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亡

牛家村，位於湖中心的一座小島之上，小島自東向西如橫臥遊龍湖中的一條游龍。島上居民世代居於此處，據說已達千年之久。村子自古以來就民風淳樸，村民往返于山水之間，更加充滿靈性，此處乃是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人間樂土。

牛氏夫婦，村子一對平常的夫妻，今天卻迎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隨著『哇』的一聲，一個男孩呱呱墜地，嬰兒的父親牛青山喜不自勝，自此以後牛家多了無數的歡樂。

村中的歲月總是過的平靜，不快也不慢。一晃十年過去，牛小強也十歲了，除了上私塾，讀書習字，他最拿手的就要屬水性了。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小強的水性不學而會，常人在水下憋氣幾分鐘已是難得了，他卻可以可以在水底呆幾天幾夜，驚濤駭浪之中，如履平地。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牛家村所在之地，雖有山卻不高，所以村民主要還是靠打魚為生。小強平時上私塾之外的時間，可以幫助父母捕魚了。放學了，小強告別小玩伴，從書包中抽出油紙，然後自己脫的只剩一條褲衩，把其他的衣物全部放進書包，再用牛皮油紙，把書包包起來，捆在自己的後背上。來到湖邊，縱身一躍，濺起一些小小浪花，伴著夕陽，小強如一條魚極速游往父母所在船隻。

牛青山和夫人正在撒網，水裡突然浪花翻動，像是有大魚冒出來。然而夫妻倆見怪不怪，也不擔心，知道是小強放學了，又游水而至，天天如此。

如果說最初牛青山夫婦對此還有些擔心的話，那到最後就真的相信，小強在水裡簡直比在陸地上更安全。夕陽還未完全落下，而月亮卻已慢慢的爬了上來，不久之後，月亮的清暉照的湖面銀光閃閃隨波跳躍。牛青山和夫人借著月光在湖面撒網，通常能放很多青魚，花魚，鯉魚之類的小魚。而這些魚並不是很值錢，不過憑著夫婦倆的辛勤勞動，養活一家人畢竟不算太艱難，而自從小強長大了些之後，夫婦兩更是輕鬆了許多。

夫婦倆撒網捕魚的湖叫做游龍湖，意思是說牛家村像一條游龍橫於湖中，因此此湖得名游龍湖了。另一個意思是游龍湖的水極深，無論水性多好，都不能見底。游龍湖深處，有一味魚叫做「骨紋魚」，此魚約一斤大小，鱗少與一般的魚並無多大區別。奇就奇在，脊骨刺片有青黑色的交錯紋路，如山脈起伏一般。食用此魚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捕捉此魚一定要在下大雨的時候捕捉，因為此魚平時都在人不能至的深水處。如此一來，骨紋魚愈發顯的珍貴，但小強卻能潛入深水中捕獲這種骨紋魚。骨紋魚價值極高，拿到集市上去賣都是搶手貨。

別看小強年紀小，卻有著如小大人一般幼稚的成熟，除了在水中靈活有天賦之外，為人更是良善性格馬虎，因而很得村裡人歡喜。平時哪家有人生病，小強總是潛入游龍湖中抓幾尾骨紋魚送過去，經年累月，村中老人不但病少了，反而愈長愈年輕。小強自然每日和父母食用此種魚，身體強壯之外，水性也越來越好。水性進展神速，除了他的天賦之外，也這和食用了骨紋魚有關。

如此平靜的時光又過了兩年，小強的年紀雖然只有十二歲，卻還是聲名在外。十里八鄉許多人慕名而來，多是要求小強捕捉骨紋魚，小強也是來者不拒。又一日，晴空萬里，游龍湖湖面一隻長約十幾米的巨舟破浪而來，巨帆借風勢，速度飛快。不久就沖向岸邊，停靠在牛家村。船上走出來一位老者，身後跟著幾個小廝。老者神采奕奕，背微駝，向湖邊村民打聽牛小強的家在哪裡，村民引領這老者一行人前往小強家院外。

「請問，牛青山先生在家嗎？」老者開口問道，牛青山夫婦，剛去收網回來，此時已接近晌午，正在客廳吃早飯，聞言疾步而出。

「我就是牛青山，請問老人家如何稱呼？」

「不敢，老朽姓白，乃是離此處不遠的長留鎮白家管家，白益謙。」老者微微一笑道。

牛青山道：「久仰久仰，不知白管家前來有何貴幹？」

白益謙道：「久聞貴公子小強，潛水而行，如履平地，背天之稟賦，與生俱來。」牛青山微笑道：「不敢，有話還請明言」老者道：「正是有事相求貴公子，我家主母親病危，請得名醫謝老先生親自醫治，所開的方子就缺一味藥引。此藥引藏於我們長留鎮松岩峰下的鶴鳴潭中，但此潭深不知幾許，要水性超絕的人才能潛入，因此我們想請貴公子相助。」說完對兩邊隨行的小廝使眼色。小廝拿著一個布包，裡面是黃金十兩，並說道：「請笑納，萬勿推辭。」牛青山把情況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長留鎮白家勢大已久，對其勢力範圍內的各個村落向來恩威並重，不能輕易得罪。這些人雖是表面上禮讓客氣，卻是精裝強幹，背負武器而至，不能輕易回絕。此事雖有危險，但以小強水性之妙，也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於是客氣的說道：」托白家的福，我們牛家村一向平靜不受打擾，如今白家需要小強助一臂之力，自然義不容辭。雖說犬子水性精絕，奈何年歲尚幼，還望白家各位一定要保小兒周全。」老者微微一笑，卻並不顯得十分激動，自然是他們白家勢力使然。白家既然出言，向來無人會自找沒趣，道：「這個自是自然，老朽保證，族母肯定護其周全，事成之後族中必有重謝。」接下來牛青山去私塾接回了小強，帶了一身衣服，叮囑一番。小強自然沒有任何意見，感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於是收拾好東西陪著白家一行人行至船邊，揮手告別父母，乘船而去。

小強第一次坐這麼大的船，巨船隨風而行，白帆鼓脹像是卯足了力氣一般，不消一兩個小時辰，便已到了長留鎮。真是好大一座鎮子，但見人頭攢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小強長這麼大頭一回出遠門，見到這熱鬧非凡的景象，也是異常興奮。一行人行至一處集市，但見各種各樣的商品玲琅滿目，當然最多的便是各種各樣的魚，而骨紋魚幾乎見不著。想必是早就賣光了，又或許根本這種魚在此處就極位稀缺。不一會，小強一行人就到了一個大的院落處，其中一處大的院落的門上又一幅牌篇『白家青院』院牆等全由巨大的青石砌就，氣派非凡。門前小廝一見白益謙，立刻打開大門說道：「白總管辛苦」白益謙並不搭語，帶領小強徑直前往大廳。白家族長以及幾位兄弟和白氏族人都愁眉不展，心情抑鬱。見白管家攜小強而來，不禁臉微微一喜。轉眼見小強面龐是如此的稚嫩，不免又有些擔心。

族長白風三捋長須，頭頂裹著絲巾，眼中精光閃閃，雖是武術之人卻是一副書生打扮，不禁讓人有幾分好感。他迎上前拉住小強的手親熱道：「辛苦小友了。」這時丫鬟已經上了茶，清香宜人，想來這就是產自松岩峰下的雲霧茶了。小強年幼，並無喝茶的習慣，桌上還有許多的糕點，煎餅等。白風說道：「請小友多吃些，這都是上好的糕點。」小強也不客氣，拿起就吃，邊吃邊問道：「不知白爺爺要小強找什麼東西？」白風目光轉向替其母治病的謝先生，謝先生和小強說道：「小友，白家族母的病需要松岩峰下鶴鳴潭中的一味百年水靈芝方能治癒，此靈芝與地上靈芝不同。此靈芝有三片葉子，依託根莖旋螺而上，所以水靈芝又名三葉草，具有治百病，通氣血，洗髓的莫大功效。但此水靈芝長於極深處的崖壁之上，極難獲得。「小強道：「沒關係，只要潭中有這味葯就可以了。請白爺爺派人帶我前往鶴鳴潭。」白風見小強年紀雖幼，卻有不俗的沉穩氣象。心裡一喜，暗道，看來母親的痊癒要落在此子的身上了。

片刻之後，白風和白管家等人親自帶著小強，驅車前往松岩峰下。大約兩個時辰，就到松岩峰下，但見此山半山腰已有輕薄雲霧一絲一縷繞山而動，而峰頂已藏於白雲之中了。一行人沿著山腳小路而前，不久行到半山腰處，被一塊巨大的山石所阻。此石中間粗，底部細，更為奇特的是下面居然形如仙鶴之雙腳，分叉插入山石當中，頂部卻尖尖的突出來，真像一隻引頸長鳴的仙鶴。大自然的造化真是鬼斧神工，令人嘆為觀止，此山岩當地人稱問鶴鳴石。鶴鳴石下的一灣泉水就是鶴鳴潭，碧綠幽暗。深不見底。

白風拉著小強的手，指著手中的包袱說道：「小友請看，隨記翻出潛水服，熒光棒，還有掛在身上的小背簍，以及小鐵刀等等。小強把東西都準備好之後，一躍而入，濺起一大片浪花。在潭中的小強慢慢的越游越深，越潛越深。初時，輕鬆自如，水中並無任何植物、魚類。等潛至二十幾米深時，潭的面積突然變大。原來此潭是上面窄下面寬，和「葫蘆」類似。在這個深度，才有很多的游魚，潭壁上也長滿了各種植物。有刀狀紅色的葉片狀植物，有碧綠的、有黃色的....這些都是小強沒有見過的。隨手採摘放進了小背簍裡面，仔細尋找了片刻，還是沒看見水靈芝。於是又往潭深處潛去，而這個時候，小強的目力看東西也不是十分清晰了。於是取出熒光棒，此熒光棒在壓力越大溫度越低的環境中，亮度就越強。舉目望去，游魚游來游去，居然還有骨紋魚，還有發光的小魚。小強也感到驚訝，難道此潭連著游龍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