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

76、戰場辰時外

高高的瞭望塔上站著將軍、偏將甲和幾個衛兵及信兵。

華麗龍傘下的太子騎在馬上，在偏將乙的陪伴下站在隊伍的最前沿。

77、戰場時間同上外

可汗坐在寬大的木車上，氣勢高昂。

78、戰場時間同上外

偏將丙騎馬跑過：你們新兵聽著，都排在第四方隊，等前面三個方隊衝上去之後，你們再跟著上，千萬不要掉隊，否則後面的戰馬會把你們踩死的，聽見了嗎？

眾人齊聲應著，有條不紊地編成隊型。

偏將丙：下手要快、要狠、要准，像殺豬宰羊一樣殺他個痛快，殺的越多，越早回家過年，聽見了嗎？

眾人齊聲應著。

79、戰場時間同上外

敵我雙方都在整隊布陣。

號令響起。

80、戰場時間同上外

偏將丙舉旗：第一方隊注意了！

韓木蘭平靜的臉。

陳益方的手微微顫抖。

偏將丙揮旗：第一方隊，沖！

第一方隊沖了過去。

陳益方伸手握住韓木蘭的手。

韓木蘭掙脫：放開你的手，握緊你的槍。

陳益方點頭：哎。

偏將丙：第二方隊注意了！

韓木蘭整了下鎧甲。

陳益方學韓木蘭的樣子也整了下鎧甲。

偏將丙：第二方隊，沖！

第二方隊沖了上去。

韓木蘭看著陳益方煞白的臉。

第三方隊沖了過去。

韓木蘭：等下衝起來，你在我後面。

陳益方：不不，還是你在我後面，我保護你。

韓木蘭：並肩沖吧，爭取多殺幾個。

偏將丙：第四方隊注意了。

陳益方：兄弟齊心！哎，你怎麼又沒說？

韓木蘭：一定要說兄弟齊心這句話嗎？

陳益方：不是，咱倆無論誰說第一句，下面都接第二句。

韓木蘭：別羅嗦了，打起精神聽號令。

偏將丙：第四方隊，沖！

韓木蘭飛速衝上去：大少爺，留足長槍的距離，敞開胸膛讓他刺！

陳益方跟上：你瘋了，找死啊？

韓木蘭：世上沒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你才能活下去。

陳益方：明白了，兄弟齊心！

韓木蘭：天下無敵！

陳益方：這就對了，殺呀！

81、戰場時間同上外

震天的喊聲。

飛奔的馬蹄。

揮舞的兵器。

摔下的人體。

飄灑的鮮血。

陳益方擦了一下臉，四處張望：木瓜，木瓜！

韓木蘭：我在這裡，跟上我。

陳益方在鎧甲上擦著手上的汗水：我拿不住槍了木瓜，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韓木蘭：老陳快趴下。

陳益方連忙趴在馬脖子上，一把大刀從他的頭上飛過。

韓木蘭用弓箭將敵人射下馬：老陳，你負傷了嗎？

陳益方：我還沒事，你呢？

韓木蘭：沒事就好，你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陳益方慌張地扯掉脖子上的方巾擦著槍桿上的鮮血：我說什麼了？

韓木蘭：兄弟齊心！

陳益方：天下無敵！

韓木蘭回身：那你還等什麼？殺！

陳益方扔掉方巾，咬牙舉槍：兄弟齊心，天下無敵。殺呀！

82、戰場戌時外

夕陽如血。

戰場上一片狼藉。

韓木蘭在寒風中牽著小花，望著一車車的傷兵和一車車將士的屍體從眼前經過。

一輛馬車上坐著幾個傷兵。

新兵哭喊著拒絕上馬車：我不能走，我不能回去，我還沒完成我阿爹的遺願，我要繼續留在這裡，我要我的刀，你們把我的刀拿來，我還要殺蠻夷小賊。

將軍騎馬過來：怎麼回事？

軍醫：回將軍，這小子腿摔斷了，現在安排他和其他傷兵一起回原籍。

新兵：將軍，我不能回去啊，我回去沒法給我阿娘交代，我只求戰死在沙場，跟我阿爹埋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將軍揮起馬鞭，狠狠抽在新兵身上：混賬東西，死在這裡你阿娘就高興了嗎？回去養好傷，討個老婆生一堆兒子，你家的兵符永遠給你留著。送走！

兩個馬夫抱起新兵上馬車。

新兵在馬車上回頭高聲喊著：阿爹，我走了，您老安息吧，我會回來看您的。

老年兵輕輕脫下一個陣亡士兵的頭盔。

中年兵把陣亡士兵腰上的兵符摘下。

老年兵接過兵符，將頭盔和兵符系在一起。

中年兵輕輕合上陣亡士兵的雙眼：老夥計，如果有明年，我們還會見面的。

老年兵用力拔掉陣亡士兵胸前的箭，起身：埋了吧。

幾個士兵把一塊白布放在陣亡士兵身邊，將陣亡士兵架上去，幾個翻身裹個嚴嚴實實，抬走。

（韓母的畫外音：唉，這十里八村的，哪年不多幾個守寡的女人。怕就怕那些衣冠冢，守了半輩子寡，死了都不知往哪裡埋，女人命苦啊！）

韓木蘭暗暗咬緊的牙。

陳益方騎馬走來：木瓜，木瓜。

韓木蘭無動於衷。

陳益方：老韓。

韓木蘭從沉思中驚醒，看了陳益方一眼，無言地拉著馬韁繩，往營地方向走。

陳益方：還有一段路呢，你怎麼不騎馬呀？

韓木蘭疲憊地：小花也跑一天了。

陳益方連忙下馬：哦哦，我的馬也跑一天了。

韓木蘭望著遠去的運屍車輛，輕輕嘆口氣。

陳益方順著韓木蘭的目光看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路途遙遠，能捎回幾件鎧甲已是不錯了。

韓木蘭仰頭止住眼淚，緊步走開。

陳益方牽馬跟上：說不定明天你就把我埋了呢。

韓木蘭小聲：無聊。

陳益方：哎，我說真的，我真要死你前頭，你可得把坑挖深點。聽老兵他們說，每次回來都有野狼刨出來的屍骨，打完了大仗，就要打狼了。

83、營地小帳篷酉時內

韓木蘭雙膝跪地上看著鋪板上韓父畫的行軍圖。

陳益方躺在地鋪上啃著牛肉乾：木瓜，來一塊吧？

韓木蘭低頭不語。

陳益方：你說你個木瓜腦袋，有空就趴那想什麼呢？

韓木蘭仍舊不予理會。

陳益方：你老子的行軍圖畫的太潦草，你的木瓜腦袋是看不懂的，別費勁了。

韓木蘭將身子往裡扭轉了一下。

陳益方：什麼時候變成悶葫蘆了？有這空不如多睡一會，明天還有一場硬仗呢。

84、戰場巳時外

高高的瞭望塔上站著將軍、偏將甲和幾個衛兵及信兵。

華麗龍傘下的太子騎在馬上，在偏將乙的陪伴下站在隊伍的最前沿。

85、戰場時間同上外

可汗坐在寬大的木車上，氣勢高昂。

86、戰場時間同上外

雙方各自整隊待戰。

韓木蘭悄悄提馬往前擠。

千夫長用馬鞭指著韓木蘭：老韓，又是你帶頭，新兵都回第四方隊去，再發現你們往前擠，定責不饒。

陳益方在後面朝韓木蘭招手。

韓木蘭和其他幾個新兵撥馬往回走。

老兵甲：去去去，都他娘的往後排，你們要有個閃失，誰給我們傳宗接代？

老兵丁：鬍子沒扎齊呢，就想干大活。

眾老兵大笑。

陳益方：叫你別往前面擠，你就不聽。你看，挨罵了吧？

韓木蘭來到新兵方隊中，撥轉馬頭。

偏將丙舉旗：第一方隊注意了。

韓木蘭催馬。

陳益方伸手要拉韓木蘭的馬韁，被韓木蘭擋開。

偏將丙揮旗：第一方隊，沖！

韓木蘭穿越層層縫隙，跟著第一方隊沖了出去。

偏將丙：好小子，真他娘的有衝勁，第二方隊注意了。

87、戰場時間同上外

再現戰場慘烈無比的廝殺。

88、戰場時間同上外

韓木蘭在前面將一個柔然兵紮下馬。

陳益方：真沒看不出來，原來這小子這麼厲害（趕上韓木蘭），老韓，幾個了？

韓木蘭：兩個。

陳益方：怎麼才兩個呀？

韓木蘭：打下馬的有兩個。

陳益方：我沖晚了，一個沒有。

韓木蘭：少說兩句廢話，說不定還能殺兩個。

陳益方：我聽你的，兄弟齊心！

韓木蘭：天下無敵！殺呀！

陳益方：老韓，你、你、你用不著這麼大聲喊吧？你嗓子都啞了。

韓木蘭：我想喊，我痛快。

陳益方：痛快是痛快了，你不怕嗓子疼嗎？

韓木蘭：少廢話，握緊你的槍！

89、營地小帳篷酉時內

陳益方進帳篷：木瓜，上面下了軍令，休整兩天後進軍大娥山，一鼓作氣直搗柔然老營，拿下大檀小兒，我們就要回家過年了。

韓木蘭用手輕輕點著床板上的地圖。

陳益方：木瓜又變悶葫蘆了？

韓木蘭自言自語：我阿爹的地圖上有柔然老營的所在位置，要搗大娥山，必須經過老鷹嘴。

陳益方趴過來：哪個老鷹嘴？

韓木蘭將身子往裡讓了一點：就是黑山頭，我阿爹管它叫老鷹嘴。

陳益方過來把圖紙往自己面前拿了一下：我看看。

韓木蘭：我阿爹出征這麼多年，來往老鷹嘴不下幾十回了，楞是沒見什麼動靜。這麼好的伏擊地，柔然難道不知利用嗎？

陳益方：你老爹是福將嘛，你自己說的。

韓木蘭：還有這些條條杠杠，以前的地圖上也沒有。

陳益方：我不是說了嗎，你的木瓜腦袋就別忙乎了，你看不懂的。

韓木蘭自言自語：是我軍實力太強，柔然不敢貿然設伏呢？或是有什麼其他的意圖呢？

陳益方站起來：木瓜你別多想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晚開始頓頓有肉。還有，你去晚了就見不到太子了。

韓木蘭抬起頭：吃飯關太子什麼事？

陳益方：太子今晚親自在校軍場給我們發飯，只發一千份，去晚了你就看不到太子了。

韓木蘭合上地圖：太子給我們發飯？

90、校軍台上時間同上外

校軍台上，太子、將軍和眾偏將、千夫長等一行人站定。

將軍擺手示意台下安靜：眾位將士，此番柔然以窮國之力誓和我天朝決一死戰。我大軍按原定計劃穩紮穩打，屢戰屢勝，現已逼近柔然老營，一場硬仗就在眼前。

91、校軍場時間同上外

陳益方拉著韓木蘭往前擠。

韓木蘭努力掙脫陳益方的拉扯：老陳，你怎麼不守規矩？

陳益方回頭強行拉著韓木蘭往前擠：守什麼規矩？守規矩就見不到太子了。

92、校軍台上時間同上外

將軍：吾皇體惜我等將士辛勞，特派太子千歲御駕親征，揚我軍威，振我士氣，君臣一心，永除後患。願上天助我天朝社稷永固，萬代昌盛！

93、校軍場時間同上外

眾將士歡呼。

94、校軍台上時間同上外

將軍將飯勺弓身遞給太子：請太子千歲為將士們發飯。

偏將甲振臂高呼：驅除柔然，為國盡忠！

95、校軍場時間同上外

眾將士：驅除柔然，為國盡忠！

96、校軍台上時間同上外

眾人排隊上台，接受太子的派飯。

97、校軍場時間同上外

韓木蘭：太子？對了，就是太子！

陳益方：本來就是太子嘛，你才知道？

韓木蘭退出排隊，跑了回去。

陳益方伸頭努力往前看：一百，二百，到拐彎頂多七百，應該能排到咱（回頭），哎，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