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封密信
婁清月和徐曼璐一路說說笑笑，非常高興，這是三年來他最高興的日子。雖然他有很多疑問，但是只要能和徐曼璐在一起，就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
夜間，婁清月依然睡不著，他有太多的疑問，他有強烈的好奇之心，他也有一絲不安……
他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不安之心，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高興才對，他找了三年的愛人，終於找到了，還見到了這麼多神奇的人物，不應該有擔憂啊。可是，不知為什麼，在婁清月的心裡，卻總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安與擔憂揮之不去……
天地間總有許許多多道不明說不清的事情，但是他的擔憂卻是從那一封奇怪的密信開始的……
記得來到蒼南錦繡的三天前，他正在峨眉山上打聽關於徐曼璐的消息，偏偏這個時候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自從徐曼璐一家在三年前突然消失之後，婁清月尋找徐曼璐的腳步就從未停止過，這三年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他都去過了，卻從來沒有徐曼璐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在長安城裡的月光一位朋友告訴他：
「既然你去過那麼多地方都沒有消息，不如回錦官城打探一下消息，或許他們回家了，或許有人回來探望也未可知。」
婁清月覺得有幾分道理，便回家打探了幾天，仍然沒有消息，不免心中鬱悶。一日，婁清月的另一位青梅竹馬的好朋友玲兒看到婁清月如此垂頭喪氣，就給婁清月出了一個注意。
這玲兒和婁清月還有徐曼璐等幾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知心朋友，一來二去，這少女之心難免不懷春的。誰又讓這婁清月又是少年天才，而且還是錦官城第一美男，不只有多少少女都是念著婁清月入夢的，這玲兒當然也不例外。
玲兒生來活潑可愛，性格開朗，不似徐曼璐那般淑女，但也生得冰清玉潔，美麗大方。
婁清月心裡一直都只有徐曼璐一人，只是把玲兒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所以玲兒經常吃醋罈子，表面上看來強大的她卻也常常獨自流淚。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人世間最美的，最難以忘懷的，最討厭的，也最奇怪的莫過於一個情字！
玲兒本就吃徐曼璐的醋，所以三年前徐曼璐一家突然消失，她是最高興的，雖然失去了一個好姐姐，但是她就有機會得到她愛慕已久的婁哥哥了。
可是這三年她也再沒有看到婁清月笑過了，婁清月這三年都在尋找徐曼璐，所以她也很少見到婁清月。
這次看到婁哥哥回來，她高興壞了，他想，都三年了，這次婁哥哥應該不會再走了吧。
可是當他看到她的婁哥哥如此傷心頹廢，她的心也碎了，於是，她給婁清月出了一個注意：「婁哥哥，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找曼姐姐，我們就去峨眉山，那裡每年去遊玩的人很多，而且也有很多奇人異士去那裡修行，說不定能打探到什麼消息，而且你曾經在那裡修鍊過，對此地比較熟悉，去了說不定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你說的沒錯，但是只能我一個人去，我不能帶著你……」
說到這裡玲兒就急了，本想和她的婁哥哥一起去遊玩的，讓她的婁哥哥散散心，順便可以讓他獨自與婁清月處在一起，說不定婁清月就會忘了徐曼璐，而把心思轉移到她身上，沒想到婁清月竟然說要一個人去，而不帶著她，她便急了，說道：
「婁哥哥，你一定要帶著我，一路有個伴，不至於旅途太寂寞，我還可以照顧你呀……」
「絕對不可以，此去一路辛苦，而且峨眉山人多口雜，萬一到時遇到什麼兇險，我哪有機會保護你呀，這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你父母交代！」婁清月看著玲兒那張渴望的眼睛說到。
「沒事的！我不用你保護，我自己能行……」
「不必多說，就這麼決定了，我一個人去，我已經失去曼兒了，不能再失去你……」說道這裡，婁清月不免傷心，就沒有再說下去。
玲兒本想再爭取的，可是聽到婁清月如此說，便不再說什麼了，她知道婁清月決定的事情，誰也沒辦法改變，她只能祝她的婁哥哥好運，此刻，她竟希望婁清月早一點把徐曼璐帶回來，因為她不想看到她的婁哥哥如此傷心如此難過了，他已經不在乎婁清月是愛她還是愛徐曼璐，她只希望她的婁哥哥早點快樂起來！
愛情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你越想得到，卻反而得不到，有時候放手也許是一種成全。
小時候，我們往往認為愛情就是擁有，而今我們卻只願我們的愛人過得好，過得幸福！
……
當天夜裡，婁清月就收拾好行李前往峨眉山了，沒有給任何人道別！
在峨眉山上，他去了所有可以去的地方，問了所我可以問的人，卻依然沒有一絲消息。
是夜，婁清月住在半山腰的羊青子寺廟裡，這也是他曾經修鍊時住過的地方，他依然睡在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上，寺廟的和尚依然是那個和尚。
婁清月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和尚在觀音菩薩殿前誦經，看到窗外月亮分外明朗，婁清月披上大氅出去，走到院子里，看著這明月不禁嘆息一聲：「三星伴月一道鉤，而今再添一年秋！」
他的這聲嘆息是如此孤獨，如此的凄厲！
「年輕人，月色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憂愁，心裡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可否進來與小僧一敘？」
婁清月聽到這和尚竟然說出自己的心事，感到很奇怪，他怎麼聽出來的？
於是，他推開門進入，看到這和尚依然坐在殿前誦經，眼睛緊閉，殿前有一百零八展油燈，排列的整整齊齊，殿上觀音菩薩宛如一位慈母，但是她的表情似乎也很傷心。
婁清月想：這菩薩不是普救天下大苦大難的觀自在菩薩嗎，難道她也有傷心事，她能幫我找到曼兒嗎？
「年輕人，菩薩是沒有傷心事的！」和尚依然閉著眼，繼續誦經。
「師傅，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剛才又如何聽出我有憂愁於心的？」婁清月驚道，難道這和尚有看透人心的本領？
「一個彎鉤上面加上三個星不就是心字嗎，心字上面再加個秋字自然是愁字了？一個如此憂愁的人看到菩薩當然也會看到她是傷心的面容了！」和尚此時誦完了經，睜開眼睛看著婁清月微微一笑。
「大師，沒想到您竟有如此悟性，晚生甚是慚愧。那麼大師能否看出晚生是因何事憂愁？」
「年輕人在此感嘆，無非是男女之情耳……」說著又是微微一笑。
「大師真是慧眼，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事。」
「人世間的痛苦莫非生離死別，得不到，忘不了，看不透，放不下。你是錦官城最富有之家的二公子，又是少年天才，我想，這世間除了情愛能讓你如此憂愁之外，別無它是！」
「大師又是怎麼知道我是誰的？」婁清月更加奇怪了，這和尚整天在這裡打坐誦經，竟然未出佛寺而知天下事！
「是這觀音大士告訴我的。」
婁清月看這和尚故作神秘，便想考一考他，於是也故作神氣問道：
「那麼大師，晚生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師？」
「請講！」
「何為佛？」
這和尚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笑道：「人人為佛！」
「既然人人為佛，即是你是佛，我也是佛，那你為何還要剃度出家，又在這泥菩薩面前打坐誦經？」
和尚呵呵一笑道：「即便是人人為佛，也有不一樣的層次的，比如豆腐是有黃豆綠豆紅豆等打磨製造而成的，它不是一開始就是豆腐，那麼把這些豆子打造成豆腐的過程就如同打坐誦經。」
婁清月聽了，覺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他並不覺得這和尚的悟性有多高，覺得也就是一般和尚罷了。
於是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這泥菩薩想道：佛是過去人，人是未來佛。求佛不如求己，人們跪在泥菩薩下面磕頭上香，不如努力拚搏，畢竟富貴功名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把夢想寄託於一座泥菩薩，真是不解佛之本性。
想到此，婁清月便要離開去自己的卧室休息，不想剛打開一扇門，就聽那和尚道：「小兄弟，我看你很有佛緣，悟性也很高，不如加入佛門，忘了那人間煩心事如何？」和尚說此話時心裡明白婁清月凡塵未了，機緣未到，恐怕此生都不得儒者佛門清凈地了，他這樣說只是試探一下婁清月。
「師傅，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恐怕入不了！」婁清月本就孤傲，又覺得此和尚資質平平，心想：入也不入你的門！
其實這和尚又怎麼沒看出來呢？他之所以這樣問，其實是還有另外一層想法。
「既然如此，小僧便不強求，但小僧與施主既是有緣，小僧多年修鍊，悟出一套佛門心法，想傳授與施主，以你的悟性只需一個時辰便可全部學會，日後只要勤加修鍊，不出三月便能掌握七八分。」
「既是師傅您多年苦練而成，晚生又怎能覬覦此法呢？」婁清月心想：資質平平的和尚，修鍊的什麼心法估計也不怎麼樣！
這和尚早就看透了婁清月的心思，便道：「小兄弟可別小看此心法，悟性偏好的人沒有30年都修鍊不成，悟性差的一輩子都修鍊成。此心法一旦煉成，便可打通全身經絡，對於修鍊仙法也是大大縮減時間，而且效果更好。以施主現在的仙法武功對付二流高手尚可，但是遇到一流高手或者遇到魔法強一點的神獸，便差的太多了。如果你修鍊成此心法，對付三四個一流高手不在話下。」
「果真如此厲害？」婁清月有些不信。
「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好吧，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我就學你這心法。」婁清月孤傲的性格到哪裡都要強，要學人家上乘武功，卻還要顯得是別人求著他學一樣。
這和尚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的笑。
於是兩人面對坐在觀音菩薩的座前，和尚說著心法要訣，婁清月按照和尚說的修鍊：一曰靜，二曰動，靜動結合，方可自在。動是為人，靜是為佛。人又是佛，佛也是人。佛由人修，人將成佛……
婁清月一開始覺得內心有一股熱流在涌動，繼而全身發麻，汗流浹背，此時只聽和尚說道：「穩住，此時需強大的內心克制，保持內心寧靜方可過度，否則前功盡棄……」
婁清月不愧是少年天才，在和尚的指導下，真的在一個時辰就練成了。
「大師，我感覺心痛沒那麼強烈了……」婁清月試著使出仙法，發現竟能靈活運用，而且比以前更上了一層樓。
「大師，這心法果然了得，我，我感覺全身所有的疲勞之感全部消失了！」
「嗯！果然悟性極高，我本以為你能掌握三四成就不得了了，沒找到你竟已經掌握六成了！善哉善哉！」
「多謝大師傳道！」婁清月也是挺有意思的，看這和尚心法的確不一般，便改口叫大師了。
「還望施主勤加修鍊，或許將來能救你一命……」說到此時便不再說下去，婁清月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危險將要發生了……
婁清月也不再過問，道謝之後便各自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婁清月想著剛才大師的模樣，似乎有一種難言之隱，但他立馬又把心思轉轉到徐曼璐身上，她在哪裡呢？三年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月光從窗戶斜進來，清涼的！
突然！
婁清月感覺有一雙冰冷的眼光在夜色里盯著他，自他剛在修鍊了和尚的「自在心法」之後，武功仙法大增，方圓十里的氣息都能感覺到。
雖然這雙眼睛極為隱秘，它盡量隱藏身上的氣息，以此可以推斷此人武功仙法也是一流，一般人絕對發現不了，可是現在的婁清月只需一點就可以覺察。
他突然起身，就在一瞬間就已經到了房頂，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外面什麼都沒有，月光依然清涼！
峨眉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這夏初的月亮，此時在婁清月的眼裡竟比寒冬臘月里的月光還要寒冷！
「或許是我多心了……」婁清月心想，他以為剛才可能是因為太思念他的曼兒出現的幻覺，但是他又多麼的希望，剛才那一雙眼睛就是徐曼璐。
但是，夜依然的寧靜，空無一物，偶爾飛來幾隻螢火蟲，讓這寂寞的夜晚更加寂寞了！
婁清月回到當中，他多麼希望徐曼璐就在他的房中，可是他失望了，什麼也沒有，自然是清涼的月光和一張寂寞的床。
突然！
他發現窗前的桌子上多了什麼東西！
他快步走到桌前，發現竟然有一封信，他的內心震驚了，是誰竟有如此只能，把信放到他的房裡，他竟一點也沒察覺到！
太不可思議了！有誰竟有如此之高的內力與輕功！
但是他更在意一封信里寫了什麼，他希望是好消息，他希望是他的曼兒有消息了！
他太激動了，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房間里只聽到一個心臟在嘭嘭嘭的直跳！
信封沒有粘住，他順手掏出裡面的信紙，他的心都快到嗓子眼兒了……
打開信紙，「啊，曼兒！」他竟然激動的大叫了一聲，信紙上赫然寫著「徐曼璐」幾個字！
……
欲知端的，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