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六.有緣之劍
有時候啊,為了心中的一點執念會矢志不渝的行那飛蛾撲火之舉。
不明智,卻是讓人為之側目。
天空之中死氣沉沉的木質門扉已然大開,可是其中卻沒有任何的鬼物從中出現。可是那鬼物的哀嚎之聲卻是愈演愈烈。
蔚藍的天空彷彿都被染成血紅之色。壓抑的氣氛開始在這片海域之上擴散。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雙手抱臂,土屋唯人雙眼已然無神,下意識的在念叨著什麼。膝蓋更是緩緩下跪,彷彿有什麼正在壓迫著他。
「這是召喚了熟人出來。」
安倍晴明雙手攏在袖中,遙遙看著從死氣變為血腥之氣的幽冥之門。搖了搖頭,安倍晴明單手拍在土屋唯人的肩膀之上。
青色的氣息在土屋唯人身上一閃而逝。
原本已變成麻木而絕望的眼神頓時恢復了清明。
然,天空之中那股死氣仍舊漂浮不散,土屋唯人甚至是不敢抬頭望向那種門扉。只能是低著腦袋,悶聲問道
「那,就是是什麼?」不斷打顫的牙關讓他的話語並不是那麼流暢。
「一尊十分不好相與的怪物而已。」晴明笑著回答。
話落,天空之中瀰漫的血氣與死氣陡然一收,全數灌入門扉之內。
此刻,青行燈面色蒼白,氣息微弱。
然就算如此,還勉力著身子長袍一揚,半蹲行禮道
「恭請現世,吞酒童子!」
天空之中木製古老門扉中出現一碩大的酒葫蘆。
「現世的空氣啊,倒是許久沒有聞到了。」清幽的女聲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白玉的手臂從門中顯露,隨之是深青色的長袍角下掛著金色的鈴鐺。
「叮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
讓在場所有人眉頭一皺。
神識略微恍惚了一下,而這只是聽到她衣角的鈴鐺。
藍隨自然是擋在熏的面前,避免著她受到門中鬼物的影響。話說,現在也不能說是門中了,畢竟,她已經是從那破敗的門扉中走出了出來。
蔥白的小足,大概還沒有一根香煙長,如筍尖的腳趾上塗著紫色的汁液。猛然一跨,隨後像是掙脫什麼束縛般,整個人已是從門中走出。
直至此時,眾人才從正面看見她的模樣。
幼小的身材,好似只有十來歲的年紀與面龐。像是小女孩一般,穿著卻是暴露到只遮掩住三點的絲衣。
讓人無不腹誹這是,蘿莉的身材,少婦的心。
她,紅色的眼暈下金色的眼眸緩緩睜開,看著現世的白雲藍天,還有齊聚在這裡的人。
「沒想到還有熟人啊~」
看著穿著白色狩衣安倍晴明,她,準確點來說應該是稱呼她為吞酒童子。
吞酒童子瞧了一眼安倍晴明后,就沒有再過多的關注。轉而是看向自己身下,半蹲行禮的青行燈。
「青行燈嘛,私還曾記得在鬼門關前看見過你的身影。今天到底是何種戰鬥讓你祭祀本體中的九十九隻鬼物,而你作為最後的一隻助我現世呢?」
說完,下一刻,不見任何移動痕迹,她人卻已經是來到青行燈的面前。
小小的指頭勾住她的下巴,挑起了青行燈的面龐。看著她面如金紙的臉色與有如風中殘燭一般的青色火焰。在神情中卻滿是單純的倔強,不摻雜其餘的色彩。
姿色本就秀美的青行燈,再加上這份神色讓人……
「真是有些忍不住了呢~」
說著間,吞酒童子已經是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青行燈的嘴唇。
小小的舌頭卻是帶著強大的威勢吸吮著青行燈牙關后的粉舌,吞咽的聲音不斷從吞酒童子與青行燈交觸嘴唇間發出。鼻息逐漸粗重,面龐由白變粉,好似山中桃花顫顫而開。
吞酒童子伸出的手還想要朝著青行燈的衣襟中遊盪而去。不過,卻是被青行燈用手擋住。
狠厲的眼神在金色的眼眸中一閃而逝,最終歸為平靜。吞酒童子還是收回了手。從青行燈的嘴唇間離開,搖搖如河邊楊柳的身姿,掛著的銀色的絲線在倆人嘴中緩緩拉長。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吞酒童子慵懶與遺憾的說道「很美味,可惜現在不能好好的吃上一餐呢。」
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嘴唇。青行燈的臉上既沒有憤慨,也沒有害羞的神色。彷彿剛才吞酒童子只是與自己打了個招呼一般。
青行燈抬起頭來,看著一如既往只能仰望的身影,說道「只要大人您贏下我的對手,想要我這份祭品只是隨時的事情而已。」
通俗點來說,無非就是,老娘把你召喚出來是為了打人的。你連人都還沒有打就想要全套,我可去你的吧!
吞酒童子自然是知道青行燈的意思,而且她暫時也無法去違抗這份契約。所以——「那就大鬧一場把!」
碩大的紫皮帶金的酒葫蘆往著肩膀上面一背,張揚的笑容看著對面特事室眾人,向青行燈問道
「你的敵人是誰,還是說,全部?」
雖說是疑問,但是配上那張肆意張揚的笑容更像是在挑釁。挑釁著只要是敢於站在她身前的任何人。
「吞酒童子,呵呵,言過其實了吧。」
雙手環臂的八神然,看著面前最多是對城級頂峰的吞酒童子,臉上帶著不屑一顧。可是他沒有看見在自己說出這番話后,一旁的安倍晴明捂著的紙扇後面笑意。
「哈哈,哪來的傻子還,真敢說啊!」
手中的酒葫蘆一甩,不見什麼威勢。卻是讓其正對面的黑崎郁子神色一驚,連忙一個下腰。好似是在躲避著什麼看不見的攻擊。
而再遲鈍的反應,也讓八神然反應過後,更何況他已然看見偽裝在空氣中那如毫毛般的細針。
憑藉他的反應速度自然可以躲過,可是,強者的驕傲卻是不允許他就這樣躲避。單手一伸出,藍色的光芒在手上一閃而逝。
幾根細如毫毛的小針跌落下來。
「呵,這就是你自大的手段?」八神然笑著問道。
「哈哈,我還以為有多厲害,也不過是個傻子。」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擦去嘴角的酒液,斜頭仰視,充滿著奚落與不屑。
「你……!」八神然就要上前去打殺面前的妖股。
「咳咳,八神家主,現在還是在比斗中,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安倍晴明用扇捂嘴,看著身邊八神然,笑道「還有,你手上的毒素還是清理一下比較好。不然,時間久了也會很麻煩的。」
「毒素?」
不敢置信的把剛才擋過毫毛針的手舉起來查看。只見手心之中已然是泛出一片紫紅之色。明顯是中毒的癥狀。
「魂淡!」
拿出一枚勾玉握在手中,八神然看著前方的吞酒童子已滿是殺意。
「嘖嘖,現在的偽對陸居然也敢這麼囂張,是你沒見識過溫室外的風吹雨打。還是這個世界太過於寂寞了啊~
傻子,余的本體還在地獄中呢。
想要殺死我的話,你還未夠班啊!哈哈哈!!」
手指指著八神然,吞酒童子看著他一副想要殺死自己卻不敢動手的樣子就覺著爽!
八神然一臉慍怒,可是也沒有再想要殺死面前吞酒童子的念頭。先是安倍晴明阻止,的確是還是青行燈與黑崎郁子的比斗。再說,自己真衝上前去,再被面前這真身在地獄,僅僅一個投影的吞酒童子再次給擊傷了,那面子真會丟大了去。
吞酒童子看著不敢上前的八神然,笑得愈發狷狂。
然,有人卻是看不下去了。
「玩夠了嗎?」
此時,青行燈在吞酒童子的身後冷冷問道。
「哈,你是在用什麼語氣對我說話。」吞酒童子轉過頭來神色不善的看著青行燈。
「不論我用什麼語氣,但是我召喚出來是用你來對敵的。」青行燈疲憊的伸出手來,指著黑崎郁子說道
「而她才是你的敵人,也是你需要擊敗的對手。」
吞酒童子可沒有那麼乖乖聽話,而是問向青行燈。「你是以什麼什麼身份在與余在著這番話。」
「以著能夠用我的肉來早日下酒的祭品身份在說這話,如何?」青行燈不懼,反而是帶著份笑意,反問道。
「哈哈,不錯,你的肉看來的確是美味異常啊!!!」
長嘯一聲,再看青行燈身前已然是沒有了吞酒童子的身影。然,再一看,她已經是提著酒葫蘆猛然砸向黑崎郁子。
「你的肉滋味如何呢,女人!」
「啊啦。我的肉可不好吃。」
回應之間,黑崎郁子手上承影劍如靈蛇吐信,一劍往上架住酒葫蘆,軟劍一轉,像是溪水婉轉,就要直刺吞酒童子的喉嚨。
「那也要吃吃看再說!」
好似看不見那即將刺入自己喉嚨的劍鋒,吞酒童子手上酒葫蘆一重,居然是加大了一份力氣。吞酒童子的笑意絲毫不減。
黑崎郁子瞧見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承影劍入吞酒童子喉嚨處一分后,居然是再也不得寸進。反而是吞酒童子的酒葫蘆如同山崩之勢猛然朝著黑崎郁子砸來。
嘭!
沒有多大動靜的一聲響動,黑崎郁子卻是被擊飛有百來丈遠。
「還沒完呢!」
舔了舔嘴唇,吞酒童子腳下一點,飛速朝著黑崎郁子的擊飛點而去。手提著酒葫蘆,這是要乘勝追擊!
黑崎郁子飛速在空中飛著,閉著的雙目好似因為受到強烈的攻擊而暈眩。吞酒童子此時已經是來到她的正上方。
「安心去死吧,你的肉沫我會好好品嘗的!」說著間,單手提著酒葫蘆一揮而下。
「還早呢?」
猛地睜開眼睛,黑崎郁子俏皮的朝著吞酒童子眨了下眼睛。
「什麼!」
揮出的酒葫蘆居然落空。吞酒童子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要說黑崎郁子逃走的話,她也能瞧見軌跡。可是她好像就像是被什麼吞噬一般,還不到轉眼間就已然消失不見。
「殺掉你的話,這個瘋女人就會滾回地獄中去呢?」
承影劍架在青行燈的脖子上。
看著很遠處的地方,已然發現到這一情況的吞酒童子一時間來不及回援而氣急敗壞的模樣。黑崎郁子還能夠廢話幾句,饒有興緻的問道。
「殺掉我的話,你會贏得比斗,同時會收穫一直不受控制的吞酒童子。」
青行燈仰著頭,絲毫不懼雪白頸脖邊的的劍鋒,笑著問道「驚喜嗎?意外嗎?」
「不受控制?」黑崎郁子歪頭。
「啊,大概就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到某個城市大肆殺戮一番吧。」青行燈如此解釋道。
「你唬誰呢?」
「要不試試?」青行燈微微轉頭,劍鋒已然割破了她的頸脖皮肉,流出紫色的妖血。
殺她只要一瞬,畢竟青行燈為了能夠把吞酒童子召喚出來已然是風中殘燭。只要輕輕一劍即可。
但,就是預料到什麼的黑崎郁子才沒有把這一件劃下。
本想著威脅她一番后,要她主動認輸,卻沒有想到被她拋出了一個麻煩的問題出來。
信她還是不信。
「晴明公?」土屋唯人低聲向安倍晴明請教。
「別問我,妖怪的手段本來就繁詭奇,更何況是歷來神秘的青行燈妖怪的手段我又怎麼可能知曉。」以扇面捂嘴的晴明,偷偷笑著回答。
是啊是啊,傳說中的妖狐之子,還是百鬼夜行的領頭之人,還有不知道的妖怪手段。
這種話也就是騙騙不知情的人。
可是他不願意說,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嘖~」
手中的承影劍一轉,黑崎郁子軟體一挑,整個人順勢與飛速而來的吞酒童子拉開距離。
「你居然敢染指余的私有物?!」吞酒童子看著遠處的黑崎郁子,煞氣猛然直衝。
翻了個白眼。
黑崎郁子看著遠處的吞酒童子,真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有千斤之力,而且有什麼卑鄙手段就會用什麼卑鄙手段。
啊啊,早知道就不給藍隨面子了。偏生被青行燈放出這麼一個玩意。
扭動了下脖子,面露著不耐之色。
啊啊,好想喝酒啊~
有氣無力的把承影劍隨手往著身後一拋,看不見的劍身此時倒是變得可見,可惜卻是見到的一瞬間化為了片片的光片。
「吞酒童子啊,我倒是收藏了一把與你很有緣份的劍。」單手一伸,卻是從那本來無一物的虛空中,握住了一把武士刀的刀把。
強盜一般的惡行,同時對於祭品(青行燈)十分滿意,可是要享用祭品之前,卻是要把黑崎郁子給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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