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再訪神農架
在荊楚大地的西部邊陲,臨近北緯30度,有一個神奇的地方,巍峨聳立於長江與漢水之間,東接鄂西保康,西連重慶,南依巴蜀,北近武當;受天地之眷顧,物華天寶,鍾靈毓秀。
它就是神農架,
神農架無崑崙之巍峨,亦無泰山之雄渾,但它的神奇舉世無雙。
在這裡,大水怪、四角獸、野人、甚至傳說中的異獸也會在不經意間讓人驚鴻一瞥!
所以,無數的驢友趨之若鶩。
我也不例外。
……
已經好幾年未去神農架了,本打算去北京看完一兩場奧運賽后,就動身再去神農架玩個十天半月的,哪知這段時間太忙,不僅北京之旅未成行,就連去神農架的行程也一拖再拖,直到近日,方才得空。
「大海,去神農架的車票我已經預定,只要你點頭,我們明天就動身。」看了一眼王大海,還是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去。
「老大,你瞧我這樣子,能出去見人嗎?」王大海指著自己的臉,一臉苦逼道。
也是,他現在這幅鼻青臉腫的尊容,實在不好見家人,我只得作罷。
「那好,你就呆在俱樂部安心養傷,記得把玉佩收好。」我囑咐道。
王大海點頭稱是,又關切道:「浪哥,到林子里也要注意安全。」
我拍了拍王大海的肩膀,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
離開深圳第2天,也是奧運會閉幕日,無緣北京奧運開幕式,已夠讓人遺憾;為了這次探險,現在連閉幕式也錯過了。
只能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
這裡是神農架林區的邊緣,如果再往裡面走,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原始森林,裡面太危險,所以並不對普通遊客開放。
此次是我第三次來神農架探險。前幾年我曾來過兩次,記得上次我死拉硬拽架著王大海進入神農架體驗了半個月的野人生活。那小子當時卻滿林子找信號,不知是和他的第幾任女友在互訴哀腸…總之,那小子就這副德行。
……
鑽進廣袤無垠的山林,尋到一條僻靜的山間小道,蜿蜒曲折,路隨峰轉,說是山路十八彎也不為過,一路上鳥飛蟲鳴,山泉汩汩,竟有幾分曲徑通幽之妙。
如此這般穿行於人跡罕至的山路間,如同在迷宮裡打轉,山路幽深難行,沒有王大海作嚮導,一路上總是出錯,好幾次都差點迷了路。跌跌撞撞差不多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茫茫的林海深處,一幢紅磚青瓦的小平房在搖曳的竹林中漸現眼帘。
我激動得都快哭了!
「這個坑爹的鬼地方,太難找了!」埋怨了一通后,我擦了一把汗,看到那處熟悉的小屋時,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小沈啊,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抬頭望去,見到屋前閃出一個四十五六的中年漢子,他身體敦厚壯實,國字臉,除了稍黑一點外,長相竟和王大海有七八分相似。
不錯,這正是大海的老豆,我稱他為王叔,林子里的紅磚青瓦小平房就是王大海的老家。
聽說王叔以前是這方圓百里遠近聞名的獵手,但自從十多年前神農架成了國家級保護區后,王叔也順應時代潮流,由獵人華麗轉身成為了神農架的南片區域的護林大隊隊長。
「王叔,又來打擾您了。」我笑嘻嘻地遞上禮物,和王叔打起了招呼。
王叔也不和我客氣,接過禮物后就和我邊走邊聊,一前一後進了他的家。
和王叔寒暄一番之後,我們聊起了玉佩的事。
事情的原委和大海說的差不多,黑瞎子果然是被玉佩刺死的,那支鐵箭射得並不深,根本要不了黑瞎子的命。
王叔找出箭支,我翻來覆去查看,還真像博物館陳列的古代箭支。
我好奇心更濃,和王叔談起這件事,提出要去林子里轉轉。
和前幾次一樣,王叔還是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啰嗦的有如唐僧再世。甚至威脅:「你要是被林子里的阿貓阿狗所傷,我如何向大海交代?」
阿貓阿狗其實隱喻山中虎狼,我直接把王叔的一番好意當成驢肝肺,拍著胸膛賭著咒:「我這身板您瞧不見嗎?就算遇到什麼貓啊虎啊,俺也會把它們捉來給您下酒;再說了,您看——」
我拔出掛在腰間的那把厚背開山大砍刀,炫耀著在王叔面前晃來晃去,那雪亮的刀鋒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直把王叔晃的睜不開眼睛。
「怎麼樣?王叔,這把寶刀可是我托朋友從德國帶回來的,花了我一千美金啊。」我吹噓道。緊接著從背包取出一把精緻的連發弩,又在王叔面前晃的不亦樂乎。
王叔拍開我拿弩的手,笑罵道:「把俺眼睛都晃花了,你小子真是沒大沒小!」
我趕忙端正態度,一邊笑著賠小心,一邊又添油加醋地繼續吹噓:「您瞧這弓弩,特種合金製作,正兒八經的航天材料。您瞧瞧,」我指著弓弩上一個方形金屬盒,「它一匣十隻弩箭,可單射也可以連發,五十米之內百發百中,可射穿手指厚的鋼板,比起警察叔叔用的警用手槍厲害多了。」
還真是失敗!
就算我舌燦蓮花,牛皮吹得蓬蓬響,大話謊話噴得天花亂墜,攪幹了口中的唾沫,王叔還是不為所動,直接就一票否決!
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也不著急;不是說,失敗乃成功他媽!那我就再加把勁,讓失敗早點生出成功不就得了!
拿出準備好的秘密武器:「兩瓶我珍藏了三年的極品茅台。」
嘿嘿,俺就不信放不倒你!
和王叔吹牛打屁一番,在我一次次殷勤敬酒之下,一瓶酒很快見底。
當然,主要是老傢伙在喝,我偷奸耍滑根本沒有喝幾口。老傢伙終於志得意滿打著鼾鑽到桌子下面。
總算搞定,我再次打探了一番桌下的王叔,確定他無恙后就開始了行動。
王叔家有兩個寶貝,嚮導阿黃和一桿雙管獵槍,阿黃是一條貪吃的狗,它常年穿梭在神農架林區。每次進林區探險我總要把它們騙到手,這次就更少不了它們!
我先順手取下王叔那把掛在牆上的短管來福獵槍,翻箱倒櫃的找出五顆子彈后,又撬開牛肉罐頭賄賂了王叔家的大黃狗,那狗東西也不管地上的王叔了,搖頭擺尾地給我當起嚮導。
我再次檢查了身上背包里的裝備,一架高倍望遠鏡,我曾經用小篆體在當中刻了三個字:「千里眼」!
一匣箭頭上裝了強效麻藥的弩箭共有10隻。幾隻一次性注射器,抗毒血清和幾版常備葯。一捆特製鋼絲繩索和一捆細細的弩箭繩,一台帶GPS功能的太陽能手機,不錯,現在還有信號。
一套登山用的飛爪,一把戶外常用的傘兵刀,可切可鋸還可撬罐頭,幾隻備用火機,還有五六個牛肉罐頭,幾瓶水,果汁再加上一些其他野外生存的必備用品。
一切準備妥當,我背上行囊老林深處進發…
就在我離開小屋漸行漸遠之時,歪倒在桌下的王叔忽然睜開雙眼,起身咕咕的灌了一小口酒,摸了一把嘴角的食物殘渣喃喃說道:「臭小子,太不地道了,騙走老子的阿黃不說,連雙管獵槍都給順手牽羊了。」
片刻又嘿嘿笑道:「你還真以為用這點小伎倆就能糊弄了你叔?想當年自衛反擊戰,老子在老山前線痛揍安南人時,你小子還沒出生呢!」
言罷,從床頭櫃中取出一枚精緻的戰鬥英雄勳章,久久凝視,陷入沉思……
一路上,大黃狗在前面叫得歡,好像隔壁的母狗花花就在前面等它似的。我卻在後面累的半死,這深山老林茅草長的快有我高,我掄起開山刀,甩開膀子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忽然,前面的大黃狗停下身來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有情況!我左手取出連發弩,右手握緊開山刀,小心翼翼順著大黃狗叫的方向走過去。
在前方不遠處的大樹下,靠著樹榦坐著一個裝束奇怪的人,這個人上身包著一張簡易獸皮馬甲,下面裹著一張獸皮裙褲,簡直一副孫行者的打扮!
再走近一看,我嚇了一跳:此人長長的頭髮一綹一綹的,亂蓬蓬的鬍子像稻草一樣胡亂的蓋住嘴唇和下巴,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身上還背著一張很古樸的長弓。
顯然,他不是在拍電影,沒有劇組,沒有攝像機…
難道是野人?我有些莫名的興奮。
我竭力壓抑著亢奮的心情,掏出手機給他又是攝影又是拍照。
卡嚓、卡嚓強烈的閃光燈刺激得那「野人」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他非常的虛弱!
我喝了口水也不再拍照,緩步走過去想試著看能不能和他交流。「野人」兩眼無神地望著我,乾裂的嘴唇微微蠕動…
我連忙給他灌了口水,「野人」立馬精神了些,焦急的重複著我聽不懂的言語。
直到最後在他又打手勢又用手指向叢林深處,我終於搞明白他是讓我扶著他往裡走。我有些警惕,但又自持身強體壯能摔能打,便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向叢林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