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章 代價

是否是錯覺。

眩暈感襲來的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無言勾唇淺笑，我不禁為自己感到有點悲哀，他就這麼認定我不會殺他嗎。

的確，我......不會，亦不想殺他，儘管我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軟，即便他的真面目是如此的可憎，儘管，他是如此的讓我失望。

可，下不去手。

身體本能的不想傷害他，這種本能，讓我羞愧，又讓我暗自惱恨。

「戚戚戚戚......」黑衣人玩味的目光在不語和無言身上來回遊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意思。」他似嘲諷一般，淡淡的看向無言，「好了，時間緊迫，你我同時現身，只怕會引起天庭那幫人的窺探，趕快與本尊融合，也好早日報仇雪恨！」

無言的目光從不語身上緩緩的收回，垂下頭去，靜默半晌，「好！」

黑衣人得意的笑笑，揮了揮手，卯真等跟在他的身後，糰子早在黑衣人出手的瞬間，便竄到了卯真的懷中，此刻一臉冷漠，幾人再沒有看不語和子冥，轉身準備離開。

我獃獃的坐在原地，倒地的瞬間，子冥驅趕雲頭快速的接住了我，此刻我滿腦空白，弒龍劍因著那一擊，嗡嗡的低鳴，我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它。

我知道它的不甘，弒龍劍承載了我的殺意，卻陡然反噬，我深受重傷，而它劍身中的戾氣更是無處消散。

「哎呀呀~」突然，準備離開的一行人停了下來，黑衣人轉身，輕蔑的看向子冥，抬起一根手指，輕巧的朝著子冥點了點，「將他給本尊帶回來。」

卯真恭敬的點頭，「是！」

黑衣人的目光始終帶著一種藐視，如今無言的回歸，讓他信心大增，只要再將這個地府小閻王的元靈完全吸收，他的功法便會更上一層樓，如今再無阻力，他自然不會放過。

我心中一急，還未開口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恨恨的盯著黑衣人，換來他的一聲冷笑，他從卯真懷中抱回糰子，無言默不作聲的跟在他的身後，漆黑的海水聽話的分開兩半，幾人緩緩降落而下，很快消失在海底。

「卯真！」我強撐著蝕骨的疼痛，擋在子冥面前，「你，可否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過子冥......」我從未想過，自己的心軟會給子冥帶來如此的滅頂之災，可現在的我，被反噬的力量衝擊的神魂都震蕩起來，我只有死死的咬著嘴唇，才不至於昏厥過去，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屈辱的哀求，「我水不語一生都不願求人，就當我求你！」我只恨，現在的我，根本不是卯真的對手。

我一時的心軟，竟要付出如此的代價！彼時，我整個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眼前一陣陣發昏。

「阿語，你傷的很重，乖，聽話，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子冥的聲音一如往昔，低低緩緩，就像流淌在河谷中潺潺的流水，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可此刻，我卻知道，無論如何，不能讓卯真帶走子冥！

子冥現在絲毫沒有自保能力，若當真再次落入那黑衣人手中，我不敢想象，我還能否在見到他。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保持著清醒，聞言搖了搖頭，不行！今日我水不語，即便拼了這條命，也決不允許卯真從我眼前帶走子冥！

「子冥，你不要說話，只待在我身後就好！」我強撐著身體，緩緩站起身來，堅定不移的站在子冥的身前，子冥還想再勸，被我翻手推開，掌心神力突現，我以血盟誓，快速的念動口訣，透明的結界以雷霆之勢迅速將他包裹其中，遠遠的飄在了空中，子冥急的在裡面大喊大叫，可喊叫聲卻被結界完整的屏蔽其中。

再次動用神力讓我有些吃不消，一口血梗在喉頭，被生生咽下，我朝著子冥扯開一抹笑容，復轉過頭來，顫抖的舉起弒龍劍，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今日，你若想帶走子冥，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