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核平的一天
任河在樓道上飛奔,只覺得大地在劇烈的抖動,不經意間,他已經感受到了喪屍的鼻息,喪屍看準時機,一掌拍下來,激起的氣浪險些把他掀出陽台外。
「這可,真的不太妙啊。」
只見一隻通體黑色的巨大喪屍在樓道中穿行,手腳並用的追趕著他。「喂喂,那個...是怎麼回事...」樓下的眾人還沒搞清楚狀況,仍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樓道中的龐然大物。
「不知道,總之不是一般的喪屍。」羅哮竹甩甩手,勉強能坐起來了,在木緋世椰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震吼一聲。
「所有不具備戰鬥能力的都躲好!!」
他吃痛的錘錘腿,咧著牙齒,眼淚都疼出來了,應該沒傷到骨頭。他招呼眾人去躲好后,洛林和木緋世椰主動留下來,連平常一向膽小的文藝陽也拿著尚史楚留下的防爆盾靠過來「這個,應該會有用的。」
「嗚汪!汪汪!」
卷卷跑過來,輕輕咬住洛林的褲腳「卷卷,這就不是你的能力範圍了,你主人會怪我們的。」
洛林摸了摸他的頭,他急促的叫了一聲,向另外三人的藏身之處跑去。
另一邊,任河和喪屍打的不可開交。他先是用短刀插入喪屍的掌心,一推,一剜,喪屍馬上吃痛的把手收回去,但也隨即一拳向他轟來,任河不慌不忙的收起短刀,在拳風即將擊中他的一瞬間拔刀出鞘,犀利的刀風,竟是強行擋下了它的一擊!
「吼啊啊啊啊啊!!」喪屍似乎是惱羞成怒,拳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任河一掌推刀,一手握刀,抵擋不住,向後退去。這傢伙的力氣出奇的大,他也只能勉強支持住而已。
趁著這個機會,喪屍又是一掌,這一掌揮動的一瞬間就帶起一陣氣浪,隨著破空聲與滿滿的殺意向他擊去。
很明顯,喪屍已經不想與任河再做糾纏了,這一掌下去任河非死即傷。樓下的一行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為他捏了把冷汗。
任河吃力的抵禦這它野蠻的拳勁,早已是大汗淋漓,喘著粗氣,身形已經有一些亂了,明明是千鈞一髮的時候,卻只覺一道氣浪向自己襲來「切。」
他咬緊了牙關,仍然不敢鬆手。
轟的一聲巨響,只見樓道見揚起一陣塵土,人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河消失在煙霧中。
「任河!!!」洛林爆吼一聲,不顧大夥的阻攔,說著就拔刀向樓上衝去。
「吼啊啊啊!!」
喪屍興奮的叫起來,嘴角揚起,笑容撕裂到耳邊,手在飛揚的塵土中摸索了一陣,卻是空無一物。
「suprisemotherfuker!!」
伴隨一陣急促的笑,一個身影旋轉著從煙霧中衝出來,一長一短兩把刀,正是任河!
他趁喪屍還沒反應過來,借著煙霧一刀劈向它,又很快折出煙霧,與喪屍拉開距離。
他喘著粗氣,用手背揩去臉上的汗「切...」還好他反應過來了,在最後一刻收刀下蹲,那一掌就從自己頭上掄過去,如果就慢那麼一大堆,只怕自己已經成了一攤肉醬吧。
他苦笑一聲,自己一個人是肯定撐不住的,只能想辦法把喪屍往樓下引了。
要使喪屍完全失去活動力,只有徹底毀壞他們的大腦才行,但說著容易,做起來就不禁讓任河有些汗顏了,正與喪屍對峙著,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此時的洛林在樓道上飛奔,眼看就要到9樓了,希望任河沒有事。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喪屍的臉可是被打的啪啪響,雖然沒有羞恥心這一說法,但眼前的獵物實在是讓它惱羞成怒。
「吼啊啊啊啊啊!!」它的眼中散射出詭異的光芒,鼻腔噴射出滾燙的氣息,甩甩腦袋,向任河撲來。
「有種的話,就來吧!」任河攤攤手,笑了笑,這也許將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了。
「喂,那傢伙,要幹什麼啊」
只見任河向左一閃,躲過喪屍的飛撲,然後翻出陽台拉杆,收刀,馬上回過頭看著喪屍。
「瑪德,這成了可好,不成就只有駕鶴歸西了。」
任河顫顫巍巍的低下頭去,看著樓下米粒大小的眾人,尷尬的笑了笑。另一邊,喪屍又一次撲了個空,不禁全身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嘴角流出更多的黑色液體,轉過頭,再度向任河撲去。
「瑪德,就怕你不來呢。」
任河苦笑一聲,捂著臉,雙腿發力,把手一松,向後仰去。喪屍緊隨其後,張著血盆大口,尖嘯著襲來!
「吼吼吼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
眾人驚呼起來,只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樓上加速墜落下來,喪屍似乎也沒料到會這樣,拚命揮動著雙臂,卻抓不住任何東西。
「中計了!」任河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趁喪屍不注意,短暫的抓住8樓的欄杆,喪屍眼睜睜看著任河離自己越來越遠,雙臂更是拚命的揮舞起來,喉嚨里發出低吼,齜牙咧嘴,回頭看著任河。
趁著剛剛的一瞬間,任河和它早就拉開了距離,而現在喪屍正背對著自己,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在鬆手的瞬間快速出刀,然後雙腿發力,加速向喪屍的後背襲去,目標,正是喪屍的脖子!風呼呼的刮過他的臉龐,伴著強烈的失重感,一人一屍帶起氣浪,向樓下墜去。任河知道,這一趟下來,自己可能會很久不能走路,但是,他只能這麼做,也只有這麼做!
「巨龍啊,拉開他的褲鏈!!」
他嘴中嘶吼出一段神秘的咒語,與此同時,似乎有淡淡的原諒色光霧散開,把刀握緊,刀尖直插喪屍的後頸。
「轟轟轟轟!!!」
一聲巨響,激起的氣浪帶著滾滾濃煙向四周散去,眾人降低重心,勉強穩住了身形。
「幹掉了嗎。」羅哮竹眯著眼睛,死死的看著那一團煙霧。
「是任河!!」木緋世椰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大吼,只聽見清脆的金屬碎裂聲,緊接著一個少年從煙霧中飛出來。
「接住他!」
文藝陽舉起防爆盾,預想在空中借防爆盾緩衝后再讓他落地,現在的任河在還未確定情況前,絕對不能對他造成更大傷害。
「咳啊!」
任河撞到盾上,痛的皺起眉頭,在一聲咳嗽之後,滾落到地上。一旁的木緋世椰急忙跑過來,放下背包,檢查起了他的情況,卷卷急吼一聲,也沖了過去,舔著任河臉上的塵土。
他翻起任河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他的瞳孔「踏馬的,疼。」「好的,沒有失去意識,文藝陽,羅哮竹,走,幫我一把。」就算那東西已經被幹掉了,在原地不動也不是辦法。
「別!咳咳,那狗東西,還活著。」任河皺起眉頭,拔出刀,卻只剩下一部分刀刃,斷裂處像被外力折斷了一般,呈現著怪異的斷口。
「它腦袋裡,有東西...瑪德,就差一點...」任河啐了一口,擦擦嘴角的血「啊...該死的,咬到嘴巴了...」
「總之先離開這裡,看樣子那東西一時半會兒會不過勁兒了。」
而另一邊,洛林才剛剛跑到9樓上,扶著牆壁,擦擦臉上的汗,眼中再度流光溢彩,眉宇間透露著大義凜然,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兄弟,他大步向前走去,從腰間拔出十字劍,卻是有氣無力的吼起來:
「任河啊...哈啊,我,來救你了...不,哈啊,不要緊...嗯???」
「尼瑪,人呢?」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往樓下看去,任河正躺在地上和他打招呼。啊,兄弟義氣已經不需要了,已經沒有人值得去拯救了,此刻,他釋然了,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心靈的聲音:
「卧槽,信仰之躍不早說,你全家爆炸!!」
看得出來,他對任河的成功脫險感到由衷的喜悅。
「吼啊啊啊啊啊!!」
煙霧漸漸散去,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響徹雲霄,一個巨大的陰影蹣跚著走了出來。
「喂,這踏馬的到底是什麼。」
喪屍挺起腰,埋頭看向眾人,全是早已是傷痕纍纍,下巴似乎是脫臼了,歪在一旁,黑色的唾液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眼睛像是看不見了一樣,從一開始的黑色變成了灰色,就像蒙了一層陰翳,幾乎兩層樓高的身軀遮住陽光,灑下大塊的陰影,而後頸插著一把斷掉的刀,是任河的沒錯,傷口處卻是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它好像看不見了,你們撤,我想想辦法干他一炮。」
木緋世椰半捂住嘴小聲的提醒其餘幾個人,自己打開背包,搗騰起來。
「來來來,把我們的義大利炮端上來!」
其實洛林的話里的「炸」恰好提醒了他,如果這都不行的話,只能說緣分已盡了。他搓搓手,拿出打火機,裝進褲包里,連同瓶子一起,倒置酒精瓶上的布團,他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甩甩手中的瓶子,開搞!
「吼啊啊啊啊啊!」喪屍聽見了他的聲音,灰色的眼睛立刻轉動起來,探過腦袋,向聲音發源處撲去。這正合他的意思,他向不遠處的井蓋跑去,只覺得腳下生風,而身後的喪屍也是窮追不捨,手腳並用,一邊甩著頭,向他衝來。
「內有沼氣,危險。」這是井蓋上的話。「那不危險我還來幹什麼。」木緋世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打開井蓋,縱身一躍。
喪屍也循著聲音往下爬去,身體只是恰好可以鑽進去而已,完全沒有什麼活動空間,它在下水道里亂竄,激起層層不明的惡臭物體。
「吼啊啊啊啊啊!!」
即便是聽著喪屍的嘶吼,木緋世椰也連大氣都不敢出,畢竟空氣中飄滿了「芳香」於是摸著黑,發出動靜說不定還會被發現,於是只有一點一點從喪屍身下經過。
一步,兩步,三步,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卻差點沒被熏死,他眼前開始發黑,步子也穩不住了,甚至開始有了放棄的念頭,但是,出口就在眼前!清新的空氣,已經觸手可及了!!
「呃啊啊啊啊!!」
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向出口奔去!「吼吼啊啊啊!!」喪屍聽見了吼聲,轉頭向他爬去,早就晚了,木緋世椰爬上了樓梯,食指與中指指向自己,又指向喪屍,他笑了笑,撩起頭髮,露出一臉少年獨有的傲笑。
「拜拜了您嘞。」
他從下水道爬了出去,摸出酒精瓶,點燃上面的布,一邊走,一邊把瓶子隨手往下水道一扔,液態的酒精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向下水道流去。
「吼吼吼啊啊啊啊啊啊!!」
下水道一下子被光亮溢滿,喪屍發出痛苦的吼叫,整片大地突然顫抖起來,一陣衝天的火光從井口噴涌而出!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儘管仍是異常驚險,木緋世椰還是笑了笑:
「今天,也是核平的一天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