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機緣巧合

林曉光「破屋藏嬌」這件事情，當事人林曉光還沒發話，羅軍這個八卦精卻按耐不住了，當天下午便在圈子裡大肆宣揚起來。

對於流言蜚語，林曉光本人無所謂，反正自己光明磊落，但此事關乎人家小姑娘的名節，林曉光只能做解釋以正視聽，但男女之間這種事情吧，解釋越多，往往適得其反，只會越描越黑。

羅軍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林曉光想制止，也已經來不及了，既然堵不住悠悠眾口，那林曉光索性不再理會，只要逢人問起，他便直接開口否認。

這樣過了幾天，林曉光沒有再和楊青青見面，身邊問的人也越來越少，一切，便又重新回歸平靜。

1999年冬，橫城。

《三少爺的劍》片場。

「唉……」

這部劇的導演靳德貿，在短短十分鐘之內，已經連續嘆了三回氣，眼角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可他也才不過三十幾歲啊，拍個武俠電視劇而已，本不應該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他摸出根煙，點著火，抽了一口，看著星點慢慢燎裂開暗黃的煙絲。

「我說導演，至於這麼愁么？」副導演丁德武不解。

「你懂啥，我拍的戲也算不少了，之前每次和別的導演共同執導，都是一路順風順水，這次好不容易自己單幹一回，就碰到這麼糟心的事情。」靳德貿道。

「要不咱們趕緊把陳瀧給換了，再找個年輕演員頂上？」丁德武建議道。

靳德貿臉色一正，道：「小丁，你這話可不對，你是不是就覺得陳瀧受傷，換個其他演員頂上就行？人家因為咱們這部戲搞成啥樣都跟咱倆沒關係？我告訴你！你這個想法不對！咱們做導演的，掙點錢那是為了討生活，但做人，還要講基本道德。」

「不是，靳導，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仗義我了解，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劇組是劇組，不是救苦救難的寺院，咱倆也不是慈悲為懷的方丈主持，陳瀧這個演員受傷，我們互相都有責任，可投資方那邊也沒得罪誰啊？這戲拍到一半，咱們不能因為一個年輕演員受傷，就拖累整個劇組吧？」丁德武勸說道。

丁德武說完，靳德貿不搭話，自顧自抽著悶煙，慢慢陷入了深思。

作為《三少爺的劍》的總導演，這是靳德貿人生中第一次單獨執導新戲，他對這部戲的重視和投入程度可見一斑。

為了讓劇中的武打動作表現得更加真實有勁，在開拍之前，靳德貿就已經宣布，但凡劇中有武打的鏡頭，都要讓每個演員親自上陣，除非逼不得已，否則絕對不用替身。

再加上一直以來，古龍原著小說中寫實的招數太少，在拍攝中多靠動作指導現場演繹，再由演員親自演練，然而，這一決策，不僅加大了拍攝的難度，還增加演員受傷的危險係數。

這不，在劇中飾演丁小弟的演員陳瀧，就在拍對付一幫土匪的戲中，由於沒有躲開對方刺來的一劍，結果眉毛上被劃了一寸多長的口子，之後，敬業的陳瀧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就選擇繼續拍戲，把頭上的繃帶換成了創可貼，並在上面畫了一道眉毛。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陳瀧本以為經歷此劫，自己可以平平安安拍完這部劇，不料，沒到兩日時間，陳瀧又在一場騎馬的打鬥戲中不慎墜馬，摔斷了小腿骨頭，還並斷了一根筋，劇組連夜將陳瀧轉到附近市區醫院做手術，手術雖然已經成功完成，但有句俗話說得好，傷筋斷骨一百天，陳瀧此去，回歸是遙遙無期，而《三少爺的劍》這個劇組的拍攝進程，卻不能就此擱置。

和陳瀧一樣，靳德貿本人也是演員出身，畢業於京城電影學院表演系，所以，他很清楚陳龍這個演員有多刻苦，有多用心，他實在不想這樣對待一個敬業的年輕演員。

就像古龍說的那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靳德貿終究只是一個新人導演，面對製片人和投資方的雙重壓力，為了顧全大局，他不得不向現實妥協，最終選擇更換其他演員。

思前想後，抽了整整半包煙，靳德貿最終決定，劇組停拍一天，緊急尋找新演員，代替飾演丁小弟的陳瀧。

丁小弟何許人也？

按照原著描述，丁小弟為「劍神」謝曉峰與「天尊」慕容秋荻的私生子，父母有這般優秀恐怖的基因，丁小弟的飾演者自然必須年輕俊朗，當然，這只是最基本的門檻。

除此之外，飾演丁小弟的這個演員舉手投足間，還必須帶點玩世不恭的氣質。

這個艱巨的任務，自然落在了演員副導演——丁德武的身上。

丁德武這個人吧，平日里見風使舵，投機取巧慣了，「丁小弟」這個人物身為劇中男四號，戲份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演員顏值的要求倒是挺嚴格的。

縱觀整個橫城，丁德武手底下的特約演員，要麼年紀太大，有么個子太矮，要麼氣質太土，長得又帥又高的早就跑去考電影學院了，誰還來橫城遭這窮罪呢？

一籌莫展的丁德武，回到賓館，當他無意中，看到林曉光上次送給他的演員資料時，頓時心中一喜，顧不得休整，就匆匆忙忙去找靳德貿彙報了。

《三少爺的劍》這部戲可以說是多災多難，從籌備到拍攝，大事小事不斷，只把靳德貿搞得心驚膽顫。

作為自己的開山之作，靳德貿對這部劇無疑是非常重視的，跟製片人商量完其他事宜，丁德武立即拿出林曉光的資料，讓他定奪。

林曉光拿給丁德武的演員資料，只有紙質複印件，除了一些演出簡歷，沒有個人清晰的彩照，靳德貿揉了揉眼睛，對著林曉光烏漆嘛黑的照片看了又看，委婉道：「小丁，你推薦的這個林曉光真的行嗎？我怎麼瞅著啥也看不清啊？」

靳德貿沒好意思說這是什麼jb東西，算是給身為副導演的丁德武留了些面子。

丁德武也沒想到，林曉光拿給他的演員資料，連照片都不舍的拍，居然是這種列印出來的圖紙，看著那不忍直視的墨黑，通緝犯一樣的畫面，根本看不清楚臉部輪廓，他連幫襯的話都說不出來。

古龍劇一向是高富帥的天下，絕不會容許照片上這麼個奇怪的傢伙混進來。

但丁德武見過林曉光，清楚他的長相，想著找個能說出口的理由辯解一下，忽而眼睛一亮，問道：「靳導，要不我把他找來給你過過眼，你看怎麼樣？」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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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San丶Alodi」的打賞，永遠么么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