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度量衡

第五章 度量衡

面對二哥這般豪爽之言,林玧琰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沒有想到初入門下的幕僚溫向衡卻是站了出來對林玧琰道:「既然是二殿下的好意,殿下不如去看看也好。」

林玧琰覺得溫向衡此話另有深意,卻是一時間沒有頭緒理清溫向衡話里的意思,只當是因為有著二哥在場,溫向衡有些話不便明說,只好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謝二哥了!」

沒有想到,聽到這話,溫向衡的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難道我會錯了意?】

林玧琰認為剛才溫向衡的話只是為了順水推舟讓自己收下這座宅子鋪下的台階。

聽見六弟同意,公子信也是笑著道「這就好,皇兄還怕六弟不收呢!裡面這幾日我就讓管家收拾過了,老六儘管帶人進去住就好,衛良,你進去把王管家叫出來。」

衛良聽見吩咐,回了一聲「喏」便是進了宅子,應該去找那位王管家了。

見此,公子信又道:「走吧,六弟進去瞧瞧。」

林玧琰應了應,才領著宗府配給自己的宗衛進了宅子。

一進門,就是見衛良領著一道黃衣中年人走了出來,那黃衣中年人留著兩撇小鬍子,眼睛看上去頗為精明,林玧琰猜測這人應該就是方才二哥公子信口中的王管家了。

只見那黃衣中年人朝著公子信行禮道:「殿下。」

公子信應了一聲,又問道:「可收拾好了?」

王管家回道:「回稟殿下,已經收拾好了,東廂房的院子早就收拾出來了,床鋪被褥一應安排好了,六皇子的宗府衛隊直接入住便可,從府上抽調過來的奴僕也過來了,正在準備飯食。」

「嗯,這就好,」公子信點點頭道,隨即轉回頭來對林玧琰說道:「六弟,這是我府中的管家王孟,與今日剛作為你幕僚的溫先生一樣,曾經都是宗府出來的。」

王孟隨著公子信的介紹也是對林玧琰行禮道:「王孟見過六皇子!」

林玧琰抬了抬手道:「王孟先生,不必多禮,還是要多謝你這幾日費心收拾宅子。」

「這都是孟理當做的事情。」王孟回道。

公子信笑著插話道:「老六,你我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些虛禮,王管家,你就領著六弟的宗衛前去東廂房安排落腳地方。」

「那就有勞王先生了。」林玧琰也是說道。

王孟便是走到了林玧琰的身後,看著溫向衡等宗府之人說道:「孟八年之前,也是似你們這般走出宗府的,諸位同僚,請隨我來吧。」

溫向衡代眾人謝過王孟,才請示林玧琰道:「殿下,我等就隨著王孟先生前去了。」

林玧琰點點頭,隨即說道:「安排好就回來好好吃一頓!」

站立在門口的宗衛身影這才隨著王孟前去落腳之處。

待眾人走後,林玧琰才隨著二哥前往這府邸大廳。

一路走過,公子信一路介紹這院落里的布置,甚是細心,說到最後,連林玧琰都隱隱覺得這宅子受之有愧。

剛進入大廳沒多久,那王孟領著荊翊兩人回來了。

公子信問道:「王管家,都安排好了么?」

王孟回道:「殿下,孟已經將他們領入了東廂房,屬於六皇子宗衛的事情,孟不便多嘴,皆由著溫先生安排具體事宜,孟就領著荊翊前來複命。」

公子信聞言,倒是沒有什麼責怪喧賓奪主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對林玧琰說道:「六弟,你今日喬遷,許多地方尚未安排好,皇兄也是政事忙碌,皇兄就不在你這裡叨擾了!」

「二哥既然有事,就先去忙吧,六弟在這裡謝過二哥解了六弟的燃眉之急!」林玧琰也是回道。

於是林玧琰也是和荊翊兩人將公子信一行人送出了府邸。

公子信上了馬車,回頭說道:「六弟,不用送了,你也是忙碌了一天,宗府那些事,皇兄也是經歷過,甚是勞累心思,你還是儘早回休息吧。」

林玧琰也不推諉,回道:「那六弟就在這裡恭送二哥了,等府里事情安排結束,親自前往二哥府上叨擾。」

「好,二哥等著你。」公子信回道、

眾人這才分別。

公子信的馬車已經行了數里路,那王孟才回過頭來掃視了一番,看到自家殿下送給了那皇六子的宅子早遠的看不見了,才隔著馬車的車簾對內問道:「殿下為何如此厚待這位皇六子?」

車廂內,公子信的聲音傳出來:「厚待?算不得吧……應該是還了當年的一份恩果,又想結下一份善緣……」

王孟卻是緊皺眉頭表示不解:「殿下,今日皇六子收下了那座宅子,在長公子心裡,皇六子就是『公子信黨』了,這對一位剛出閣的皇子來說可並非是一個好選擇。」

隔著薄如蟬翼的窗帘,王孟側過臉看到了自家殿下揚起的嘴角,嘴唇蠕動:「這樣一來,老六即使不站在我這邊,老大那邊,恐怕也是很難接受他了。老六剛出宮,這些事他還不明白,或許明白了,也不得不接下這些帶刺的好意,那溫向衡看出來了,也打算告知老六,可因為我在場,沒有明著說出來而已,畢竟是今天才投入的幕僚,還沒有養成彼此能夠聽得懂暗語的默契。」

聞言,這位公子信的管家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嘟囔道:「就像是當年初為殿下幕僚之時,殿下依舊一意孤行一般?」

公子信自然也是聽見了這句,不過因為馬車晃蕩著利害,也沒有會這句話,閉上了雙眸,也不在答話,可是腦海里卻是湧現出來另一幅畫面。

「要是六哥你領兵,怎麼打那些韓狗?」幾個稚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道。

其中一位稚子看到了不遠處的自己與老三公子淵,卻是眼睛平靜,毫無動容,那稚子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模樣,腰間還佩戴著一把粗糙的木劍,只見他拔出木劍,視線盯著腳底下的沙地,揮舞著木劍在沙地上勾畫道:「我武國北境南陽軍、方城軍如今退守宛城周邊,即使是殘軍敗將,加上羽林軍與王城衛軍,宛城上下又是軍民一心,五萬士卒,上十萬百姓,即使韓狗有十二萬集結宛城城下,也休想短時間攻破成高牆深的宛城,我若是領兵出征,當令一支數百人的精銳士卒,負火油,背柴薪,夜出宛城,東走方城山內野徑,繞至韓狗囤房糧草的雉山,一把火燒了韓狗的糧草,先斷了韓狗的士氣,再等南境兵馬勤王之時,一舉擊潰韓狗大軍!」

自己身邊的老三卻是問道:「二哥,六弟說的似乎可行。」

即使是多年之後,林玧信也是細思極恐,他看著自己這位在沙地之上信誓旦旦、口若懸河的六弟,也是似乎看到了一位運籌帷幄的帥將之才,當時的他不由得說道:「何止是可行,此計若成,晉韓氏沒有糧草,軍心大失,只要等到南境的新野軍趕赴過來,此次武國亡國之危可解!」

這個時候,那些稚子中又有人用著孩童特有的惋惜聲說起:「都怪父皇不讓六哥出征,要不然那些韓狗怎麼會在王城下面圍困這麼久!」

卻是見此事的主人公毫無意外的說道:「不怪他們,又有誰能相信一位年歲不過十歲的稚子所說?」

隨即那稚子便是將目光看向了公子信自己,公子信也是隨後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正是自己的六皇弟,林玧琰!

事隔多年,公子信回想這件事,依舊曆歷在目,他沒辦法忘記,在那個陷入敵軍重重包圍、人心惶惶的宛城中,那幾道眼睛里依舊清澈的稚子身影,依舊沒辦法忘記在用著木劍在沙地之上運籌帷幄的皇六子林玧琰。

馬車依舊晃蕩悠悠,這宛城裡的道路已經多年沒有修補了,平常時節的小修小補,卻改變不了讓這條武國王城的道路十分顛簸。

或者只是想一舒胸臆,公子信這個時候卻是吐出來一句微不可聞的話:「如此將才,豈能為那個懦弱的草包所用……」

……

這個時候,公子信贈送給林玧琰的宅子里,轉眼間,林玧琰的宗衛隊便是接手了這座宅子的防衛職責,原先公子信一併贈送過來的奴僕現在已經讓溫向衡安排到庖廚、雜院的西廂中去了,那裡有一個面積不小的演武場,足夠安排下這些人了。

而溫向衡、荊翊、紀武、淳于啟正在大廳之中對著自己初效忠的諸子皇六子林玧琰曉其利害。

三位宗衛百夫倒是站在一邊不說話,一直與林玧琰說話的是溫向衡。

「溫卿,這座宅子為何不能收下?」林玧琰也是問道。

溫向衡回道:「在我回答殿下這個問題之前,殿下自己可明白公子信為什麼要送給你這個宅子?」

林玧琰想了想,其實其中緣由林玧琰自己也能估摸的到,不過不好對溫向衡他們明說:「這件事,算是二皇兄還了當年一份提醒的恩果吧,至於其中詳細的緣由,不便對溫卿你們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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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秦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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