的再次叫囂，本寶寶好累。

「也好，就依你，日後若是想學了就跟母親說。」決定權又踢回來了，清顏暗暗佩服大夫人的聰慧。

此時林清芸出聲「三姐姐，母親這是疼你疼的緊呢。」說罷看像清顏，莞爾一笑，清顏想著林清芸這是在大夫人們面前刷好感呢。

林清顏似孩童般，面露欣喜之色道：「謝母親！」

話音落，大夫人瞟了一眼清顏的額頭，見她已快支撐不住，便不再為難，若是庶女在請安時暈倒，傳出去對自己名聲有礙。

便招招手道：「別站的那麼遠，到母親跟前來，讓母親好好看看。」

聞言清顏再次暗暗佩服大夫人，輕輕鬆鬆便化解了讓她行禮過久的尷尬。

「是，母親！」輕輕應聲直起身子，酸痛的腿讓清顏險些站不穩，幸好綠翹在旁扶了一把，見狀林清馨和站在一旁的林清芸心中暗暗一笑。

清顏緩緩走過去大夫人熱切的拉過她的手，來坐在母親旁邊，讓母親好好看看。

清顏心中暗暗腹誹，若是真疼我會讓我蹲那麼久？明明就是因著昨天碧雲寺的事給五妹妹出氣呢。

請完安便隨眾姐妹一起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松濤苑。

因著清顏的生母大姨娘為父親生下長子林健，大姨娘又溫婉知理，老夫人對清顏雖不親厚，但也不會無來由的刁難。

松濤苑中清顏見到了多日不見的二房嫡女二姑娘林清宜。

眉如遠黛，杏眼含春，口若含朱，膚若凝脂，腰若約素，娉娉婷婷，清顏心中暗暗讚歎這容貌就算是自己也是遜色三分的，遑論林清馨之流。

美中不足的便是這身世，雖也是侯府女兒，但也比不上林清媛和林清馨是侯爺之女，況且她還在腹中之時二姥爺便已戰死沙場，也由此得了個克父的名頭。

沒有強大的家世背景日後很難嫁得良人，思及此清顏不僅覺得封建迷信誤人，背上克父克母的名頭這輩子的路無形中多了很多的障礙，雖是嫡出日後婚事不一定有自己和四妹妹好呢。

清顏隨姐妹行完禮，落了座，老夫人眸光閃了閃，跟旁邊的李媽媽對了一下眼神，兩人瞬間明了心中暗暗思量這四姑娘自小便送出府中靜養，自是沒有人細細的教導，但看這規矩禮儀，行走儀態卻比府中姑娘更勝兩分。

不待老夫人開口林清馨便道：「祖母，母親一直在差人細心照料三姐姐，您看三姐姐的氣色和我們相差無幾呢。」

「你三姐姐的氣色確實比昨日好不少，你的臉色倒是比昨日差不少，昨晚上你休息的可還好？」老夫人關切的問著林清馨

「還好啦，祖母。」林清馨雖然嘴上這麼回，但心中想的卻是，昨天吃了癟，今日才出氣，氣色能好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