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 的 野 人 生 活
天空蔚藍潔凈,彷彿一眼能望到天的盡頭;不遠處的湖面,波光粼粼,猶如青山碧野間鑲嵌了一面大鏡子;斜陽與湖水相接,折射出千萬條光蛇,隨波而動,形成一個光與影的動感世界!
憑高觀湖,湖水清澈見底,水中成群結隊的魚群在嬉戲、相互追逐著鑽進湖底的水草叢;空氣清新怡人,一口氣吸下去,似乎周身上下,十二萬個毛孔都打開了,這種歡欣愉悅的感覺妙不可言!
要是能在這湖邊蓋上一座小木屋,再叫上幾個狐朋狗友享受幾日天然氧吧,那傢伙,嘖嘖…
不得不佩服自己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剛剛脫離危險,馬上就得瑟起來。
我沿著湖畔一路向西,幾里之外群山起伏,連綿不絕…
望山跑死馬。
對面的青山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走了一個多小時仍是那麼遙不可及,好心情一點一點消磨殆盡,太鬱悶了!
幾番唉聲嘆氣后,仍得拖著如同灌鉛的雙腿繼續跋涉,一路搜尋…
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總算找到了個落腳的窩。
這是在山腰上的一個天然山洞,山洞不算隱蔽,洞口也並不小,一個人稍稍低頭就可進去。裡面也就一個單人間大小。我打開手電筒,提刀帶弩小心戒備地在洞里查探了一番,洞內乾爽並無異常,我鬆了口氣,放下行李,可以入住了。
走出山洞,突然一絲涼意撲鼻,低頭尋源,頓覺眼前一亮:一處泉眼距我不到十餘米,它巧然從一塊小山坡的凹陷處湧出;漸行漸近,涼意更盛,似乎在離它五、六米處氣溫便急劇下降。疲憊和焦躁的身體被這涼爽冷氣一浸,精神為之一振。
我的心情當下大好,俯身蹲在這個橢圓形的小水池邊,水池不大,張臂可及;亦不深,池底青灰色的岩石裂開數條細縫,泉水從中汩汩冒出,但總是在離地兩、三寸就不再上涌,總也溢不出地面。
泉水冰清玉潔,在微不可查間翻騰涌動,生生不息。
我大為欣喜,忍不住低頭捧上一把倒入口腔,清泉甘甜可口,順著喉管滑下注入五臟六腑,再滲進身體里的每個細胞,舒服的我就要呻吟出來。
小山坡周圍的枯枝和黃葉不少,收集些許后在洞口升了一堆火,忙從背包里取出濕漉漉的衣物毯子,用長樹枝搭了個架,將這些東西覆蓋在架子上,在火堆前開始烘烤。
火苗在眼前不斷的升騰跳躍,白天命懸一刻的驚險刺激仍然令我心有餘悸。
身上的濕衣已經烤乾,旁邊架子上的毯子等物也早已干透。我收起紛亂的思緒,鋪上毯子,在火堆不遠處躺了下來,把開山刀和連發弩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夜酣眠,次日清脆的布谷鳥叫聲把我從美夢中吵醒,天已大亮。我伸了個懶腰,只覺渾身乾爽,通體舒泰。
洞口的火堆已燒得只剩下一堆灰燼。
我走到洞外,搖搖脖頸,活動四肢,打起一套少林長拳,拳風呼呼作響,大開大合,身若驚鴻,拳若猛虎,渾身氣血充盈,忍不住仰天長嘯!
此刻的身體熱血沸騰,體內的力量渾厚凝實,似乎隨時就要爆炸!我收功取出開山刀,找到一根大腿粗的刺松,氣沉丹田,雙腳用力蹬地,力量瞬息傳自握刀的雙臂,在暴喝聲中,刀鋒寒芒一閃,狠狠地劈向樹榦。
「轟!」樹榦的上半截砸落地面,揚起漫天灰塵。
一時間,我傻了眼,怔怔盯住那僅余米許高的半截樹樁,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剛才的傑作!
哈哈哈哈!好一會後,我肆意狂笑,停滯不前的體能,今日終於突破了。
以前的十多年刻苦鍛煉,我的體能已經非常棒,幾乎已是現代人的極限,要想再進一步,只有通過生死考驗才有可能!但是,當今的社會和諧安定,冷兵器拼殺或者徒手搏命的機會很少,那種機遇可遇不可求。
昨日與巨鱷的生死搏鬥,體內蘊藏十多年的潛能隨即爆發出來,突破了瓶頸,我的體能已達到一個新境界!
……
最後一袋餅乾昨天已經消滅,要再不找到吃的,估計不要3天,俺也就徹底交代在這裡了。野味雖然不敢做太大奢望,打打魚難不倒我,想我小時候在家鄉的小河裡叉魚,罩魚,摸魚,哪樣不精通?一到暑假,家裡都沾我的光,天天有魚吃。
我放倒一根很結實的小樹,用傘兵刀把樹榦削細削直,剛好能一手握住,再削出一個槍頭,並在這木槍槍頭兩側各刻出一個象魚鰭的小疙瘩,權當是倒鉤。我輕車熟路再次來到無名湖畔。
不遠的大樹旁,那巨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它一旁的草地雜亂不堪,看樣子它應該掙扎折騰了一番,不過終就使不上力,只得作罷。
「還是要找個山洞把它關起來才好」我尋思著。「這條巨鱷是我成此次探險的最大收穫,日後在探險界,我必定會因它而聲名遠揚;大鱷魚啊,你千萬不要跑了,老子要你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世人面前。」
又想:「就算在附近找到洞,要把這大傢伙弄過去也太麻煩,要不在它旁邊挖個坑埋了,只露頭讓它透透氣;鱷魚據說是恐龍時代的見證者,古老得很,能存活到今天,生命力肯定旺盛無比,埋個十天、八天的應該不成問題。對!就這麼辦!」
心疼萬分地把開山刀拿著當掘土工具,心裡直罵自己:「敗家子,一千美金的好東西竟然拿著當鏟子來糟蹋!」
費了9牛2虎之力終於挖好了個大斜坑,深處有兩米多,最淺處不到一米,大小剛好放進這傢伙。我拍了拍手,仔細檢查了刀,絲毫無損!還真是好刀,一千大洋花的值!
砍了根3米多長,直徑超過20厘米粗的樹榦,我把樹榦插到鱷魚腹部下面,用力撬起,想把它移到坑內。
大鱷魚扭動身子,睜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發出嗡嗡的悶哼。
TMD,嘴巴綁得像粽子,還這麼囂張,老子看到這幅樣子就有火,提起開山刀就用刀背砍,反正你皮厚,起先它還不斷掙扎反抗,老子盡興的劈了十幾刀后,它耷下腦袋聽話了,任老子把它撬入坑內。
將它的腦袋擺在坑較淺的一側,再把兩邊的泥土扒下,用腳踩結夯實;又鼓足神勇用樹榦撬來幾塊至少600斤的大石頭,壓在尚未填滿泥土的大坑裡。幹完這體力活,我有些尿急,對準那巨大的鱷魚頭就是一陣狂唰!
「爽啊!」我發出陣陣小人得志般的奸笑。「叫你昨天把老子嚇得屁滾尿流,看老子今天不尿死你!」
副業已經做完,我捏著自製的搗魚木槍輕手輕腳的走到湖邊。
這裡的魚兒毫不懼生人,它們成群結隊的在湖面追逐,或者三三兩兩在岸邊啃食野草。
我對著一條不知名的魚一槍刺過去,不料這木槍太輕,在水中使不上力,槍頭劃過魚背,魚兒猛擺尾鰭,嘩啦一下溜之大吉,附近的魚群受驚,也是一鬨而散。
要是有魚叉那該多好,下次探險必備一把上好的鐵叉。
我又連續好幾次出手,都沒有叉到魚。
若是下水去摸魚,我還是有幾分把握。但轉念一想:「鱷魚一般都是群居動物,要是再遇上一條,老子不是倒了8輩子霉,剛剛撿回來的一條命豈不又要搭上!
何況這地方有些怪異,總給我一種陌生的感覺,雖然說不出具體原因,直覺告訴我,這裡很可能存在一些未知的危險,在陸地上,我還心存僥倖;下水,只能肯求太上老君等諸天神佛來照顧了!」
望著游在湖心中間的魚群,我很有些泄氣。
一條野魚也能逼死一個英雄漢!
看得著卻吃不到,憋屈的感受讓人難受無比。我橫下一條心,脫了上衣和褲子,只穿一條褲衩,跳下水,在湖岸邊長滿水草的地方摸起魚來。
我猴著身,兩手在湖邊的水草叢中摸索,魚很多,不時把我的胸撞得砰砰響,待手上稍有動作,魚兒已經迅速從我腋下溜走,就算有幸能截住一兩條,也是滑不溜手,三兩下就逃之夭夭…呆在水中漸久,終於找到一些小時候摸魚的感覺:我右手觸碰一個魚頭,左手急忙配合去按住魚身,這條魚的力量不小,掙脫我的雙手,鑽進我跨間,我兩腿用力,死死夾住了它。精疲力竭之後,我把它甩上了岸。這條魚有一尺多長,大慨五六斤。我長長舒了口氣,今天的午餐總算有著落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把傘兵刀綁在木槍槍頭上,當著魚叉來用,效果不錯,再也不用提心弔膽下水討生活。魚已經多得吃不完,要是能抓幾隻野兔、山雞之類的,再佐之野菜野果來葷素搭配…那小日子活得就滋味了。
在這個地方,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為了創造美好,幸福的生活,我不得不又忙碌起來。
我尋找了幾顆質地堅硬、樹榦直挺的雜木,用傘兵刀削了十多根一米多長的標槍;又費盡心思的仿製幾十隻弩箭(那六隻凃麻藥的弩箭太珍貴了,要留在最危險之時保命。)還在洞口裝了一座大門,用野藤把大腿粗的堅木牢牢地捆在一起。從此之後,我可以安心睡大覺了。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數數洞壁上刻下的記號,呆在這竟然已經有了半個月。
這段時間,我學會打獵,投擲標槍的水平也在長足進步。
今天,我打獵空隙偶然看到一些蘑菇,正打算去採摘,不遠處的小山坡旁,有隻梅花鹿正在石頭上舔食什麼,我並不想傷害可愛的小傢伙。悄悄靠上去,近距離用手機給它錄像。
想不到那梅花鹿機靈得很,撒開蹄子一溜煙就不見了。我來到梅花鹿舔過的巨石旁,灰白色石頭表面泛著一層白磧,聽說鹿喜歡吃鹽,難道這是鹽礦石。我用手指捻了一點粉末,放在嘴邊嘗了一下,有點咸,還有點苦。還真讓我猜中了,只是含雜質較多,還不能直接食用。
我欣喜若狂,沒鹽的的日子太難受了。
傘兵刀輕貼石面如飛刮過,十幾斤粉末很快便塞滿背包。
心情好,幹活也利索,回途中我一標槍射中一隻急速奔跑的羚羊,扛著羚羊往回走,驚動一隻肥碩的錦雞,我一抬手,弩箭離弦,一箭封喉。
豐收了,把獵物放在家門口。
我提著一隻原生態的木桶。它是我近日來的一件得意之作:作品的材料是一截上好的胡桃木,先將裡面掏空,再將上面預留的提手進行一番精加工,提起來手感不錯,看上去也是簡約大方。
又找出一個自製的小木盆,再燒制了些木炭,扳成小顆粒后均勻地塞進一件T恤里,在其外又裹上一件外衣,之後覆蓋在木盆上,然後用繩子把衣服系在盆上拴緊,簡單的活性炭過濾盆就大功告成了!
在盆上的過濾層上堆滿了灰白色的粉末,我拍了拍手,OK!萬事俱備,可以開工了。
在小水池提了一桶水,不斷沖洗放在過濾器皿上的粉末,待木盆滲滿后,取出木炭衣服清洗乾淨,然後裝好重新蒙上,繼續提水沖洗過濾,反覆幾次后,得到的鹽水溶液也差不多了,餘下輪到煮鹽蒸發水分的工序就麻煩了,沒有大鍋,只得使用鐵皮罐頭的空殼,至少也要煮上30罐才行!
這樣苦逼的工作干到第二天下午才完工,不到半斤的白色結晶體讓我忙活了一天半,定定望著這些微不足道的勞動成果,我的眼眶一下濕潤了。
幹了十多個小時的活,工錢只值5毛錢!
洗完澡,我吹著口哨烤起肉來,又洗了把蘑菇摻了點肉末放進鐵皮罐熬湯。不到一個小時,美味佳肴便新鮮出爐。
我撕下一大口羚羊的大腿肉,咬入口中,橙黃色的羊油濺了出來,立覺滿口生香,回味悠長;又喝下幾口鮮蘑菇湯,我閉上眼睛,享受著美味順著喉管流進腸胃,然後向全身舒散…
我正吃的有滋有味時,瞥見有隻小猴子躡手躡腳走到我前面,見我抬頭看它,又縮回去幾步,離我五,六米卻不肯再走了。
小猴子不足1米高,渾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靈氣十足;它抓耳撓腮,眼睛死死的盯著烤架上的肉,見我沒有起身趕它,試著小心謹慎向前移了兩小步,但依然有些怕,往後又倒退了一步,吱吱的小聲叫著。
我見它可愛,撕了一小塊烤肉丟過去。小猴子呼地一躍而起,異常靈活的接住烤肉,只是烤肉溫度很高,燙的小猴子吱吱啊啊亂叫。一不小心鬆開爪子,那塊肉呼地掉下去,小猴子眼疾手快,一屁股坐到地上,抬腳正好接住了那塊烤肉。
烤肉還是很燙手,猴子慌忙又用爪子奪過去,烤肉在小猴子的手和腳之間傳的不亦樂乎…看著小猴子四腳朝天,手足無措的樣子樂的我捧腹大笑!
沒過多久,小猴子吃完這小塊肉,意猶未盡,又吱吱怪叫用手指向烤肉,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烤肉架,口水直流…
多了個滑稽可愛的小夥伴,我也玩性大增。又撕了塊烤肉,我擔心再燙著它,用嘴對著烤肉輕輕吹了又吹,然後扔給它。
小猴子接住烤肉,眼睛骨碌一轉,先是朝我瞅了瞅,然後歪著腦袋,鼓起腮幫對著烤肉吹氣,從左邊吹到右邊,又從右邊吹到左邊。把我的樣子竟然學了七八分…
第二天,我揉開朦朧的睡眼,走出洞口。
「啪」一個兵乓球大小的東西毫無徵兆的砸在我額頭上,軟乎乎的,倒不是很痛,原來是顆小小的野果。
我條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撫摸額頭,詫異的抬頭望去,不遠處在一棵高大的喬木上,一隻雪白的猴子站在一個樹杈上。它捂嘴怪笑,另一隻猴爪指著我的額頭,得意洋洋的在樹杈上活蹦亂跳。
我好氣又好笑,這個搗蛋鬼!
我快步朝那顆大樹走去,故意去嚇唬它,結果,它對我弄眉擠眼,「哇哇」怪叫,根本不把我的嚇唬當回事。
我趕到大樹下,一道暗影向我急速射來,我來不及細想,伸手一抓,又是個不知名的暗紅色果子,這個小東西還玩上癮了!
這時,那個搗蛋鬼已經跳上另外一株大樹,掛在一根枝條上,蕩來蕩去,朝我吱吱呼叫幾聲后,身形如飛蹦到下一棵樹上,很快消失在樹林里。
我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回去,卻瞥見洞口右邊有一小堆野果。
呵呵呵,原來這小傢伙,還懂得禮尚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