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大妞在北京38
這個過程很快就結束了,因為總有一種偷東西的感覺,很緊張。林元也一樣,半醉不醉的,最後的時候他嘴裡叫的竟然是曲揚的名字,當時,這讓我多多少少有點兒難受,可是現在我卻為曲揚感到欣慰。
完事之後,我們一時無話可說,覺得有點兒怪。我下意識地說你快點兒回屋吧,他說好。匆匆忙忙穿衣服,他要是早回一分鐘有多好!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曲揚叫林元的聲音!曲揚回來了!她不是在河北的三河縣嗎?我們倆當時在屋子裡魂飛魄散。兩人對視了兩眼,不知該怎麼辦。那時我覺得這事怎麼可能呢?這種只在電視上發生的事怎麼能出現在我這裡呢?先是我亂七八糟酒後思淫,現在又是曲揚不早不晚從天而降。
如果世上真有什麼叫做「無地自容」,那這就叫無地自容。如果世上還有什麼事叫做「尷尬事」,那這就是尷尬事。我當時真的體驗到了「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我倆在屋子裡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但是我們知道,她馬上就會過來。那邊找不著,肯定要來問的。
我一下子就把門反插上了,但是那沒用,因為那是老式的鎖頭。屋裡有沒有人在外面就能看見,反插上無非是不想讓她親眼看見而已。
曲揚叫門的聲音在半夜裡顯得特別大,她每叫一聲,屋子裡人的心就哆嗦一下。剛開始還是急急的,後來變成遲疑的,後來終於沒有了。這個過程長得像一個世紀。
我忽然發覺自己很對不起曲揚與林元,這兩個人一個對我像好姐妹,一個對我像好兄弟。而我卻要背信棄義,無恥不倫,並且還要拉林元下水,裝出一副失業無賴的可憐相。世界上最傷人的事莫過於朋友與愛人一起背叛自己,雖然林元不是背叛,但林元做的是沒有原則的事。是我讓他沒原則的,還打著友誼的幌子。
我在那兒一言不發。我在想著明天我怎麼面對曲揚,想來想去,都覺得沒法面對。
後來林元走了,我並沒有聽到那邊吵架的聲音。
那天,曲揚本來是在河北三河演出的,可她忽然覺得很想見林元,她不想看見林元過生日時孤單的樣子,就在晚上演出結束后打了一個計程車從三河跑回北京,準備待上一晚再趕回去。她興沖沖地回來,準備給他一個驚喜,他卻給她一記悶棍。
她在拍門的那十幾分鐘里思想是怎麼轉換的,我不得而知。也許應該是一種受傷之後的無力吧,現在也不得而知了,因為後來我從沒敢問過她。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跑出去了,我不敢面對曲揚,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匆匆忙忙找了一個樓房,與人合租。
晚上回去,沒敢同曲揚打照面,搬了一點兒要緊的東西。走了,走時靜悄悄的。
我離開那個大院時,我在想,我都幹了點啥事呢?我這個沒用的傢伙!沒能耐到外面找好的,專門吃窩邊草,我想我也不要這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