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果斷選擇果奔

在大街上偶遇未來的大明星，這是繼發現金手指以後第二件讓葉昭有了身為「主角」的實感的事。此時此刻，如果讓他放飛自我盡情腦補，大概他能瞬間腦補出長達150萬字的娛樂圈沉浮史，期間勢必還要摻雜一點和這位大明星的故事。

不過很可惜，這會兒未來的大明星還只是個眼睛閃著光一臉期待的等著他自報家門的初中少女，而他自己，也只是一條剛從樂隊退出又丟了工作前途未知的鹹魚，所以他很快就收起了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的種種情緒，不露聲色地說：「我叫葉昭。」

「葉昭？」竹內結子重複了一遍，顯然有點搞不清這個有點拗口的名字。

「我是中國人。」葉昭解釋道，看著還在糾結的竹內結子，乾脆對她說：「把手伸出來。」

竹內結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伸出了右手。葉昭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寫下了「葉昭」的漢字，「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竹內結子點點頭，想了想，也有模有樣的學著葉昭，拿起他的右手，柔軟纖細的指尖劃過他的手掌，寫下了她名字：「這是我名字的漢字，你也不要弄錯了。」

RB的漢字，同音不同字的情況很多，再加上還分了音讀和訓讀，比如女孩子們常用的名字yuki，就有包括雪、由紀、由貴、夕紀等十幾種寫法，不熟的情況下還真讓人搞不清。

「放心好了，絕對不會的。」葉昭笑道，「而且說不定哪一天，你和我的名字會出現在RB的大街小巷呢。」

「你是在說……樋緝犯？」竹內結子吐了吐舌頭，「我可是好學生，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現在還只是個初中生的竹內結子，從未動過成為明星的念頭。

「想什麼呢！」葉昭有些哭笑不得。

交談之下得知，竹內結子是來見去年剛轉學到東京的朋友，她們在電話里約定在附近的百貨商場見面，但是不熟悉路況的她不小心迷路偏離了人流大的主幹道，因此才被變態盯上。

在記憶里搜索到了那家百貨商場的位置，葉昭索性好人當到底，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竹內結子的朋友川田智美已經在商場外面等了快半小時，正在擔心她的時候，突然看到竹內結子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起向這邊走來。

「喂，結子！」少女用力揮了揮手。

「你的朋友嗎？」葉昭問。

竹內結子點了點頭，也對著少女揮手道：「智美！」

川田智美快步來到竹內結子身邊，看到葉昭，臉上浮現出疑問的神色。竹內結子充當起了介紹人，「這是川田智美，我們以前是同一所中學的同班生，也是最好的朋友。」

接著竹內結子又向川田智美介紹起了葉昭：「這位是葉昭，剛才我不小心迷路又被壞人騷擾，多虧他救了我，又把我送了過來。」

「你好。」葉昭主動和川田智美打招呼。

「謝謝你救了結子。」川田智美低下頭，向葉昭道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葉昭看了看結子，「既然找到了你的朋友，那我就先走了，再見。」畢竟只是萍水相逢，這時候識趣的告辭，反倒能留下個好印象。

「再見。」

這時的竹內結子還不知道，這個「再見」所代表的意味，並非是結束，而是開始。

付完了房租以後剩下的薪水連同錢包里原有的積蓄，加起來大概有五萬日元，在沒有房租壓力的情況下，五萬日元足夠一個單身漢節儉的生活一個月了。可雖說如此，葉昭也完全沒有坐吃山空等待索尼唱片回信的意思。

雖然他完全沒有和唱片公司打過交道，但也知道像是索尼、環球這樣的大公司，每天收到的音樂小樣沒有一千份也得有幾百份，因此這個等待的周期也許會十分的漫長，等到他們檢查到自己寄去的DEMO，黃花菜說不定都涼了好幾盤了。至於什麼跑到唱片公司毛遂自薦，把作品直接塞到大佬手裡，大佬們被自己的王八之氣震驚，哭著喊著要跟自己簽約之類的事，大白天的還是不要亂做夢的好。

不要把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里是老祖宗教給我們的真理，葉昭雖然對自己擁有的音樂有信心，但也不打算在一棵樹上弔死，因此，他還得考慮另外的辦法。在當前的時代，想要進入樂壇，門檻最低的途徑無疑是上街賣唱，畢竟就連在俱樂部演出，還得讓老闆點頭呢。

不過在東瀛，隨意進行街頭演出其實是違法的，雖然沒有城管大哥開著皮卡把你追出去兩條街，但是警察叔叔卻行使著城管的職責，好心點的也許只是把你趕走，如果碰巧遇到一個難說話的，下場就是一筆數額不小的罰款。想要在東瀛賣藝，正確的姿勢應該是先到衙門進行備案，繳納保證金后，才能獲得一份對時間和地點都做出了嚴格規定的路演許可。

話雖如此，無照果奔的賣藝人還是佔了一多半。畢竟賣藝這種事，一般人最多也就是賺個小費，不值得專程去辦什麼路演許可，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真正需要特意去辦證的，也就是那些要靠賣藝養家糊口的人了，因為他們不但要賣唱，還得順帶推銷自製CD，所以必須得有個固定的地盤。

前身的葉昭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當初在公園賣藝的時候就老老實實辦了張路演許可，當然，現在早就已經過期了。至於現在的葉昭，他既不用養家糊口，也沒有自製CD要賣，至於性格，跟老實巴交更是沾不上什麼邊兒，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果奔！

要加入賣唱大軍，當然要準備好足夠的歌曲。既然是在街頭表演，就要多選朗朗上口的歌曲，容易入耳的旋律，才能夠最大的引起路人的關注。而考慮到可以使用的樂器只有一把木吉他，所以他還得對歌曲進行重新編曲。畢竟是當過樂隊主音吉他手的人，簡單的改編做起來還是得心應手的，要說麻煩，可能就是……

咚咚砸牆的聲音響起，葉昭有些無奈的捂住音孔，停下了練習。住在隔壁的一對戀人，男方是個對流行樂深惡痛絕，把玩樂隊的人當成小混混的老古板，只要他在家裡，哪怕是大白天，都會在葉昭彈琴的時候砸牆抗議，儘管他本人每天下了班都要喝酒喝到九點，醉醺醺回到家，還要耍一場整座公寓的人都聽得見的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