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細思恐極的和談
長安殺人案轟動了朝野。北匈奴死了個左賢王，揚言要率五十萬騎兵南下蕩平中原。這個牛吹得有些大了，不過卻很成功。弄得晉朝朝堂為之吵了三天架。朝廷中因為此事分成了主戰派和主和派兩系。
主和派都特麽是佛系出身，匈奴人說我有個小目標，想要你們一千萬兩黃金，主和派說都行，可以，沒關係。匈奴人說我們愛和平，你們送來五百車糧食和五百車綢緞，主和派說都行，可以，沒關係。匈奴人說要一千名中原女子北上替他們暖床，主和派說都行，可以，沒關係。
主戰派幾個老炮兒就不幹。都行你大爺，可以你妹，沒關係你老婆送去給匈奴人暖床啊！這幾個老炮兒就是衛瓘、張華、王戎、裴楷、和嶠等，像他們這麼屌的，銅鑼灣還有十來人，不不不，說錯了，洛陽還有十來人。
這樣燃到爆的事件傳到江湖中，更引發了整個武林的一次風暴。傳出去是瀟湘派所為，人人都為瀟湘派雙擊六六六，各派也開始向洛陽長安派出一些高手，都擔心再不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自己很快就被江湖所忘。
一良得知這件事情后，立即派虎豹騎女兵們喬裝到漠北去打探消息，自己和蕭建離回洛陽。回到了洛陽，宗主又來飛鴿，要求京畿密使必須無折扣的執行他那個暗殺的計劃。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不！去他娘的鬼任務。張一良威脅蕭建離道：我決定不執行這條瞎機吧命令，現在如果殺了這批人，匈奴人來了，中原直接完蛋。我不做歷史的罪人，要殺你殺去。
蕭建離也認為，與匈奴的危機事發突然，可能宗門還不了解情況，所以同意暫時不殺人，先看看朝廷如何應對這次外交危機再說。
現在的朝廷，形成了一個很優良的傳統，那就是：有戰事，想一良。這個愣頭愣腦，身份複雜的傢伙，像個燙手山芋，平日里沒人敢拿在手上，只有餓了，或者想拿去引狼誘虎的時候，才願意搬出來，當一桿槍使使。
衛瓘這個主戰派的帶頭大哥首先提出了把北防營交給張一良統帥，去雁門關設防抵抗匈奴的建議。張華當然得跟著吆喝了，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擔心張一良的安危，反而希望這愣頭青多建功立業。有朝一日他們的關係被朝野知道，也可以毫無顧忌的說，我們父子都是殺胡小能手。
醜女無敵賈南風覺得冷落張一良那麼久了，就好比嘔了一窯子的白菜，總該打開看看是成了還是爛了。朝廷主戰派和主和派PK的第四天，皇后賈南風命人召張一良覲見。一良穿一身花花公子錦衫去見皇后了。
賈南風這一次選擇在她的後花園里召見張一良。此時的洛陽，春花燦漫，鳥叫蛙鳴，十分熱鬧。
張將軍近來可好？皇后坐在花園亭子里的桌案旁，用筷子夾起一塊點心，放在她用過的小盤子里，讓丫鬟遞給張一良。
不是又要套路老子吧？一良心想，口中卻道：我閑人一個，到處遊山玩水，挺好的。
張將軍真有雅興，我聽說張將軍娶了個襄陽妓女，可有此事啊？賈南風陰陰笑了笑，繼續說：堂堂虎賁校尉，竟淪落至此。回頭我賞你幾個美女，都是各地王爺們送進宮選太子妃的，將軍勞苦功高，是該有個好待遇。
我去，可別啊，你的眼光老子真懷疑呢。張一良心中想著，卻只能恭維的說：為皇上皇後效命，為朝廷效命，哪裡敢談辛苦？倒是皇后需要協助皇上日理萬機，辛苦的很。
賈南風命丫鬟為張一良倒了杯茶，說道：將軍若是心疼本宮，該忠於本宮，多替本宮著想才是。
一良囫圇吞棗的吃了那塊糕點，道：但凡是皇后差遣，一良定全力以赴。
最近朝野都說，匈奴人若打來，唯有張將軍能救朝廷，扶大廈於將傾。本宮想來想去，滿朝文武，竟真沒有誰讓本宮放心的。賈南風是個野心家，腦子時時刻刻都是山路十八彎模式，她此話說完，一良明知是個陷阱，卻不知道她究竟想怎樣。
一良猜不透，只道：皇后謬讚了，一良一介草民，朝廷是皇上和皇后這樣的真龍天子才能挽救的。
我大晉真是多災多難啊！人人都想學曹丞相，人人都想學我武帝。卻倒好，曹丞相和先帝是賢而當之，現如今，庸碌之輩也專權，也謀反了。賈南風道。
張一良這才恍然大悟。這醜女是說楊駿。不不不，楊駿墳頭草已經一米高了，這醜女人說的是當今朝廷中幾個大權獨攬的人，當今誰大權獨攬呢？衛瓘，雖然並不是獨攬，他卻是尚書部的頭頭，國家的執行機構啊。還有司馬亮，司馬瑋。
衛瓘和司馬亮只是官職高，在朝堂上有發言權，有權威。但一良相信，皇后要想他們三更死，他們必活不過雞鳴。現在賈南風擔心的是司馬瑋。皇城一萬守軍，北大營五萬，南大營三萬，都在司馬瑋手裡。
這特麽擱誰誰能睡得著？
一良雖然猜到丑皇后心理所想，卻有點鄙視她。本以為她提到匈奴，想來一波硬一點的，誰想到她卻想借匈奴的風波來試探大家是否支持她削弱司馬瑋的兵權。
你是老闆，你說的都對。一良心想，只要讓我掌兵去對抗匈奴，我願意跪舔你一下，於是說道：皇后應藉此次匈奴兵禍，從楚王手中收回部分兵權，以免重蹈楊太尉覆轍。
被戳中了小心臟，賈南風忽的從椅子上坐直身子，又朝張一良湊近看了許多，道：將軍可有計策？
其實事情很簡單。北大營以防患匈奴之名，換主帥，調往虎牢關戍邊。楚王留在洛陽城中的一萬兵士，調往北大營接防，再從南大營中抽一萬精兵，派遣皇后信得過的人進京駐守。如此一來，楚王之兵的布局便由原來的城北，城中，城南全面控制變成了被兩面夾擊之態勢。原有的優勢，全部被化解。
如若楚王不願讓出北大營主帥，當如何？賈南風問道。
那就任命他為征奴大將軍，派他去與匈奴廝殺。一良道。
妙！真妙！朝堂中主戰與主和正在論戰，只等主戰派說服主和派，本宮就有法子了。賈南風笑道。
這一次，她並沒有想套路張一良的意思。我們之前說過，賈南風是一個將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得分都轉化成野心的女人。駕馭一個男人就滿足她？不存在的。駕馭朝廷，駕馭天下才能讓她嗨起來。
當天晚上，朝中傳出消息。皇上已經下旨，派衛瓘和王戎兩人出使北匈奴，去和北匈奴王和談。你沒看錯，是和談。聽到這個消息，朝廷高官人人一臉懵逼。讓兩個主戰派的人去和談，兩個主戰派的人去和談，主戰派的人去和談，去和談，談……
這事兒足足讓張一良笑了幾分鐘。毫無疑問，這是賈南風的主意。也不知道這是一石多少鳥，反正就是：你們兩個主戰派去和談，老娘知道肯定談不攏，那就打唄。要打仗了，楚王是自己上呢？還是把軍隊交給我另外安排個小弟上？
是的，藉此次匈奴外交事件，賈南風無疑能從楚王手裡拿回南北大營的兵權，這是她的核心目標。
不不不，野心家賈皇后目的可不這麼單純。派衛瓘和王戎去和談，用屁股想都知道結局。那麼，和談失敗，引發戰端的罪名……真特麽細思恐極啊！
次日一早，下了早朝，張華來找，從床上將睡懶覺的一良揪起來，逼問他：你給那賈皇后出了什麼餿主意？
一良道：沒有啊，我就教她怎麼削弱楚王司馬瑋的兵權而已，咋了？
張華氣沖沖，說：咋了，咋了，你還問咋了。你要害死人了你懂么？
我害死誰了？司馬瑋么？他們司馬家的，死光活該。一良說著又想躺下。
你給我起來……張華將他再次拉起，道：那賈皇後下旨，派衛大人和王戎去和匈奴人和談。他們兩怎麼可能談和？談不和，他們就得死……
哦，他們早晚得死。一良道。
你，你，你這孩子，跟了賈皇后一陣子，心比蛇蠍還毒。張華氣沖沖道。
他們兩出發了么？一良問他老爹。
那王戎昨晚喝醉了酒，摔斷了腿，去不了了，只有衛瓘大人帶使團去和談了。張華說。
這王戎，好無賴。這麼怕死的人，還自稱什麼竹林七賢。真丟人。一良憤憤道。
希望衛瓘大人這一去別再回來了，你也準備準備吧！朝廷封你為虎賁中郎將，命你率北大營去虎牢關戍守。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張華說著忽然間傷感起來。
一良笑了笑，道：虎賁中郎將，虎賁中郎將不是中央警衛團團長么？怎麼跑虎牢關去了？不讓我守洛陽我可不幹。
得了吧你！少在你老子面前裝蒜。你那點小心思，你老爹還看不透？你早就想帶兵出征了吧？張華說著竟顯得有些自豪了，又道：給你個虎賁中郎將，你知足吧！不留在京城也好，亂糟糟的，只要能以身許國，在哪裡都一樣。
我只以身許漢，以身許中原。我可不像你，許了個弱智低能的司馬一族。喂喂喂，老爹啊，你要點臉好么，你可是大漢留侯的後人，早些離開這司馬一朝吧！一良道。
兔崽子，老子還沒教訓你呢，你教訓起老子來……
聖旨到……外頭一個太監的聲音，父子兩立即靜下來。張華躲在屋裡不動，一良穿好衣服，和小念，宋伊，煙雨等一家人下跪接旨。從此混了個虎賁中郎將的從五品官員。
虎賁中郎將是漢朝開創的軍職。相當於中央警衛團，當然，這與宮廷御林軍，皇城城防軍又是有區別的。他首先是一支騎兵，其次才是拱衛京師的軍隊。漢武帝時最盛，虎賁中郎將旗下有兩三萬騎兵之眾。
一良到任后才發現，賈南風並不是完全將北大營交給他。北大營五萬人馬中，三萬步兵由賈南風的族兄賈令統領，兩萬騎兵一萬由一良統領，另外一萬也由賈南風的族人賈耀統帥。北大營從此一分為三。
一良的一萬騎兵北上戍守虎牢關，賈耀的一萬騎兵遷往洛陽西北紮營，賈令的三萬步兵調往洛陽東北十里，拱衛京師。南大營也抽調精兵一萬，替換了楚王司馬瑋的隊伍。這比張一良對賈南風說的要狠得多。司馬瑋的一萬多人馬，陷入了四面包圍中。
新的洛陽城防部署，與其說拱衛京師，還不如說拱他司馬瑋，就像拱白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