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小艾（二）
二人走到灌木叢前正欲解開褲腰帶解手，結果雙雙被人從身後掐住脖頸拖入灌木叢中。
「聽著，」咆哮-653上尉瓮聲瓮氣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們倆，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回答，明白了嗎？」
被粗壯手臂捏住脖頸無法發聲、雙腳離地的兩個人奴村民無力掙扎著，只能拼了命地點頭，其中一人可見褲襠已濕，直接嚇尿了。
「別嘗試逃跑，我的子彈可比你們速度快多了！」咆哮-653上尉警告二人。
隨即二人被扔到地上，瑟瑟發抖。
「你們是附近村民？巴士拉村？」咆哮-653上尉問。
「是、是的。」
「墜毀的是飛船還是隕石？」咆哮-653上尉又問。
「飛、飛船。」
「是飛船。」
「飛船有沒有倖存者？」咆哮-653上尉問道。
「沒、沒聽說。」體型稍瘦的人奴打著磕巴。
「好像……有……」體型稍胖的人奴吞吞吐吐。
咆哮-653上尉看向那胖子人奴。
「呃，我、我也是聽人說的。」胖子人奴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說！」咆哮-653上尉冷冷瞪了他一眼。
「阿卜杜拉，住、住那邊小山上那個，聽說他救了一、一個人。」胖子人奴道。
「就一個？」咆哮-653上尉問，「其他生還者呢？」
「好像沒看到有其他生還者。」胖子人奴看向瘦子。
瘦子緊張點頭，「我也沒看到。」
「摔死的或者燒死的船員，一個都沒有？」
「反、反正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
咆哮-653上尉略一思索，拿出一台便攜設備，打開，這一帶的電子地圖顯示其上，包括附近的幾個小山頭，他把電子地圖遞到二人面前。
「這個閃動的點是我們現在的位置，你們告訴我那個叫阿卜杜拉的住在哪個山頭。」上尉道。
二人看了一下，一齊指向3號小山頭。
「那山頭就他一家？」咆哮-653上尉問。
「是的！」
「他家旁邊有個大羊圈。」
下一刻，咆哮-653上尉擰斷了兩個人奴村民的脖頸並藏好屍體。
這邊，阿卜杜拉一家邀請小艾共進晚餐，小艾愉快地答應了。
A.I親手打造的「完美二號」雖有完善的消化系統，在實驗室中反覆實驗過無數次，但投入實用，這是頭一遭。
A.I也想親身驗證一下，這耗費了她無數心血的完美之軀，到底有多完美？
小艾被安排在餐桌的主客位置。
晚餐很豐盛，有烤羊排、麵包、蔬菜色拉、乳酪、燕麥粥、胡辣湯和一個水果拼盤。
感謝了真主安拉之後，晚餐在熱烈的氣氛中開始了。
法蒂尼給小艾的盤子里夾了一大塊滋滋冒油的烤羊排，「我們自家養的羊，我們家祖傳的烤羊排手藝，你嘗嘗。」
「謝謝！」小艾報以微笑，拿起刀叉，割下一小塊，放入嘴裡，細細咀嚼，咽下。
一家人都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小艾。
小艾的人工智慧系統上顯示一行字：烤得外焦里嫩，孜然和鹽正好，我很喜歡。
「烤得外焦里嫩，孜然和鹽正好，我很喜歡。」小艾微笑稱讚。
得到客人的稱讚，是所有主人的榮幸。
一家子大鬆一口氣。
「開吃嘍！」
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中進行。
席間，免不了一些家長里短的閑聊，自然是法蒂尼的抱怨比較多，阿卜杜拉只是聽著，逼不得已時才答上一句兩句。
法蒂尼還講了巴士拉村的一些八卦趣聞，比如曼迪迪家新進了一套牛奶機，擠牛奶可以省很多事，崔可夫家買了一台新的收割機，來年收成肯定暴漲，甚至阿依蓮寡婦和神父偷情之事也被翻了出來。
小艾大部分時間也處於傾聽的狀態，為了消除疑慮，她也捏造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經歷，比如某次航行遇上疣星人海盜的搶劫等等。
氣氛融融。
晚餐已接近尾聲，到了吃甜點的時間。
「篤、篤、篤！」突然有人敲門。
法蒂尼和阿卜杜拉對視了一眼，「是村長？」
阿卜杜拉把昏迷不醒的小艾往家背時，半路上遇到了趕往出事地點的巴士拉村其他村民，為首的村長老艾哈邁德說先把人背回家救治，晚點他再過來看看。
「我去開門。」法蒂尼放下餐具。
「不，」阿卜杜拉伸手阻止了法蒂尼，「你別去，我去。」
他起身離席，走到客廳里，順手從高台上拎起一支霰彈槍，隔著實木門問道，「誰在外頭？」
屋內情況早被咆哮-653上尉通過特殊透視設備看得清清楚楚，當他看到門后的阿卜杜拉拎起一支霰彈槍時，心知這個男性人奴警惕性非常高，他再怎麼偽裝也是徒勞，只有採取斷然措施，先下手為強。
槍戰已無可避免。
「咚噗！」
實木門被制式大火力手炮從外邊摧毀，門后的阿卜杜拉身體直接被轟成兩截，血濺滿屋。
「啊——」
餐桌前的法蒂尼被嚇得魂不附體，直接從椅子上翻倒在地，連滾帶爬向兩個同樣在尖聲驚叫的孩子，把他們緊緊摟在懷裡，躲到餐廳的角落裡。
實木門被轟開瞬間小艾呆了一呆，但她的防禦系統已迅速作出反應，她立起身子的同時一把抓住餐桌邊緣朝實木門的方向猛然一掀。
桌子連同一桌子的食物一齊摔向門口，同時小艾沖向阿卜杜拉擺放槍支的高台。
一道接近三米的身影出現在破損門口，正是獸化人咆哮-653上尉，他一腳踹碎餐桌的同時，抬手一槍將擺滿槍支的高台轟碎。
小艾撲了個空，她敏捷地一個前滾翻正欲起身，發現腦門被一支手炮頂住。
「不許動！」咆哮-653上尉喝道，「再動就轟碎你的腦殼！舉起手來！」
小艾單膝跪地不敢動彈，緩緩舉起手。
屋裡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婦女低低的啜泣聲和孩子的啼哭聲。
咆哮-653上尉掃了一眼小艾，又抬眼看了一眼法蒂尼，「我猜你就是那艘飛船的飛行員，對吧？」
小艾不語。
「不回答？我再問一句，你不回答我就一槍把孩子和媽媽轟掉。」咆哮-653上尉道，「你是不是飛行員？」
「我是。」小艾答道。
「咣當！」
一副合金手銬扔在小艾腳底。
「把自己銬起來。」咆哮-653上尉命令道。
「銬我自己可以，不過請不要為難他們。」小艾道。
「可以。」咆哮-653上尉陰狠笑道。
小艾將自己銬上
「站起來，走！」咆哮-653上尉命令。
小艾剛剛朝門口走了兩步。
「呯！呯！呯！」她身後響起三聲槍響。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死的人奴才是好的人奴！」咆哮-653上尉嘟噥了一句。
小艾感覺「完美模塊」起了微妙變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油然而生。
悲傷？同情？或者兩者兼有？又或者兩者皆不是？
此次重返地球，A.I沒有通知地球聯軍司令部，包括K9和凱撒兩位聯席司令官在內，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目的就是讓「完美二號」這副人奴軀殼在地球闖一闖，歷練一番，對「完美二號」模塊起到查缺補漏的作用。
小艾的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但她眼下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眼前這個獸化人殺死。
只有他死了，她覺得才對得起死去的這一家子人奴。
他們因為她而死，原因或者僅僅是因為救了她。
他們有什麼錯？
小艾終於找到一個詞來形容那種感覺了。
——仇恨。
對，是仇恨！
是對藐視生命者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