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三章 萬物有靈
許是距離太遠的原因，夏凡數次嘗試聯繫暮雨皆無果，一顆心漸漸懸了起來。
若說她聯繫暮雨存在一定難度也就罷了，然暮雨埋下的木靈氣息並未因故減弱半分，所以只要暮雨主動聯繫的話，這不足千里的距離根本無甚難度。
此刻巫族局勢突變，對她們來說是極好的現象，按理來說暮雨應當會主動聯繫才是。
難道暮雨亦陷入了某種突發情況之中？這是夏凡能夠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暮雨絕對不是看不清局勢之人，此刻大好形勢擺在眼前，暮雨豈能輕易放過？
經過短暫的思慮過後，夏凡決定若在一炷香之後仍舊未能聯繫上暮雨，那麼她便迂迴繞到親靈一脈腹地去尋找暮雨。
雖然如此而為存在極大的風險，但是夏凡認為此時此刻已經由不得她顧慮太多，她既然帶著暮雨與花語來巫族涉險，那麼她便有責任帶著兩人安然返回啟恆，此刻暮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
夏凡一邊等待一邊暗中蓄力，時間一到便可伺機遁離。
然就在半炷香過後，暮雨的神念傳音傳到了夏凡的耳朵裡面，「少安毋躁，我在觀察妖風的實質！」
這道神念包裹在一縷木靈氣息裡面，幾乎與自然融為一體，在這狂風作亂的環境中倒是隱蔽了不少，至少未被馴親一脈駐地內的大能發現。
總算是得到暮雨的迴音，夏凡稍稍鬆了一口氣，而後延用暮雨傳音的這一縷木靈氣息傳達自己的神念。
「妖風的實質？難道你與我一般的想法？這道妖風其實另有乾坤！」
「這道妖風是否另有乾坤還有待觀察，但是這道妖風絕對不是偶然刮過此處！」暮雨的神念傳音再度響起，言語中似乎多了許多不確定。
「嗯？難道你認為風屬可成靈？」夏凡所關注的重點在於妖風的實質，至於其是不是偶然刮過根本不在她的思考範圍裡面。
於夏凡而言，某些人或事存在的意義不在於其經歷或過程，而是在於其帶來的必然結果是否對她有利。
當然這只是夏凡的主觀想法，從廣義上來說，任何人或物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只不過她不太關心就是了，畢竟牽涉到自身的人或物才會對自己存在意義，其餘略顯瑣碎的牽扯無足輕重。
那頭的暮雨沉默了很長時間，她似乎也有考慮這個問題，直到夏凡認為暮雨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暮雨卻突然開口了，「我相信萬物有靈，天地造化萬千，一草一木可成靈，朝夕蜉蝣可成靈，為何風屬不可成靈？」
「……」夏凡無法反駁暮雨的論點，但是她內心卻仍舊是不能認同，道法、佛法甚至是儒家學術皆能找到讓不合理的事物合理化的論點依據，然這些大道理始終只是一種理想的狀態罷了，通俗一點講，這些大道理就是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空談罷了！
夏凡的沉默在暮雨的意料之中，雖然夏凡的接受能力遠超常人，但是這種毫無根據的揣測卻難以解開夏凡心中的疑慮。
於是乎，暮雨果斷補充道：「簡單來說，五行屬性本就可以成靈，你所擁有的滅世蓮焰雖未能幻化出火靈，但是不可否認其已經擁有了靈智，若是嚴格按照萬物劃分來看的話，滅世蓮焰亦屬於火屬五行。」
「再有，淺水困龍必生靈，浩瀚大海萬靈生，即便是聲勢不大的荒山野嶺亦會存在山精野怪，前者多是水屬成靈，後者乃是土木成靈。」
「……」暮雨極少長篇大論的解釋什麼，然這番言論聽在夏凡的耳朵里卻有些彆扭，她總覺得暮雨似乎是在強詞奪理。
「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夏凡先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而後才說出自己的觀點，「你說的五行成靈皆在六道輪迴之內，總體來說未能脫離天道束縛，既然未能超脫自然法則，那麼這些事物便會遵循自然法則。」
「然而我所說的五行成靈卻是指超脫自然法則的存在，就好比此刻的妖風！你我皆心知肚明，普通的五行成靈很簡單，或是機緣造化生在了乾坤地，或是沾了輪迴之光，再或者是奪了它物的氣運。」
「融器為金，越池為水，遁地為土，涅盤為火，創生為木，這些奪了天地造化的五行皆可成靈，然而我靈根里的離火和你靈根里的生木可能成靈？」
「此刻的妖風無甚遮掩天機的本事，它的靈屬無疑不是凡風而是靈風，它不屬於普通五行，甚至說它更加接近你我的靈根屬性！」
夏凡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期間甚至是強勢打斷了暮雨的插言，她不信暮雨沒有發現這妖風的奇怪之處，然暮雨卻有些想當然的將之合理化，這令她有些費解。
其實在某些方夏凡很固執，並不是說她不肯接受新鮮事物，反而是她很樂意看到新的事物，否則她不會興奮的想要找暮雨印證妖風一事，然她又對新的事物保持著合理的懷疑態度，在探知仙途的路上必須小心謹慎。
「簡言之，你覺得修士的靈根屬性來自五行卻又超脫五行，不在六道輪迴之內，不受自然法則的束縛，而眼下的妖風與靈根屬性十分相似，所以你覺得妖風不可能成靈。」暮雨簡單概括了一個夏凡的觀點。
「基本上是這個意思。」夏凡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修士能夠修鍊全靠天生的靈根，而擁有靈根的人就意味著擁有超脫天道法則的可能，所以靈根向來屬於超脫自然法則的存在。
換言之，沒有靈根的人類只能遵循自然法則生老病死，一生都無力與天道爭鋒，所以靈根於自然法則而言本就是不合理的存在，而不合理就意味著其已經超脫自然法則的束縛，否則靈根根本不會現世！
迄今為止，縱觀啟恆萬萬年歷史，夏凡確定無任何靈根成靈的記載，而且這本身就是一件極難讓人相信的事。
「夏凡。」暮雨輕輕的喚了一句。
「嗯。」夏凡淡淡的回了一句。
「能夠超脫天道法則之物，你覺得其無靈可合理？」暮雨幽幽問道。
「嗯？」夏凡詫異的疑惑出聲，一時間沒能明白暮雨的意思。
「我只一句話，萬物皆有靈！」暮雨說完這一句便不再言語，她相信夏凡能自己明白過來，況且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的觀點是否真的正確，或許想透徹之後的夏凡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