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節 洗洗睡吧這朝廷沒救了
朝堂上吵吵嚷嚷,都是些秋後算賬的無聊話題。張華越發覺得這幫人該吃藥了,站出來大聲咆哮道:當此危急存亡的時刻,大家卻扯這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洛陽周邊還有七八萬中央軍,難道是擺設么?
虎牢關都擋不住匈奴人,洛陽周邊這點兵力有什麼用呢?司馬瑋道。
你們有沒有用腦子想過?匈奴若真有八萬騎兵,破了虎牢關應乘勢攻打洛陽。攻打洛陽所得又豈止是黃金一百萬兩,一千個美女這點戰果?匈奴人明顯心虛了,他們不可能有八萬騎兵。張華又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八萬騎兵?一個主和派大臣問。
你怎麼知道他們有八萬騎兵?張華反問他,那人啞口無言,張華繼續道:盲目講和,是對朝廷的背叛。當務之急,先派斥候去查探情況,同時將北大營的騎兵和步兵調上防線。
張大人,你還想讓朝廷再發戰事?你是想讓朝廷萬劫不復么?司馬亮道。
瞬間,朝堂上的一百多位官員架起大炮對準張華,萬炮齊鳴,張華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張華雖有些才能,但手撕百官,舌戰群儒的能力,他真沒有。朝會在一片炮聲中結束。皇帝下了聖旨,徵集少女一千名,撥款一百萬兩黃金。
戶部尚書司馬錦道:國庫黃金只有十萬兩……
那就用白銀去換。洛陽富商,洛陽士族,有黃金的,都可以來換白銀。司馬亮道。
這回士族大臣們都憋住不敢說話了,心中想:國難當頭,你們司馬家哪個不是富可敵國?你們自己不拿,倒叫我們拿,想得美。
張華首先站出來道:我家中黃金一千兩,全部捐獻給朝廷應急。
眾大臣又感覺臉上一陣辣紅,似乎一陣啪啪啪的打臉聲在自己耳中響起。
朝會開到晚上方散。今夜的洛陽,是五月酷暑,也是最蒼涼的。街上空空如也,酒家門外的燈籠在風中搖搖晃晃,風不大,卻吹出只有冬季才有的凜冽呼呼聲……
第二天的朝會草草結束。典布負責在洛陽城內征擄十八歲到三十歲的女子,洛陽這地界,不是富貴人家就是士族高官,典布不敢得罪士族,一個上午的時間,只抓了兩三百名女子,將她們捆綁起來關押在他的廷尉署里。
負責籌備黃金的是戶部,擺了一早上的地毯,除了張華捐出的一千兩黃金,孟觀換了三五十兩,另外六七位官員,在賈南風的授意下也參與兌換黃金。到了中午,總共籌得黃金兩千兩。
正當洛陽城內窘迫萬分的時候,城外有人傳來了消息:匈奴營帳昨夜遭到突襲,所有營帳都被火燒了,營地留了兩千多具屍體,目前已經空空如也。
這個消息如同一劑興奮劑打進了洛陽的體內。瞬間,人們跑到大街上彈冠相慶。興奮之後,人們開始打聽到底是哪只神秘隊伍敢偷襲匈奴八萬兵營,還成功燒毀了他們的營帳,擊殺兩千餘人……
是不是張一良將軍死而復生?……
是不是之前突襲幾萬鮮卑人,救回三千漢女的神秘軍隊?……
是不是北大營所為?……
沒有人知道。朝廷派人去清理戰場,並未發現任何大部隊偷襲匈奴的痕迹。那群奴性不改的主和派官員走在大街上,被百姓們扔臭雞蛋,丟爛番茄。他們昨天在朝堂上被張華打臉,今天又被戳脊梁骨,恨意更重了。
下午的緊急朝會。本來想討論一下為偷襲匈奴人的隊伍發獎章,找了半天不知道是誰出兵的。談著談著,又談到衛瓘身上。此時再以主張抵抗的名義去撕逼衛瓘就太low了,賈南風安排了幾個心腹首先發難,以專權,謀逆的莫須有罪名彈劾衛瓘。
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但也沒有這麼快啊!匈奴人剛剛被趕走,那群主和派的官員就忘記這回事了,先拿下政敵再說,所有人看準風向,都跟著司馬家的王爺們踩衛瓘一腳……於是皇帝下詔,誅殺衛瓘一家。
這一次朝會,一群瞎**的昏庸君臣組團殺忠臣。從此那些有點正義,有點腦子的主戰派再無話語權。
這群擅長撕逼的庸臣哪裡閑得下來?朝廷僅剩的一個輔政大臣司馬亮開始野心膨脹,他竟親自上陣,噴了司馬瑋一通。
大意是:司馬瑋掌握兵馬,卻不願為朝廷出力。身為一個將軍,敵人是誰打退的都搞不清楚,丟朝廷的臉,丟司馬家的臉,丟先帝的臉,更大大的丟了高祖司馬懿的臉……
司馬亮是司馬懿的小兒子,是司馬師,司馬昭的弟弟,也是武帝司馬炎的叔叔。而司馬瑋是誰?他是武帝司馬炎的第五個兒子,是皇帝司馬衷的弟弟。按備份的話,司馬瑋該叫司馬亮一聲小爺爺。不過這個手握兵權,年少輕狂,有頭無腦的司馬瑋卻不幹,當場和司馬亮撕逼。
一個字:亂爆了。
下朝回家后,司馬瑋越想越氣。一來生氣司馬亮這老頭,當著一百多大臣的面,當著皇帝的面說自己無能,還主動請纓,想要皇帝加封他太尉的官職。必須行動了,這老頭要是倚老賣老,搞不好真的能拿走太尉的官印呢。
二來嘛,到底誰特麽偷襲了匈奴人,你偷襲就偷襲,你留個名行不行?做好事不留名,搞得老子一頭霧水不說,被讓司馬亮那老頭子嘲諷。
想著想著,氣不打一處來。離開了自己的府邸,到他的北防營去看看他那支一萬人的隊伍。向他的部將,士兵們亂噴一通。宣洩夠了就回洛陽,進宮找他嫂嫂去。
進了賈南風的後宮,司馬瑋乖得跟頭驢一樣。賈南風讓他趴著,他就作寵物狗狀,不僅趴得一手好奴相,還學狗狗叫幾聲,逗樂他這位又丑又肥又矮的嫂嫂。賈南風讓他隨意坐,他便跪在賈南風前邊,為賈南風捶腿揉肩。
賈南風對她這位小叔叔向來喜愛。原因有幾個,賈南風進宮后對其他宮女實行了暴力墮胎,別人都恨之入骨,這小叔子卻始終跟條狗一樣巴結她。後來封了楚王,離開了京城,有了自己的衛隊(還違章擴招),賈南風寫信叫王爺們進京對付楊駿,願意效力的只有楚王司馬瑋。
司馬瑋這次進宮找他嫂嫂,只有一個目的,讓賈南風hold住局面,千萬不可把太尉的官職給了司馬亮,否則後果很嚴重。司馬瑋又扒拉了一些陳年往事,比如說當年寫報告廢太子,衛瓘報告最多,其次就是司馬亮……
確實如此,司馬亮從他司馬家族的利益考慮,曾多次勸司馬炎換太子。作為司馬懿的兒子,不能看著自己的侄子司馬炎把江山交給一個白痴。這個膠帶交給司馬懿,估計反手就是幾巴掌。
直到現在,司馬亮也對他侄兒這個皇帝隱約不放心,只希望自己能熬得比他侄兒久。司馬衷掛了,司馬遹繼位也許能好一些。此時司馬亮已五十多歲,司馬衷才二十多,可司馬亮卻很有信心能熬得過司馬衷。
他太迷戀他父親司馬懿。他以為司馬懿能長壽,他也沒問題。卻不知道司馬懿長壽除了靠調養,更重要是靠智商。當年曹操託孤,託了年輕的曹真和年老的司馬懿,以為曹真只要熬過司馬懿,就可以將兵權回歸曹氏……結果司馬懿不僅熬死了曹真,還順帶熬死了三代帝王。
這一章有些啰嗦了,本來不想這麼詳細的介紹司馬家的人。但這兩人真的是繞不過去的歷史罪人,一個罪在惡毒,一個醉在愚蠢。這麼認真介紹司馬家的孫子,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立字據。
好好伺候了皇后嫂嫂,司馬瑋當場得到了好處。賈南風讓司馬衷下旨,派司馬瑋去守虎牢關。既然將匈奴人擊退的功勞沒人領,那就給自己的小叔子去摘這枚果實。鍍鍍金,回來好跟司馬亮斗。
說好是去鍍金,實際上又是賈南風挖的一個巨坑。匈奴號稱八萬騎兵,怎麼可能丟下兩千餘屍體跑路?這其中定有緣由,搞不好哪天就又殺回來,變本加厲……司馬瑋守虎牢,如果匈奴再回來,夠他喝一壺。他那一萬兵力,就算不allin,也必是削弱六七分。
另一方面,作為一個野心家,一個將容貌和身材得分都轉化成野心的人,駕馭局面的快感是她最想要的。楊駿死了,衛瓘死了,輔政大臣只剩下司馬亮一人。自己不能上陣撕逼,那傻老公哪裡乾的過這位小爺爺呢?
司馬亮除了在朝廷很有威望,對待士族也很親和,士族都很聽他的話。賈南風駕馭朝廷的全案計劃中,衛瓘不應該這麼早除掉。在她的原計劃中,衛瓘和張華兩人才能幹掉司馬亮。現在,計劃打亂了,衛瓘死了,張華權重不夠,頂不過司馬亮幾個回合的。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既然計劃被打亂了,那就按亂的來。培植一個勢力上來,到時候給姐姐狠狠的懟,使勁的懟,往死里懟……
下好了司馬瑋這著棋,賈南風同時召見了張華和典布兩人。在對北匈奴的主站和主和大內鬥中,典布選擇了中立。一來他是剛剛從楊駿那邊投降過來的,不能急於加入任何一方。二來這次站隊不是生死抉擇,他爽爽的當了一迴路人甲。
張華就慘了。主戰派中的典型代表之一,前幾次朝會被懟得懷疑人生。來到賈南風的後宮,只好獃呆的跪著,不多說一句話。
賈南風看得出來,還使出了她高超的御人之術。丑皇后居然當著典布的面誇了一番張華,誇得張華血脈賁張,誇得讓張華瞬間從低谷飆上高潮。
賈南風說:張大人是最能公忠體國的,匈奴人欺我大晉久矣,是該讓他們嘗嘗苦頭,知道我們大晉不是好欺負的。張大人也是滿朝文武中最有眼力的,識破了匈奴人的詭計。可一群昏庸之臣卻群起而攻之。我大晉若亡,必是那群昏庸之臣所亡;我大晉朝若興,必是像張大人這樣的忠臣良將共同造就的。
隨後,賈南風給兩人下了密令。典布去虎牢關查探,調查虎牢關失守的原因,找到主將張一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張華負責在洛陽城發文安撫百姓,推動洛陽的商貿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