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下為公

葉謹瑜興緻勃勃，皇帝卻有些不開心了，我這日盼夜盼，盼著你來指點我們怎麼打天下呢，你卻跟一個無關緊要的度量衡較上勁了！正要制止葉謹瑜偏題，葉謹瑜卻將手中的相紙寫真遞給李淵，道：「陛下，這是天下輿圖，你先拿著，我去找個工具來！」

旁邊的太監看到這短髮和尚居然將東西直接遞給皇帝，嚇了一大跳，這可不合規矩啊！哪怕是皇上最親近的大臣也不能這樣直接遞給皇上！要是碰到刺客行刺皇上怎麼辦啊？連忙上前想要擋在皇帝面前，想要去接葉謹瑜的東西。

誰知皇帝李淵卻一點都不體諒太監的忠心，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使的力氣還不小，太監倒地了還滾了兩滾；踢倒了太監后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狗殺才，這等寶物是你能碰的？」

然後一把接過葉謹瑜手中那捲紙張，瞪大了燈炮一樣的眼睛看著，提高聲音喊道：「這就是天下輿圖!神人真的帶來了？」

「是的！幸不辱命！」葉謹瑜說著，看了太監一眼，他不懂得地圖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只感覺李淵有點大驚小怪；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方便也沒必要管閑事，便轉身退向還開著的時空門，進門前說道：「皇帝陛下稍候，等我把東西取來！度量衡的問題就解決了。」

眼睜睜的看著葉謹瑜消失在門裡，李淵看著手中握住的天下輿圖，猶如小學生作文里寫的那樣，有二十五隻小貓在裡面，一百隻爪子撓啊撓的；總之，就是心癢的厲害。

你這神人走了也就走了嘛，丟下這麼重要的寶貝吊人胃口，李淵打開也不是，不打開也不是；你說打開吧，萬一神人設定什麼禁制，或者神人不希望別人亂打開，惹得他不高興了，那叫因小失大。

要是不打開，李淵感覺對不起自己，自己這麼心焦的等了一天，好不容易寶貝在手上了，結果還不敢打開，這不是折磨人么？而且這神人去了后沒個准信，搞不好一去又是一天。這不是害得人飯都吃不香了么？

李淵在龍椅前走來走去，走去走來，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按小學作文描寫，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下方的臣工們，除了太子、秦王還有齊王外，其他大臣都是一頭的霧水，這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麼神人，搞得朝會都開不下去了。什麼情況這是？

……

葉謹瑜再度跨過時空門時，一陣踉蹌；只感覺精力消耗嚴重！

這讓他很是吃驚，暗道：奇怪，剛才開門過去的時候，並沒有感覺特別吃力啊？以昨天的經驗來看，返回來時應該不至於這麼難受。

想到剛才一直沒有將門關上，莫非是長時間讓門保持在開啟狀態，會加劇精力的消耗？

抓抓頭皮想了想，找不到問題的答案；算了，先解決大唐那邊度量衡的問題。

其實剛才在聽那官員說長度單位時，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上面說唐太宗李世民規定，以他的雙步，也就是左右腳各走一步作為長度單位，叫做步，並規定一步為五尺，三百步為一里。

當時他就想，為什麼不提前讓李淵來走這兩步呢？

不過讓李淵走兩步容易，量那兩步的長度也容易，麻煩的是，葉謹瑜想要讓這兩步的長度達到他想要的距離！

所以他回來找個長條狀的東西，再用尺子量上一米，做個記號；再拿著這東西去唐朝，讓李淵踩著走上兩步，不管李淵走多長的距離，葉謹瑜都會以一米的記號處做為標準！

以自己的步子做為長度標準，只要有點虛榮心的人都會樂意接受，更何況是個想要名留青史的皇帝。想來李淵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去推廣這套標準。只要李淵接受了這個標準，基本上就等於大唐確定用這個標準，這樣，唐和本時空的長度單位就統一了。

至於長條的東西，葉謹瑜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不鏽鋼尺，那種長度一米的，剛剛好；但是尺子上直接就有了刻度，被李淵發現了就不美了；而且葉謹瑜不確定不鏽鋼材質的尺子是不是能帶去大唐時空。所以尺子只能放棄。

在店裡翻了一下，葉謹瑜最後只找到一根前任老闆裝修完剩下的四平方電線，一根製做KT板包邊用的塑料邊條，不確定這兩樣東西能用的情況下，他又扯了一米多長的A2規格工程圖複印紙。

東西都找好了，正當葉謹瑜準備再次進門時，他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他媽媽的手機號。劃到接通。

他開口叫道：「喂！老媽！」

那邊傳來母親的聲音：「瑜崽，吃早飯了沒有？」

「還沒有，等下去吃。」

「哦，不要忘了吃飯啊！」

「好！」

「聽你弟弟說，他想寒假去你那邊？」

原來是葉謹珵回去後跟家裡說了他的寒假計劃，家裡邊怕他說謊，所以打電話來確認來了。

……

葉謹瑜被媽媽的電話纏住，大唐這邊，皇帝依舊在他的寶座和時空門之間來回竄著，不時的看向手中的地圖；對於下方的臣子們不管不顧，皇帝等神人等得心焦；下面的臣子們等皇帝回神等得心焦。

這時，作為皇帝鐵杆心腹的尚書左僕射裴寂走上前來，問道：「陛下，不知剛才那人是何人？這門又是通往何處？」

李淵嘆了口氣，看著依舊開著的時空門，壓低聲音說道：「剛才那人是我大唐之神人，名諱葉謹瑜。至於這門，朕也不知通往何處；或許是直通仙界吧？」

只見那裴寂眼珠子一轉，對剛才被李淵踢了一腳的太監道：「你，過來！」

那太監害怕的看了李淵一眼，磨磨唧唧的靠了過來。

裴寂又道：「你去這門裡面看下，看看神人要什麼時候才來，去催一催，陛下都等得心急了。」

李淵眼睛一亮，嘿，這還真是個好辦法。

但那太監卻是怕得要死，哆嗦著不敢動彈。李淵眼睛一瞪，壓低聲音恐嚇道：「膽敢不聽命，朕要你的腦袋！」

太監被逼無奈，只得緊閉雙眼冒死向門裡走去。一直走一直走，閉著眼睛一直不敢睜開，直到撞到了東西，嚇得他滿臉都是汗，一驚之下猛的睜開眼皮，才發現原來是撞到牆了，只是這牆壁怎麼這麼眼熟，再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大殿之中；包括皇帝在內，所有的人都在驚訝的看著他，自己還活著！太監臉上不由滿是劫後餘生的驚喜，不止是冒犯仙門可免一死，自家不顧生死替陛下試探仙門，前頭因寶物觸了陛下霉頭一事也算一筆勾銷了。

裴寂驚嘆道：「真是神物也！凡人看得到碰不著！」聽到他的話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剛才大家親眼見到那太監明明已經碰到門了，那門卻好像不存在一邊，被太監直接穿了過去。如此神奇的事情若不是發現在眾人眼前，說出去只怕會被當成鬼神怪談。難怪皇帝一直稱呼其為神人！

皇帝也是點頭贊同：「神人果然不同凡響。」

話音剛落，葉謹瑜手拿著一些東西從門裡邊走了過來，過來后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不能再隨便開門浪費精力。

再看下手中，發現電線、塑料邊條、工程圖複印紙三樣東西居然都還好好的在手上。

電線是金屬銅做的，葉謹瑜已經做好了帶不過來的打算，沒想到居然也過來了。奇怪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葉謹瑜將東西丟在地上，對李淵說道：「皇帝陛下，讓你等久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然後又對皇帝身邊的裴寂說道：「這位大人，麻煩你幫我拉一下這個電線，拉直了！」說著，把手中的四平方銅線一頭遞給裴寂。

裴寂很是恭敬的接了過去，按葉謹瑜的要求，老老實實的扯起電線。他謙卑的表情讓葉謹瑜感到莫名其妙，都不認識這人，為什麼有種要討好巴結自己的感覺？難道是錯覺？

搖搖頭將念頭拋出腦海，然後將電線拉直放到地上，對李淵說道：「陛下，麻煩你來走兩步！左腳右腳各行一步！」

李淵聞言，好玩似的在電線上走了兩步；然後再看葉謹瑜操作。

等他走完，葉謹瑜立刻將線收了起來，也沒管李淵踩在哪裡，直接將手放到自己做好的一米長度的位置，說道：「皇帝陛下，這長度我已經量好了，以陛下的腳步為基準，左腳右腳各向前行一次為一步；此步乃是天子之步，可稱之為公布！這一步往短里劃分，可以十等分作為分佈，也叫公分，公分再十分為厘，叫公釐，公釐再十分為公毫；若往長算，每一千公布可稱為里，為了和現在的里區分，可以稱之為公里。」

說完，等李淵消化了一會，才又道：「陛下，不知這個分法可好？」

李淵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高興了，笑道：「這個好，這個好，這個方法好！」用自己的步子來取代那不知長短的秬黍，這種長臉的事落誰身上都要高興啊。

裴寂也是一臉滿足的說道：「天子之步，好！這公字更是用得妙！陛下走的步子，乃是天子之步！這天子之步若是稱之為天步，卻有僭越之嫌，這公字卻是妙哉！禮記·禮運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公即天下，天子代天牧民，天下即陛下，陛下即公也！公里，公步，公分，公釐，公毫！既體現了新長度的超然地位，又好計數，還很好的和現行的度量衡區分開來，妙妙妙！」

這馬屁解釋一出，原本只是很高興的李淵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皇帝的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裴寂拍完馬屁，又對站在下首的太府寺大臣道：「太府寺卿何在？神人量天子之步以為公步，此乃我大唐之幸事，公步出世乃是祥瑞，太府寺理當將此公步復刻下發各州府，並昭告天下，以代舊制！」

那太府寺卿不敢領命，只能看向皇帝，皇帝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才拱手道：「臣領命！」

站在皇帝呆的地方號令大臣，裴寂這是嚴重的僭越；但皇帝很開心，有些話自己想說，但不好說，裴寂說合適，挺合適的，不僭越。

這一幕被下邊的李世民看在眼裡，只見他眼光爍爍的，在心中暗道：這個……有點意思啊！有朝一日，自己是不是也要這麼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