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了病房，畢曦沒有急著離開。

半個小時后，周賢遲遲歸來，看到畢曦似乎在外面等待了許久，皺了皺眉，說：「外面涼，怎麼不在裡面呆著？」

s市的天氣並不穩定，特別是快入秋的那段時間，時冷時熱是常有的事。畢曦自從那次車禍後身體一直不好，尤其畏寒。

「我沒事，不怎麼冷，只是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周賢提了提左手邊盒裝的早餐，「給你買早餐去了。」

畢曦看過去，發現是自己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附近唯一一家有賣皮蛋瘦肉粥的早餐店，走路來回少說要四十分鐘。

畢曦冷漠的雙眼閃爍了一下，叫小卓把早餐接了過去，淡淡地說：「謝謝你。」

剛認識周賢的那段時間也是她最痛苦的那段時間，那時候來醫院成了家常便飯。

沒有人喜歡醫院，她也一樣。她常常沒有胃口吃東西，周賢就變著法子給她做很多吃的，後來發現她早上喜歡喝粥，特別是皮蛋瘦肉粥，他就天天給她買。

周賢對她的好給了她莫大的溫暖，在一定程度上治療了她心裡的創傷，本以為這輩子就屬意於他了，這也是當初為什麼願意嫁給他且千方百計使林鳳瑤讓她進門的原因。

只是當年事如逝去的昨天永遠成為了過去，溫暖的懷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漸漸冷了下來。

「我等你只要是問一下畢叔的事，你當時趕過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把花盆推下來的？」

周賢沉默了幾秒，搖了搖頭，「你懷疑是人為的？」

「不是懷疑，是肯定。不過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的。」畢曦說完，示意小卓要離開。

「小曦。」

周賢叫住畢曦，但沒有立馬說話，神情間頗為愧疚，「房間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經親自打掃整理了一遍，如果你想回來……」

「我會考慮的。」畢曦冷冷地說。

公司里，大大小小事物和小離交接下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回到辦公室里，小離按照畢曦的吩咐把之前支持畢曦的那幾個散戶的資料拿給了畢曦。

畢曦看著數量不對，數了數，說：「怎麼少了三個？」

一邊早已在心裡打好草稿的小離不急不慢地說：「回畢總，是那邊推廣了新產品，效果不錯。據調查，很多使用舊產品的客戶都改用新產品了，且數量還在增加之中。那三個客戶見那邊的做的好，就投靠了那邊。畢叔有用很多方法挽留過，但沒有成功。」

畢曦沉默了下來，雖然有料想到那些牆頭草會倒戈相向，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原本就只有八個散戶支持她，這一走只剩下了五個，這五個人的股份加起來只有百分之六。

翻看了這五人的資料，畢曦注意到，這五人之中，唯一持有百分之二的散戶最年輕，是個年僅二十的女孩子，名叫秦君雪。

看到這個名字，畢曦想起了秦君鈺，問道：「有去查過這個秦君雪和秦氏集團的秦君鈺有什麼關係嗎？」

「有，聽副總說起，似乎是兄妹。」

小離說著，想說什麼又止住了。

畢曦問：「怎麼了？」

「聽說秦君雪出車禍了，就在昨天早上。」

畢曦思索了一會，說：「我知道了，你下班去吧，幸苦了。」

小離離開后，畢曦打電話叫小卓帶進來一個人。

畢依諾見到冷若冰霜的畢曦，神色還算淡定地坐在畢曦的對面，「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畢曦沒有說話，而是把一張照片遞到畢依諾的面前。照片里赫然是前天畢依諾和畢曜一起走在靜麗軒的背影。

畢依諾看過後，臉色瞬時難看起來：「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畢曦彎了彎嘴唇，說：「你一向是個聰明人，應該猜的出我要問什麼？」

「難不成姐姐認為畢叔受傷是我做的？」

畢曦笑而不答。

畢依諾雙手抱胸，「這件事我沒做過，畢叔受傷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去見畢曜只是因為他說要告訴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畢曦諷刺的笑了笑：「畢依諾，我說了，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話可以讓人信服。畢曜是什麼人，你我都很清楚。這麼多年來沒有交往，偏偏這時候聯繫你，又恰巧畢叔在你們見了面不久受了傷住院，你覺得你說這話我會信你嗎？」

「那麼，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去害畢叔？」

「很簡單，周賢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女人，是個名校大學生。我看過照片，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聽說人很乖巧聽話，周賢很寵她，如果我的消息沒錯，女孩子好像懷孕了。我逼你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卻允許別人替周賢生孩子。你恨周賢多情，更恨我無情，所以你想聯和畢曜搞垮我，而謀害畢叔就是你們計劃的第一步。」

畢曦說完，畢依諾頓時笑了，她說：「姐姐真是聰明，這麼快就想出了作案動機。但是，有證據嗎？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親愛的畢叔好像不願意你去查他受傷的事情。」

畢曦沉默不語，因為她確實沒有證據。

畢依諾起身，收起無辜的嘴臉，像個勝利者一樣俯視著畢曦說：「我親愛的姐姐，你說的沒錯，我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但是，你也不要把你口中的畢叔想的太好了，說不定他哪一天會在背後狠狠地捅你一刀，也猶未可知。」

畢曦皺了皺眉，但還是不語。

然而小卓卻聽不下去了，憤然道：「不可能，畢叔是絕對不會背叛小姐的。」

畢依諾不屑一笑，拿起手提包就要走。

小卓要攔住，被畢曦制阻了。

「讓她走吧。」

走到門口時，畢依諾突然回頭說了一句，「對了，那天畢曜跟我說，你好像不是父親親生的。」

剎那間，畢依諾看到一向冷漠淡定的畢曦臉色變的震驚非常，得意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