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喜歡吃人
正當吐骨渾駕著03號機甲在湖心島與翼龍鏖戰時。
數千公里之外的德黑蘭城，已是凌晨四點。
燈紅酒綠的約旦街終得片刻安寧，因為再過一兩個小時晨鐘就會敲響，人們會開始每天的晨禱儀式。
約旦街165號的「絲綢少女」夜總會，後台化妝間，亞斯米妮匆匆將臉上的濃妝卸掉，換上內衣，套上波斯傳統長裙，紮上頭巾。
「亞斯米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長嘴壺』奶茶店喝早茶？」好友塞日婭坐在旁邊的化妝鏡前一邊卸著頭飾妝一邊問道，「我還約了薩麗碼她們一起。」
「不了，」亞斯米妮將私人物件收往坤包，「小哈里生病了，我得趕緊回家照顧他，咱下次再約。」
「真主保佑，可憐的小傢伙，」塞日婭關切道，「等他病好了帶他來我家玩兒，我給他做他最愛吃的提拉米蘇蛋糕。」
「好的，」亞斯米妮微笑著起身給了塞日婭一個貼面禮，「我代表小哈里謝謝『提拉米蘇阿姨』，回見！」
「再見！路上小心。」
亞斯米妮從夜總會的側門出到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早安女士，你去哪兒？」計程車司機問道。
「所羅門街椰棗樹巷。」亞斯米妮回道。
「呃……椰棗樹巷？在巷子口放你下來可行？」司機問，「那條巷子太窄，車子不好進出和掉頭。」
「可以！」亞斯米妮隨口答道，幾乎去往那條巷子的計程車司機都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她都習以為常了。
「好的女士，請系好安全帶，」司機提醒。
四十分鐘后，計程車在椰棗樹巷子口將亞斯米妮放下，絕塵而去。
椰棗樹巷白天挺熱鬧的，夜晚卻顯得很寂寥空曠，除了路燈發出的昏黃光亮，兩旁的低矮樓房都黑燈瞎火。
亞斯米妮朝巷子里走去，從巷子口到自己家需要步行四五分鐘，她彷彿已能看見自家窗戶透出的燈光。
若是平日，丈夫阿卜杜拉會在巷子口接她下班，可今天不同，應是兒子小哈里生病需要看護的緣故，所以丈夫沒有如期而至。
一陣穿巷風吹過，有幾分涼意，亞斯米妮裹緊身上長裙，加快腳步往家走。
一道瘦削身影突然出現在巷子里，從服飾裝扮看去似一女子，迎面朝亞斯米妮款款走來。
亞斯米妮下意識地讓開道貼著街邊走，大黑天的，她不想與任何陌生人有任何瓜葛，哪怕陌生人同樣是女人。
就在二人擦肩而過那一瞬，亞斯米妮藉助路燈的昏黃光線用眼角瞟了一眼那陌生女子，竟是一位黑髮黑眸黃皮膚的絕色女子。
「唰！」
那絕色女子以一個極快的動作一把掐住亞斯米妮的脖子讓其無法發聲，亞斯米妮拚命地掙扎卻無濟於事，然後絕色女子咧開嘴，她的嘴竟咧開到一個令人絕望的尺寸，變成一張血盆大口！
接著，亞斯米妮已被絕色女子整個扔進嘴裡，哇嗚哇嗚咀嚼幾下，然後囫圇吞掉，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
「嗞！」
一柄針形利刃憑空出現，從身後破空刺向那絕色女子后心。
絕色女子身形不動，胳膊卻詭異地后拐過一百八十度，緊緊抓住針形利刃，利刃竟不得寸進。
「想殺我？」絕色女子轉身，臉上布滿寒意。
針形利刃的手柄那頭，空間盪起一張人形漣漪，無影.水晶慢慢現身。
「小雍，在耳山森林裡，我是怎麼說的？」無影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小雍冷道，「我就是喜歡吃人，怎麼了？」
「你太肆無忌憚了，會引來災殃的，」無影斥道，「剛剛是第五個了吧？」
「德黑蘭城有二千多萬人口，每天那麼多人出生和死亡，誰會在意少那麼幾個人？」小雍反問。
「歪理！」無影叱道，「紙終究包不住火的！」
「你怎麼知道包不住？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小雍反詰。
無影感覺一陣頭痛，他非常後悔那天沒下狠心帶著小雍一走了之，小雍不願走？那又如何，以他以前的脾氣三兩下就將巴哈老爺那幫波斯人奴一併斬殺了，可一念之差，導致現在縮手縮腳、投鼠忌器。
最重要的，小雍現在越來越不服從他無影的管教，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
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為所欲為的蟲族女王在一座擁有二千萬人口的大都會，將會產生什麼後果？是多大一場災難？
無影感覺脊樑陣陣發涼。
「好吧！」無影無奈聳肩，作沮喪狀。
「走了！」小雍鬆開針形利刃拔腿要走。
下一刻，針形利刃猛然刺向小雍頸部。
「噗！」
「嘣！」
無影被一條黑色鞭尾掃至腰部，跌入旁邊的一個店鋪內。
電光石火間，小雍身形彈射到一棟破舊小樓二樓住戶的陽台，堪堪躲過掠過她原先站立位置一道透明身影，陽台上擺放的數個花盆被她碰落，咣當墜地。
緊接著，小雍身形又彈射破舊小樓對面的一棟公寓樓四樓住戶的窗戶，「嘩啦」一聲窗戶玻璃全部被碰碎，而先前的二樓陽台已被接踵而來的透明身影撞塌半邊。
未及喘息，小雍心頭警兆一跳，她一側身，四樓窗戶所在牆面被一支利刃砍塌半邊。
「啊！」正在房內床上休息的一對夫妻發出驚悚尖叫，幾戶人家已亮起燈光。
鞭尾再次抽向無影，無影一把抓住，正欲舉刀切下，卻被小雍一腳踹中胸口，像一發炮彈洞穿數道牆壁，旁邊那戶人家也傳出驚叫聲。
踢飛無影后，小雍兩腿發力再次彈射到對面破舊小樓六樓，然後攀著小樓外牆三下兩下便已爬到樓頂。
「咚！」
小雍腳下的樓板被一道透明身影撞塌，伴隨著住戶的尖叫聲，她直接跌落頂層房內。
毫不猶豫，小雍抓起身旁的不鏽鋼餐桌擋在身前。
「當！」
火花四濺。
不鏽鋼餐桌擋住針形利刃致命一刺。
「滾！」
小雍叱道，雙腿往不鏽鋼餐桌一蹬，再次踹飛無影的同時，借力往上一躍，再次落到樓頂。
她無心戀戰，只想儘快擺脫煩人的無影而已。
「呼！」
小雍後背抻出一對膜翅，欲振翅飛走。
似乎為時已晚。
一支利刃悄無聲息從小雍身後橫削，離她纖細腰肢已不足一尺。
「嗖！」
小雍身形毫無徵兆地消失了，無影的針形利刃已然劈空。
「什麼？」無影呆愣當場，「小雍也會隱身？她什麼時候學會了我的種族技能？」
無影腦海之中開始浮現從耳山森林到德黑蘭這一路的種種端倪和細節，他知道小雍有超強的學習能力，但她什麼時候學會自己的種族技能？自己竟一無所知。
無影感覺無比焦慮和驚恐。
這種焦慮和恐懼來源於他不知道是自己太過低估了小雍，還是自己沒有低估她，而是她實在太高明？
他自己更傾向於後一種，因為這一路上，他對她的盯梢是一刻都從未鬆懈，然而，依舊被她鑽了空子……
「吳英，我一直尊重你，待你如父親……」小雍的聲音縹緲傳來，「你現在卻要殺我？為什麼？就因為我吃了幾個人？」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我的種族技能？」無影答非所問。
「呵呵……」小雍的笑聲充滿得意，「怎麼，你怕了？」
無影不語。
「怎麼學會的，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小雍道，「總之這個宇宙對我來說越來越沒什麼難度了……」
無影現出真身，「我殺你，那是因為你壞了我們先前的約定，壞了規矩，你的為所欲為，遲早會連累到我。」
「滴嘟滴嘟……」遠遠傳來警笛之聲。
「你看看，半條街都毀了，這下驚動警察了吧？」無影遙遙一指。
「這不都拜你所賜？我靜悄悄地吃，除了你，誰知道？」小雍道，「你不動手，又怎會弄出這麼大動靜？再說了，警察來了又能怎樣？他們看不見咱們……」
「不扯廢話了，我就問你一句，跟我走？還是不跟？」無影問。
「不跟！」小雍的聲音依舊縹緲，「我哪也不去，我就喜歡待在德黑蘭城。」
「我的話，你不聽了？」無影有廉頗老矣之感。
「不，該聽話的是你，」小雍的聲音無影耳邊響起，她的身形隨空間盪起的漣漪緩緩浮現，「從今往後，一切由我說了算！」
天色微明，晨鐘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