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訓話
德國名帥馬加特是全世界有名的魔鬼教練，曾經有球迷戲言：科比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那他一定沒見過凌晨三點的斯圖加特。
拋開他與球員間經常產生的矛盾不談，馬加特的球隊常常以跑動積極，戰術嚴謹細緻聞名於世。
戰術的執行力取決於體能的多寡，對於馬加特這個觀點海德沃德也是堅定的擁護者。
只是現在這支朴茨茅斯不光有體能問題，還有態度問題。從諾丁漢森林內網盜取的數據直觀明確地表達了，整個英冠聯賽跑動距離最少的；高強跑距離最少的就是龐培軍團。
「懶」這個字成了這支球隊的首要問題。能力不足，技術不行通過團隊都是可以彌補的，關鍵還是一個態度。
態度決定一切。
今天早晨6點不到海德沃德就打了個出租來到了訓練基地，此時他在更衣室門口貼的就是未來一周的訓練計劃表。8×10的表格空白的地方只有1格，那是比賽日前的下午，晚訓取消了。
這是解決「懶」這個問題的第一步，第二步也是更加重要的一步，就是球隊的士氣問題。
這是一支不斷在創造恥辱的球隊，剛剛平了隊史連敗記錄的球員們，如今沒什麼球隊是他們不敢輸的。
朴茨茅斯經濟狀況十分糟糕，從隊醫到教練能裁的都裁了，後勤保障部門甚至一個人都沒留下，青年隊甚至只留下了U23主教沃克一個人，而且他今天就會加入自己的教練組，昨天晚上發的郵件，今天他就會來報到。
從訓練器材的擺放到觀察草皮狀況，每一件事沃德都會親力親為，到6點30的時候馬格里騎著自行車趕到了，比給他規定的時間還早了半小時。
不過小夥子騎車時的護目鏡還沒摘下來，屁股上就挨了一腳。
沃德冷冷地傳來，「你來的比我還晚。」
馬格里看了看錶沒敢和教練爭辯時間問題，飛快跑進了更衣室去更換訓練服，6組1000米快速跑就是他的開胃菜。
年輕球員永遠不要嫌訓練苦和累，現在正是他們耕耘的時刻。
等到7點半，傢具城的工作人員也來了，海德沃德用個人賬戶訂購了一批牆紙和衣櫃，準備把更衣室重新裝修一遍。
「新柜子，新牆紙，可以啊老大。」
這個點陸陸續續的也有球員出現在訓練場上，看著即將被裝修一新的更衣室，喜悅的情緒在蔓延，紛紛對著柜子討論著以後的歸屬權。
馬格里依舊沒有屬於自己的銘牌，還是那個在最邊邊，獨自努力的男孩。
8點鐘不到所有隊員開始了熱身運動，只是這氛圍就像熱油開了鍋，炸豆子，噼里啪啦，鬧轟轟地，你一言我一語，把這變成了菜市場。
海德沃德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地整理著剛剛收到的快遞，上任前三天他就在網上買了寄過來，都是大件還特別重，全是為這幫球員精心準備的禮物。
話題起來得快結束得也快，主帥的沉默讓這些人精似的球員們感到了一絲絲詭異，球場上很快恢復了安靜。
「講啊，怎麼不講了？」
沃德手裡的口哨來回翻飛發出「啪啪」地響聲，這是打在大腿上發出的節奏，被教練的眼睛一掃，雖然大家很不願承認，但都在心裡抖了抖。
「好好講講你們的光榮事迹。」
他踱著步，口哨上的掛繩這次打在了球員的身上。
「講講怎麼被南安普頓幹了4球的故事。」
「講講怎麼被西漢姆聯按在地上蹂躪的故事。」
海德沃德走到后腰喬納森的跟前，湊得很近深吸了口氣，這位強壯的后腰下意識的後撤了半步，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感覺就像被條毒蛇盯上了。
「我彷彿聞到了空氣中的可樂味，還記得嗎？喬納森。」
這賽季的第九輪，發揮糟糕的喬納森謝場時被憤怒的球迷潑了一身的可樂。
沃德的聲音抑揚頓挫，幾句話一撩，只要還是男人，腦袋沒有不充血的。
「慫包。」
「廢物。」
「女人。」
他走一步說一個詞，有種曹植七步成詩的感覺。
一個詞比一個詞大聲，一個詞比一個詞犀利，哈伊姆也漲紅了臉，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睛里閃著火光，像頭憤怒的獅子。
「WhysaydefeatedgeneralYong（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這句話像是石頭塞進了所有人的胸口，讓人憋得難受。
海德沃德沉默了片刻，指著正在裝修的更衣室說道：「中國有句老話，穿新衣不要走老路。」
「還有句話，知恥而後勇，你們憤怒的樣子讓我覺得這支球隊的靈魂還在。」
海德沃德突然想起來曾經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靈光一閃，聲音越發沉靜。
「兄弟們，知道我喜歡什麼嗎？」
「我喜歡狼，狼這種畜生又凶又猾，尤其是群狼，老虎見了都要怕三分。」
「從今往後，我要讓所有球隊知道，他們碰到了一群野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任何叫陣的對手都是我們嘴邊的一塊肉，我們是野狼，吃他們的肉還要嚼碎他們的骨頭！」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龐培軍團什麼時候改善生活？就是遇上對手的時候！」
海德沃德的腳邊其中一個箱子，裡面滿滿的一箱酒，香檳，全是歡慶勝利用的香檳。
這是網上可以買到最小號的規格的酒，200毫升，沒有可口可樂易拉罐裝的多。
他給所有人每人發了一瓶，球員們還是頭一次看見給他們發酒的主教練。
「職業球員不能碰酒精，但你們現在不是我的球員，是我的戰士！」
「這些都是給你們凱旋準備的慶功酒。」
「我海德沃德，拜託各位了。」
男人深深地給所有人鞠了一躬，九十度，筆直，沒有人懷疑他的決心。
小規格的一瓶香檳像喝水一樣灌進了肚子，喉結上下滾動，緊握酒瓶的指節也微微發白。
哈伊姆也是個乾脆的人，隊長領頭，球員像個戰士一樣打開了所有酒瓶，一種戰鬥的氣魄在球場蔓延開來。
海德沃德知道從這一刻起，球隊的士氣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