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四具殭屍

把濕衣服脫下，老者盤坐在水潭邊上，咬破中指將血`滴在陰魄珠上，然後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綠珠表面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珠內滲透，秦川感覺危機來臨，也許當這珠子被祭煉成功，自己就會徹底暴露，等待他的將是何種命運可想而知，然而明知危險到來，他卻是一點辦法沒有，只能聽天由命，這和當初落在張耀東手上的感覺一樣，那種無力感，那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感受，簡直難以用言語形容。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血滴已經完全滲入珠子，老者輕叱一聲「起」，綠珠居然自動漂浮了起來，而此時那雙枯瘦的手又開始結成各種奇怪的印訣，似乎在完成最後的儀式。

難到老天要絕我秦川不成？我不甘心，我還有大仇沒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衝天怨念驚動了上蒼，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從洞口處傳來，「徐師弟，沒想到你躲在這裡，讓我找的好苦啊！」

老者聞之大驚，再也顧不得祭煉陰魄珠，匆忙撿起地上的一個皮兜子，而綠珠則自動掉落在了地上。

不過剎那的工夫，一道人影已經落在了乾瘦老者對面不遠處，此人年紀同樣不小了，頭髮花白，身材高大，一身得體的中山穿盡顯上位者的氣度。

「張師兄，你我乃是同門，為何要苦苦相逼？」

穿中山裝的老者瞥了一眼那四口棺材，「哼，你屢犯門規，這裡想必又是你的養屍地吧？」

「是又怎樣，御鬼養屍乃是我道門常見手段有何不可？」

「哼，養屍御鬼屬於邪魔歪道，你我師尊早有嚴令，若你願意悔改燒掉煉屍，念在同門之誼，我可以再饒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我無情了！」

乾瘦老者忽然冷笑一聲，「如果在別處，我也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那裡，鹿死誰手還很難說！」話音未落，抖手間數道符籙飛出，轉眼全化為火團擊向張姓老者。

「嘭嘭嘭」幾乎不見張姓老者如何作勢，雙掌平推，掌影如排山如倒海般拍出，那些火團被擊得四散，不過乾瘦老者已取得先機，手上赫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迅疾刺出。

張姓老者腳尖點地騰身縱身兩米有餘，同時向下拍出一掌，乾瘦老者側身一閃，屈指微彈，空氣中傳來「啵」的一聲，赫然是掌影和指風相撞產生的結果。

秦川感應著眼前二人的拚鬥，如果有眼睛的話，一定會瞪得老大，因為此刻的情形再次超出了他的認知，傳說中的輕功和內功原來都是真的。

人影閃動，每一次碰撞都會產生雷鳴般的爆響，張姓老者傾力一擊甚至有飛沙走石的效果，綠珠也因為被掌風所及滾到了一具棺材下。

比斗一開始還能分清二人的招式，但很快就只能見到兩團影子不停對撞，比武俠片中的情形還要誇張，顯然打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突然一道亮光閃現，乾瘦老者驚叫一聲倒飛出數米，「啊…你…你練成了掌心雷？」

張姓老者呵呵一笑，「徐師弟，現在認輸還得的及！」

乾瘦老者擦了擦嘴角的血，神情愈加猙獰，「既然你非要跟我過不去，那就休怪我無情了！」說完手上突然多了一個小巧的鈴鐺，鈴鐺有規律的搖動發出清脆的音律，「嘭嘭嘭」三聲炸響，四具黑棺中有三具的棺蓋突然崩開，三道身影從裡邊飛出。

張姓老者看著三個全身黑亮如鐵，被霧氣包裹的身影，臉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怪不得師弟你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祭煉成功了三具鐵屍，今天我倒要領教一二！」說完一拍腰間的黑色小袋子，手上出現了一把兩尺來長的桃木劍。

躲在綠珠中的秦川又是一陣驚異，那把桃木劍是怎麼變出來的？還有這所謂的鐵屍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殭屍，但是為何這些殭屍和電影中的不一樣，既沒有穿著清朝服飾，走路也不是跳著走的，似乎和常人沒有多少區別。

打鬥再次開始，乾瘦老者搖動鈴鐺指揮鐵屍圍攻，儘管那位張師兄的木劍時不時發出道道青光，在鐵屍身上留下了清晰的傷痕，但是那些鐵屍仍然悍不畏死的攻擊，利爪揮舞，爪芒幾乎肉眼可見，片刻工夫老者身上的中山裝被抓破了多處，有血絲從中滲出，若不是鐵屍的靈活性稍差，張姓老者恐怕已經被利爪撕碎。

突然，張姓老者長嘯一聲，數道黃光從左手飛出，其中兩頭鐵屍躲閃不及，黃光正打在身上，中了黃光的鐵屍竟然被定在了原地，剩下的一頭鐵屍運氣較好，利爪正好擊中黃光，掉落在地的赫然是一張碎裂的符紙。

「定屍符！」乾瘦老者見此情形心中大急，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張姓老者對著木劍噴出一口血霧，木劍頃刻間光芒大炙，輕易斬下了兩頭鐵屍的頭顱。

二人再度交手，乾瘦老者有一個鐵屍協助勉強和張姓老者打個平手，此時的秦川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眼前的玄幻場面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一個新的世界彷彿向他敞開了一扇窗戶。

不知不覺，雙方開始在那四口棺材周圍騰挪，鐵屍雖然也能跳躍，但是因為欠缺靈活性，一時間威脅大大降低，而那乾瘦老者獨自面對張姓老者力有不逮，似乎馬上就要落敗。

「徐師弟，不要再苦撐了！」張姓老者臉上一抹殘忍的笑容浮現，猛然一道雷光從掌心浮現，乾瘦老者躲閃不急，被轟出數米遠。

「好，我認輸！」乾瘦老者大叫，臉露驚懼之色。

「呵呵，晚了，今天我就定要清理門戶！」說完就要上前結束乾瘦老者的性命，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腳下忽然一絆，有東西似乎抓住了他的雙腿，而就在這剎那的光景，原本「楚楚可憐」的乾瘦老者突然獰笑一聲，鋒利的匕首直刺張姓老者的咽喉。

綠珠中的秦川也為這一突然變故驚得「張口結舌」，這乾瘦老頭太陰險了，原來不止剛才那三頭鐵屍，竟然還有一頭殭屍埋伏在地下，只是這頭殭屍不是渾身黑亮，而是全身長著黃毛，形象更加可怖一些。

張姓老者一時大意著了道，此時躲避已然來不及，萬不得以只能以桃木劍迎擊，不過此劍對陰屍鬼物極為克制，用來傷人卻是很難，乾瘦老者用胳膊生受了一擊，匕首仍然刺向咽喉，赫然是以小搏大的拚命打法。

說起來繁複，其實就是電光火石的功夫，張姓老者萬般無奈，身子猛得一偏讓過要害，匕首刺入肩頭。

乾瘦老者一擊得手，又是猙獰一笑，手腕一翻，匕首在其肩頭攪動。

「啊…」張姓老者一聲慘叫，他想要退走，可惜雙腿被纏住，而此時那頭鐵屍也出現在其身後，眼看就要命喪當場。

「哈哈，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你的法體正好作為我的第五頭煉屍！」

乾瘦老者已經勝券在握，並沒有急於取對方的性命。

「是嘛，那就多謝師弟了！」張姓老者忽然露出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