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前女友(9)

復仇前女友(9)

憑藉著一番出色的演技,琳琅紅著眼眶,成功打進了前情人的懷抱。

魏學長笑容溫柔,很自然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另一隻手則在腰間摩挲。

等等,人類會有第三隻手嗎?

琳琅後知後覺低下頭,第三隻手擱在她的腰上,骨節分明,溫度稍低,某人依然保留了優等生的良好習慣,指甲剪得短而齊整,乾淨清透。

「天還沒黑,就急著投懷送抱?。」

陳願褪下了優等生的規矩皮囊,語氣散漫而輕挑。

「放心,哥哥有大把的地方讓你隨便靠。」

「什麼?陳願,你——」

陳願手腕突然發力,趁著這對「狗男女」沒反應過來,長腿往後一拽,琳琅身體不穩,踉蹌著倒在他的胸口上,她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鎖骨以及襯衫上突顯的紐扣。

兩人如膠似漆的姿勢讓魏學長遲疑了下,「……這位是?」

「陳願,你放開。」

琳琅低聲,頗為咬牙切齒。

陳願的右手沒有收回來,反而箍得更緊,琳琅被他的強硬手勁勒得差點斷氣。

「魏學長,久仰大名。」陳願伸出了左手,鎮定自若,「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陳願,曾經也是戴大學生,比你低一屆,金融系專業,教授們經常跟我提起你。」

陳願?金融系?好像有些耳熟。

魏學長剛下飛機,風塵僕僕地趕來,尚沒從記憶中找出這號人物,不過由於良好的問候禮節,他下意識抬起右手。

陳願眯眼。

魏學長發覺陳願出的左手,並且本人沒有更換的意願,他猜想對方可能是左撇子,窘迫換成了不太適應的左手。在情敵交鋒上,陳願不動聲色壓迫了魏學長的鋒芒。

「你好,陳願。」

魏學長匆匆與陳願握手。

男主實在是太賤了,他一邊握手,一邊低頭,在琳琅耳邊輕道,「這麼緊張做什麼?擔心我吃了你的初戀情人嗎?好了,放輕鬆點,我不是那種愛吃醋的狗男人,看在你的面子上,你願哥會好好待他的。」

會場開著空調,絲絲縷縷的涼氣滲入肌膚,然而琳琅被陳願摟了不到半會兒,後背熱得出汗。

高跟鞋的細根兒狠狠戳了皮鞋。

「百分之五。」陳願的嘴唇幾乎要貼著琳琅的耳朵,「乖一點,哥哥免費送你。」

琳琅立即裝乖。

陳願笑容不變,「學長回國,理應接風洗塵,不巧的是,這個點兒我們趕著辦事兒,先不跟學長聊了。」他從西裝褲袋抽出一疊名片,臉上滿是真誠,遞給了魏學長。

魏學長稀里糊塗接過,以為是陳願的個人名片。

只是這給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魏學長翻開一看,花花綠綠的字體,騷姿弄首的女人頭像。

「……」

什、什麼東西?

魏學長被嚇了一大跳,指尖彷彿被開水燙到,小名片嘩啦啦散落一地。

眾人的目光頗為奇異。

魏學長臉紅得滴血,趕緊撿起了小名片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他平復心情,抬頭一看,陳願早就強拖著琳琅到了會場電梯。

他沖著學長溫和一笑,輕鬆按下了樓層號碼。

兵不血刃,完美。

琳琅掙脫不了,索性順勢斜倚著他的胸膛,雙手合十,輕輕鼓了個掌,微笑道,「看不出來,陳少爺原來有收集小名片的癖好,人家是一張張地收,您是一捆捆地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的正業是搞批發呢。」

果然是情敵交鋒,賤者無敵。

銀灰色的金屬面板映出兩人的身影,明明是耳鬢廝磨的親密姿態,雙方卻貌合神離。

「我給他免費挖魚塘,不好嗎?」

陳願見琳琅側肩的流蘇繩子滑下了些許,指尖勾著提起來。

琳琅肌膚微癢,以為肩膀落了什麼飛蟲,往男人懷裡躲進一分,后肩自然而然往他昂貴的西裝蹭了蹭。

陳願:「……」

她當他是抹布嗎?

他心裡嫌棄地想,說出的話卻是,「百分之五十,能否讓金二小姐紆尊降貴,乖乖上了哥哥的賊船嗎?」

金二小姐的笑容漸漸淡下去,她面無表情看他。

「什麼意思?」

「就是金二小姐聽見並確信的那個意思。」

逼仄密封的電梯空間,突兀下落的失重感,無處安放的靈魂也因此而墜落。獵人的血液有些不安分,他試圖用溫暖的體溫去馴服懷中的狐狸,迷惑她,告訴她,外面處處爾虞我詐,而他的胸口是唯一能庇佑她的地方。

「我說過了,我要你,屬於我私人所有。」

他指尖縷了她臉頰的髮絲,漫不經心纏繞成圈兒,「冬天快到了,再冷血的動物也得冬眠,陳某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想把金二小姐藏入不為人知的洞里,冷血動物的被窩裡,環著尾巴,再一五一十地盤起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

陳願懷著趁火打劫的念頭,也知金二小姐烈焰般愛憎分明的性子,他早有所料,避也不避,直直迎上了她的巴掌,白皙又敏感的臉龐迅速浮現猙獰的紅絲。

「叮——」

電梯開了,第五層站了個年輕男孩,正好看見琳琅甩人耳光的一幕,他驚得手機都要飛出去,手忙腳亂捧回心口。

「先生,要一同下去嗎?」

受害者頂著通紅的巴掌印,衣冠楚楚地問他。

年輕男孩咽了口水,搖了搖頭。

陳願繼續按下樓層,直落地下車庫。

金父早已開車離開,琳琅看了眼空蕩蕩的車位,撥著金父的號碼,全是無人接聽,她先給副手回了信息,讓他處理拍賣會的後續,自己則是打算叫車回家。至於男主的車?她當然不會上,誰知道偏執成癮的斯文敗類會給她玩出什麼無底線的招數。

「我送你。」

然而陳願的強硬出乎意料,他降下車窗,「金女士,別怪我沒警告你,不上我的的車,你信不信,你前腳剛回家,後腳你家的門口,呵,想必會冒出各種討債撒潑的牛鬼蛇神。你確定今晚準備失眠數小羔羊嗎?」

熟悉的香氣突然襲來。

金二小姐彎下腰,攀在他的車窗前,兩人的距離僅剩一指。

瞬間失焦。

金二小姐的眉眼濃艷富麗,彷彿定格在黑白膠片里的驚艷,「陳少爺放心,金家的二小姐的骨頭比你想象得還要硬,一時半會你啃不動。」她的耳環搖蕩,本是狼狽的姿態演繹成了頹靡的風情,「即便落魄了,我也絕不吃回頭草。」

陳願垂下眼皮,掩蓋譏誚。

「是不吃回頭草,還是……不想吃我這棵回頭草?」

而琳琅沒回他,上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后,琳琅回到金宅,遠遠聽見了哭聲。金宅大廳狼藉不已,瓷片鋪滿一地,掛畫從中裂開,凡是能毀的東西全毀了。金大小姐縮在角落裡,嗚嗚地哭,傭人守著她,時不時遞上一片紙巾。

琳琅繞過了碎片,往樓上走去。

金大小姐哭哭啼啼地問,「二妹妹,咱們家是不是敗落了?先前父親回來,沖著我發了好大一通火,把家裡的古董全砸了,我怎麼勸也勸不住,你說,父親會不會把我們賣到窯子里去?若真是那樣,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琳琅冷淡指了指柱子,「去,撞吧。」

金父對陳家是無情無義,但對兩個女兒不至於喪心病狂,除了在聯姻方面顯得冷酷無情了些,也沒斷過兩人的教育與生活費。即使在劇情中,金家真的倒了,意識時好時壞的金父仍舊託了律師,拜託對方把兩個女兒送出國,千萬別讓陳願找到。

但金父沒想到,律師轉手把消息賣給了陳願,姐妹倆自然沒走成。

金大小姐的哭聲一下子消得乾乾淨淨。

她說要撞死,她不該拚命攔著嗎?她怎麼如此冷酷無情?

金大小姐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那位陳先生與二妹妹你素來交好,是我們金家對不起他,你就服個軟,跟他求求情吧!」

琳琅冷笑,「大姐這話說得含蓄,你的意思無非是,讓我跟陳先生玉就好事,時候到了,再吹一吹銷魂蝕骨的枕邊風吧?為了保住大姐的榮華富貴,妹妹的尊嚴不值錢,就得卑躬屈膝,送上門給別人糟蹋嗎?」

對方吶吶地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琳琅甩下一句話,「你想求什麼人,自己求去,別拉著我下水!」

金大小姐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次日天明,邵老爺子領著人親自來到了金宅,他試圖跟女婿說話,然而金父關在房間里,始終拒絕見人。

邵老爺子只得嘆息一聲,告知金父,他要把姐妹倆接回邵宅住一段時間。畢竟金父一垮,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拱手讓人,不但金氏翡翠換了新股東,整個玉石界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步了金父的後塵,邵老爺子更擔心有人找兩個小姑娘的麻煩。

為了討好新貴陳願,京城各大門庭隱隱孤立了金邵兩家。

邵老爺子在車上安撫琳琅,「放心,有外公在,定不讓你委屈。」

琳琅乖巧應是。

比起之前的熱絡,邵家人的態度有些冷淡,僅僅是打了聲招呼便快快走開了。邵老爺子擔心外孫女多想,特意鋪了筆墨,同她練起字來。

練到一半,二表姐敲響了房門,笑容羞澀地說,「爺爺,您有客人來了。」

邵老爺子有些驚訝,誇獎琳琅幾句,起身去見他的客人。

久久不歸。

琳琅察覺到了異常,放下毛筆,去走廊觀察了會,她發現二樓擠著一堆姑娘,裝扮得比平日還要鮮嫩可愛,嘰嘰喳喳得有些大聲。她心神一動,借著視線的盲點,快速上了三樓的書房。

談話聲隱隱傳來。

「陳先生,這事,是金家跟老頭子對不住您,但我那個小姑娘啊,勤奮努力,心眼不壞,就是爭強好勝了些。」

「她最聽她爸的話,當初也是被她爸按著頭,強行去接近您,誰知道那金王八孫子被錢迷了眼,打得是這種要命的主意?老頭子要是早知道,肯定打斷他的腿!」

「總的來說,大人犯下的錯,不應該讓小孩子去承擔,您覺得是不是?」

邵老爺子講究書生意氣,身上透著文人的清高,然而為了他的外孫女,此刻低聲下氣地求人。

「她二十五了,早已過了國家公民法定的成年年齡,不再是小孩子了。」

年輕男人語調冰冷。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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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黑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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