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223、十里長亭巳時外

一隊官兵遠遠出現在管道的盡頭。

黃狗的叫聲驚醒了打瞌睡的小夥子。

小夥子仔細觀察一番，連忙將一個紙筒牢牢拴在黃狗的脖子上，拍拍黃狗。

黃狗飛快跑開。

224、陳家大廳時間同上內

陳母幫陳父整理衣服：能娶到這房媳婦可不容易，您言辭可得仔細斟酌好了再出口，千萬別讓韓家誤會了。

陳父擦著汗珠：那是那是，我捋了幾遍了。

陳母：再擦一把臉吧？

陳父：不了，方兒急著午前趕到呢。

225、韓家院內時間同上外

保證慌慌張張跑進韓家院子：老韓哥，了不得了，上面來人了。

鄰居大嬸甲：瞧你嚇成這樣，見狼了不成？

保證：我的乖乖，比見狼還嚇人，縣爺陪著欽差大人來了，光衛隊不下千把十號人，眼看著就到了。哎哎，你們都出來迎接啊。

鄰居大嬸甲朝隔壁院子喊：他爹啊，快把鄉親們都喊來，給老韓家壯壯膽呀。

韓母：木青她爹……。

韓父：要來的總歸要來，都去穿戴整齊了。

保證後退幾步，轉身跑開。

226、鐵匠鋪大棚時間同上外

小鐵鎚帶一幫小青年騎馬跑進來。

小鐵鎚：阿爺，上面來人了，看樣子是奔二丫頭去的，您老看怎麼辦？

老鐵匠頭也不抬地一邊打鐵一邊說：豺狼能餵飽，你要刀槍幹什麼。

小鐵鎚：阿爺，您老別說了，我去了。

眾青年紛紛打馬，跟著小鐵鎚遠去。

227、陳家大門口時間同上外

陳父：方兒，上馬。

陳益方上馬：阿爹，走吧。

陳父：管家，啟程了。

228、下韓村村頭時間同上外

小鐵鎚朝青年庚：你去找保證，按我剛才在路上說的跟他講一遍。

青年庚：好嘞（調馬離開）。

小鐵鎚朝青年辛：你立馬趕到上韓村，叫小賴頭把他那一幫子全叫來，帶上傢伙，就說我說的。你要力爭在四個時辰之內讓我見到你，要快。

青年辛：用不了四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內老地方見（調馬離開）。

小鐵鎚：其餘的，跟我來。

229、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草地上幾隻捆紮好的野兔。

韓木瓜躺在斜坡上，嘴含野草看著天空遊盪的白雲出神。

230、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阿榮騎在馬上，在遠處唱著歌：阿哥啊，大風吹不走你深愛的故鄉，花兒等待白雲疲倦的回望，阿妹像那東方初升的朝陽，沒有彩雲的撫摸，風兒只會把惆悵填滿我空曠寂寞的心房。

231、下韓村大街上時間同上外

欽差一臉的嚴肅。

縣官陪著笑臉。

路上行人慢慢跟上。

232、下韓村村頭時間同上外

青年庚：您看看，就這地。今年夏天一場大雨，小河改道沖的。我約莫這段河溝，能埋千把口子。

保證：看清了沒有？到底來了多少人？

青年庚：我看清楚了，頂多五百人。

保證：上韓村那邊去人了嗎？

青年壬：快馬傳了去，小賴頭四個時辰之內能趕過來。

保證：那就好，記住了，能拖就拖到上韓村來人，實在拖不住了先困住，千萬不能放走一個。

233、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韓木瓜輕輕唱著：阿妹呀，不逐風兒我不會到處流浪，為你的幸福我才遠離故鄉，阿哥像那貪食水草的羔羊，戀你懷裡的溫暖，卻舍不下自由的腳步和充滿誘惑的遠方。

在木瓜的歌聲中小鐵鎚等二十幾個年輕人騎馬跑過來。

小鐵鎚：木瓜，縣爺帶一隊官兵朝你家去了，看樣子是為了你二姐的事來的。

木瓜站起來：狗官，你們終於來了。

青年甲：哎哎，你的兔子。

韓木瓜：我用不到了，送你了。

青年甲從馬上探下身子撿起來：好肥的傢伙。

小鐵鎚：不能白吃你的兔子，要幫忙嗎？

青年甲舉著野兔：伸我一把手，喝你四兩酒。

韓木瓜跑向黑狼煙：是我的朋友，都呆在這吹風，天黑了我不回來，你們再各自回去。

小鐵鎚：你說錯了木瓜，我們不是朋友。

眾人嬉笑。

韓木瓜上馬：這樣也好，免得你們受牽連。

小鐵鎚：可我沒說我們不是兄弟。

青年甲：肝膽相照的兄弟。

青年乙：榮辱與共的兄弟。

青年丙：生死相依的兄弟。

韓木瓜：是兄弟更要體惜我的難處，都站這別動。

小鐵鎚抓住韓木瓜的馬韁：就因為是兄弟，我們才不會眼看著手足殘缺而坐視不管。

青年乙：男兒仗義赴死，雖死猶生，日後先生教我們的子弟，也有個說辭。

青年甲：兄弟與危難之時不伸手，回家不被老爹砍死，也要被鄉親們的口水淹死。

青年丙：反正都是個死，不如你我兄弟痛快一回。

青年丁：木瓜，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小鐵鎚：木瓜，讓兄弟們拼一回吧！

眾青年：對，拼一回吧。

234、下韓村大街上時間同上外

欽差：能不能快點啊？

縣官憂鬱的表情：是，大人（回身朝身後揮手）。

衛隊奔跑的步伐。

235、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韓木瓜環視眾青年。

眾青年七嘴八舌：干吧，拼一回吧。

小鐵鎚：別廢話了，干吧。

韓木瓜抱拳：好兄弟，連累你們了。

小鐵鎚轉身，捏嘴唿哨。

236、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隨著悠遠的哨聲，遠處的羊群中奔出幾匹牧馬。

237、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小鐵鎚再次捏嘴唿哨。

238、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遠處的幾匹馬上，有人吹出同樣的唿哨。

更遠處的羊群里跑出幾匹牧馬。

239、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小鐵鎚笑：還好，都在。

眾青年捏嘴唿哨，刺耳的旋律在空中迴旋。

240、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遠處的幾個羊群里都傳來了回應。

伴著唿哨，二十幾匹牧馬從不同方向遠遠地朝這邊跑來。

241、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怪異的唿哨使阿榮停止了歌唱。

242、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小鐵鎚：好嘞，咱們走。

韓木瓜打馬：駕。

243、下韓村大街上時間同上外

衛隊奔跑的步伐。

244、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遠處傳來阿榮急切的叫喊：木瓜，木瓜。

245、草場上時間同上外

青年甲：等一下，上韓村的阿榮。

韓木瓜勒馬回頭：她來幹什麼？

阿榮飛馬趕來，從懷裡掏出短刀，抽刀在袖子上來回擦了擦，將刀送入鞘中，右手將刀遞在木瓜面前。

韓木瓜撥開馬頭：男人的事，女人走開。

阿榮打馬攔住韓木瓜的去路，再次把刀遞到韓木瓜的面前。

小鐵鎚：木瓜，接過來。

韓木瓜接過短刀，放進懷裡，打馬和夥伴們飛奔而去。

阿榮望著眾青年遠去的背影，唱：飄蕩的白雲啊，別忘了你熱戀的故鄉，流浪的男兒啊，這裡有等你歸來的姑娘。

眾青年在馬上高聲和著：年輕的駿馬啊，不會停下奔騰的鐵掌，痴心的姑娘啊，你不懂男兒滾燙的胸膛。

粗狂的歌聲伴著白雲，響徹天空。

246、韓木蘭房間時間同上內

韓木青輕輕撫摸韓木蘭的雙肩：原想著過年了，做幾件新衣服呢。

韓木蘭眼含熱淚：阿姐。

韓木青：舊衣服洗乾淨了，也好看。

247、下韓村村頭時間同上外

韓木瓜一伙人奔到村口。

小鐵鎚揚手，眾人停下。

韓木瓜一人騎馬奔進村子。

小鐵鎚朝眾青年簡短地吩咐了幾句。

一部分青年左右分開，散去。

一部分青年緊跟小鐵鎚跑進村子。

248、下韓村街道上時間同上外

保證跑來：縣爺，是您老人家啊。

縣官：保證啊，你快快引領我們到韓廣田家去，欽差大人有緊急公務。

保證馬馬虎虎朝欽差拱了拱手：原來是欽差駕到，下韓村保證給大人行禮了。

欽差：罷了罷了。

縣官：保證，大人此番親臨，事關當緊，爾等要除去鐵器，不可驚嚇了大人。

保證：那是一定的，一定的，請大人放心便是。

縣官：頭前帶路吧。

保證轉身悄悄擦去額頭上的汗：是是大人，您跟我來。

249、韓家院內時間同上外

韓母、韓木青和韓木蘭來到院子內。

韓父：木瓜呢？

韓木青輕輕回答：阿弟，還在草場呢。

韓母：祖宗顯靈，祖宗顯靈了，我兒千萬不要回來，千萬不要回來。

韓父：不知羞恥的婦道人家，臨陣逃脫，是貪生怕死的畜生。

韓木瓜騎馬奔進院子。

韓母眼含熱淚：我的兒啊，你怎麼回來了？

韓木瓜：阿娘，我來陪你們上路。

250、韓家院門口時間同上外

衛隊兩邊分開站定。

縣老爺陪著欽差大人停在門前。

街上眾人圍攏上來。

縣老爺朝四周揮著雙手：眾位鄉親，我皇萬歲特派欽差大人來韓家宣讀聖旨，大家都跪下，啊，跪下。

韓父、韓母，韓木青、韓木蘭、韓木瓜、保證跪下。

其餘眾鄉親木然站著不動。

縣老爺：保證啊，你叫他們跪下，啊，都跪下。

保證起身回頭：哎哎，各位鄉鄰，大夥都跪下，跪下。

小鐵鎚等一幫年輕人悄悄往前面擠。

保證指著小鐵鎚：你們幾個都往後，往後退一點。

欽差：怎麼回事呀，皇命在此，他們為何不迎駕呢？

縣老爺尷尬地抱拳：大人請勿見怪，鄉村草民，不懂規矩，下官親自調教一番，即刻便好。

欽差：哦，快點。

縣老爺下馬來到眾人面前：各位鄉親，見聖旨如同見了皇上，不經特許是不能輕易看的，大家跪下吧，啊，我也是要跪的。

縣老爺跪下后，眾鄉親紛紛跪下。

小鐵鎚的左手始終按住懷裡的短刃，緊貼著韓木瓜跪下。

眾青年緊跟著小鐵鎚跪在韓木瓜一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