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是自己的
『清風』呼吸法則最後兩頁必然要背下來，否則前功盡棄，一個不完整的法訣又怎能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也就是說，最後這四頁《月影法則》、『先天洗髓丹』、『玉鏡寶藏』和奇怪數字看來是沒有緣分了……
林凌年紀雖小，但是性子卻果決不凡，定了目標之後，再次埋頭記憶起來。
文字玄妙，當林凌將完整的『清風法則』完全背下后，那之前見過的種種文字的奧妙飛快的在林凌的腦海中浮現一遍，林凌只覺得身子一輕，一股清逸的感覺襲遍全身。
就在此刻，清風的文字忽然從第一頁緩緩的開始消失了起來，不到一會兒，第一頁的文字全都消失不見了，而後，便是從第二頁開始，文字緩緩消失。
「說三天，真的就三天啊！一刻鐘也不少！？」按照這個消失的速度，林凌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背書，也就是說，如果他運氣夠好，還能夠背下一頁的文字！
最後這四頁除了最後一頁，每一樣都對林凌極具吸引力，但他沒有完全的把握一字不漏。要知道，這三樣東西，漏了一個字，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而數字，卻是最容易記憶的文字！
「不管了！雖然不知道這些數字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能記錄在這本書里，必然也有極大的玄妙！」
林凌不再顧慮其他，連忙將書翻到最後一頁。
文字緩緩消散，和人們的記憶一般，漸漸忘記了過往，忘記了平淡。或許有刻骨銘心的愛或恨沉澱下來，時間久了，竟也像這文字一樣，曾經真實的存在，如今卻像不曾發生過一樣。唯獨那一縷情緒，如蠶絲縈繞心間，不滅不散。
當林凌念誦出最後一段數字后，整本書的文字終於徹底消失了。
「伍貳肆陸陸貳捌。」
一本空白的書本此刻安靜的躺在書生的手中，沒有其中的文字，這本書也和普通圖書一般，沒有各種玄妙之意。
就連封面的『清風』二字，竟然也變成了錯別字——「清」字少了個月字，「風」字只剩下了一撇，少了個「凡」字。
老者和書生走了進來，林凌停下了廢寢忘食的背書，這才想起來，當時自己醒來后還有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這幾日卻根本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書生猜到了林凌所想，將書鄭重的收回了袖子里，林凌這才注意到，玉衡的要帶上還別著一根青蔥的短竹。
「小月乃是我的劍靈，那日通知我們，你醒來的便是他了。」
林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劍靈？書上說，只有劍中極品的劍器才會孕育而出，同時自身修為也要極高，才能夠讓寶物承認。玉衡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仙人？」
書生微笑不語，目光溫和，如溫潤碧玉。
老者呵呵笑道：「看來停下了背書，你也想起了些東西。為了讓你有充足的三日時間，我和玉衡已經在這多住了一天，如今這三日時間已到，不知道你這書看的如何了？」
「只差三頁！」林凌咬著牙，顯得有些懊悔。
三日時間，便是三日時間，竟然多一分也不能夠。
老者的眼中並無波瀾，玉衡將手中的書卷握了一握，三天，竟然能背下近乎全本，近百萬字，這份記憶力也確實有些驚人！
「厲害！你真的只差了三頁！？」玉衡的微笑依如春風沐浴，但眼中閃爍的光芒絕非興奮那麼簡單，「幾千年了？單憑這份記憶力，放眼天下，你也是站在頂端的人物了。」
林凌的心中微微顫抖，第一次，竟然有人這樣誇獎自己。
「玉衡。」老者點頭，手慣性的停在了自己的下顎，讓玉衡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今日我和玉衡便要離開，但離開之前，尚有一件事需告訴你。」
林凌恭敬地站直了身子，眼眸里的堅決帶著深沉的痛苦。
「雖然玉衡將你從村子里救出，但當時便已發現，你體內的血氣在不斷的蒸發，如果不能夠及時治療，恐怕你的壽命將不過一年之多。」
桌上的香爐煙熏裊裊，捲起的氣流變換著無數的姿態，玉衡的臉上帶著平靜和惋惜，與老者想法不同的是，林凌的表現竟然也顯得這般的平靜，或許是因為他全身都纏著布條的原因。
「可有辦法？」片刻的沉默像是過了三日背書的時光，從死到生，林凌的眼中充滿著不甘，他還有仇沒報！
「此書前十頁的呼吸之法若你能夠學會，可延命至三年之多。至於練到十頁之後，此功法也已經無法抑制你血脈蒸發，相反卻會加速你的病情，你切不可貪功冒進。如今你三日背完，看來尚有一線生機。但若要徹底根治，唯有一法，且不知能否成功。」老者嘆了一聲，「可惜，對你來說，太難。」
一線生機？三年時光？是因為自己第二次觸摸試靈石的原因嗎？報仇？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但那又怎樣！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請爺爺教我！」林凌昂著頭，聲音清亮，堅定如同蒼鷹的雙瞳，盯住了目標，變不會改變。
獵鷹捕獵的俯衝不只一次，它可以盤旋休息之後，再次獵殺，但林凌的目標只有一個：活下去！
老者很欣賞他的堅定，或是說林凌的眼睛十分吸引人。
「天下仙丹並無聽說有克制血脈蒸發的功效，唯有功法才能夠從內在，將你的血氣抑制蒸發。」老者聲若擊竹，清亮而不失威嚴，「唯有一門至寶武學——龍尊訣，擁有這等奇效。」
「據說修得此功法后，境界提高比一般人快上一倍不止。更重要的是，它能夠將人族血脈進行洗鍊，有脫胎換骨的逆天功能。只要習得此術，你的血液便能夠變成人們所說的至寶『龍血』，龍血生生不息，就算每日蒸發，按你那時的修為，回復的血氣將遠遠超過你蒸發的血氣。」
至寶「龍血」，天生修鍊血脈！先天擁有的人，百萬人中無一，一旦出現，必將是改變天下格局的逆天強者。
但超絕的實力，林凌根本還不奢望，活下去，才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標。
「怎樣才能習得龍尊訣？」
「蒼痕派。」老者度步，將身影埋入香爐煙塵之中，「那裡有你的弒親兇手？」
蒼痕派，天下正道三大巨擘之一，悠悠千百年歷史，門下精英輩出，年青一代以蒼痕三英為首，同時各脈長老皆能獨擋一方，掌門紫辰真人更是近百年來人族有數的強者！
蒼痕派，無數凡人心生嚮往的修仙大派！
但是，林凌不能去。那裡有他的殺親仇人！自己若是出現在蒼痕派，遲早有一天會被那人看到！全村人都死了，難道他會放過僥倖逃過一劫的自己？
林凌忘不掉，那短寸的鬍鬚，忘不掉那貪婪的雙眼！那是他永遠夢魘！
但如果不去，自己怎麼活下來？
「此地離蒼痕山不過一日路程，七日之後，蒼痕派將進行十年一次，面向所有凡人的招生大會，如果你能僥倖不被發現而入圍。在新生比試中奪魁，便有資格成為蒼痕派弟子，到那時候，便有一看龍尊訣的機會。」
老者頓了頓，話如利箭：「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