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太太團 十四(5)
我提醒她:「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娃娃站起來:「忘不了。」
我問她:「你去哪兒?」
娃娃指了指吧台:「沒看見嗎?那裡有免費的咖啡和點心。」
喝著咖啡吃著點心,船慢慢地就馳離了港口。凱恩斯離我們的視線越來越遠了。而深藍色的南太平洋,則向我們展開了她寬廣的懷抱。在我們的斜對角,王太太和蘇太太正熱烈地說著什麼話題,頭都幾乎湊到一塊了。船還是輕輕有些晃動。隨著船的晃動,我的睡意開始上升。我的最大的毛病就是乘飛機沒辦法睡覺。昨晚一晚沒睡,在座位上左翻右翻,已經把我折騰得夠嗆,雖然今天早上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但還是差得遠了。坐在對面的娃娃看我困成這樣,就對我說:「你睡會兒吧,我去和陳太太說說話。」
我嘀咕著:「不要亂說話呀。」話沒說完,就倒在凳子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且真實的夢
在夢中我回到了春節前後的季節里。而且我好像從一個很寒冷很遙遠的地方剛剛回來。這時天氣不冷不熱,不幹不濕,也就是個二十三度左右的溫度。這種溫度對於一個剛在北方那種又干又冷的氣候呆了很久的我來說,簡直就是天堂了。夢中的我好像剛打了一晚的麻將,然後又一幫人開到了位於恩平的金山溫泉住了一晚……
夢中的一幫人就是兩年前一起到楓丹白露的那群人。
中午到達金山,然後就叫開房。說是酒店已經住滿了,只剩下別墅了。問了一下別墅的價錢,一千六百塊一個晚上,樓上兩個房間,樓下三個房間。五個房間,可以住五對男女,只剩下娃娃一個只能住在客廳的沙發上。劉總說,不怕了,睡什麼覺,十個人,一局麻將,一局拖拉機,不打牌的就去泡溫泉,好好地買了溫泉票,不泡它幹什麼。要不就這樣,泡完了回來打牌,打累了的再去泡,這樣泡泡打打真不知有多快活。於是大家就鼓掌通過,說劉總的這個說法受用得很。劉總說話時的表情在夢中非常清晰。李經理說最喜歡就是泡泡打打、打打泡泡這個說法。大家聽了就捂嘴笑,都說劉總好好的一個說法給李經理這麼一說就變了顏色了。
在夢中我是一個喜歡吃喝玩樂的人,也喜歡打打泡泡、泡泡打打這種說法和做法的人。這年頭,該玩的都玩遍了。剩下的就是和幾個同你身份差不多的男人女人打打泡泡了。起碼目前來說,我還沒有對泡溫泉這種享受厭倦。所以要加緊泡呀。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厭倦了,就完蛋了。
我們當然是從廣州開車出來的。我老公開一部大別克,但奇怪的是劉總卻坐在他身邊。而且劉總是一上車就睡覺的人,用王經理的說法,他和**一樣,都是要上車睡覺的那種。
我們一群新時代的太太團開著五部車子就出發了。車子一開出廣州我就想起了前年在西藏泡溫泉的情景。前年九月的時候,我在西藏離拉薩八十公里的一個叫羊八井的地方泡溫泉。可以這樣說,那裡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溫泉,而且重要的是風光要命的美麗,溫泉四周圍繞著高低不一的雪峰。人泡在溫泉里,看著四周的雪峰,真是太美麗了。我坐在車裡,劉總坐在前面的位置上呼呼大睡。我突然覺得很寂寞。真是寂寞。而這時想起羊八井的溫泉更令人寂寞。天啊,這時要是在羊八井就好了。就在我感到要命的寂寞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劉總聽到手機的聲音就醒了:「是我的手機嗎?」天下最關心手機的就是這個人了。好像總有十萬八千等著他去拿一樣。我沒好氣地說:「不是你的手機。」他剛聽完「不是」兩個字,又呼呼大睡起來,並且比剛才睡得放心多了。
從廣州開到恩平在從前的時候要開八個小時,但現在搞了高速公路,三個小時就到了。
到了金山溫泉的當天我們按部就班,分配好房間,然後就去泡溫泉。
晚上開始打麻將。我、簡小姐、李太太和蘇太太。在夢中這幾個人的臉卻有些模糊。在打到西風圈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但電話號碼是我不熟悉的。而我接電話的時候對方一直沒有應答。這使我感到沮喪。本來手風一直順的我自從接了這個電話之後就開始輸了。於是不由得我不怨恨這個來電話又不說話的人。
剛好這時王經理泡完溫泉回來了。他看上去泡得很滿意,紅光滿面地不斷在發一些感慨。「哎呀,整個泉區都是熱氣騰騰的,比珠海的那個御溫泉好多了。」「哎呀,我還買了雞蛋在那個泉眼裡燙熟了,你們誰吃。」我把牌一推:「王經理,你來打。」王經理摸著濕漉漉的頭髮:「我不會打。我要睡覺。泡完溫泉睡覺是最舒服的一件事情。」
我堅持說:「你打,你打。」旁邊的人有些不耐煩了:「快打,不要推了。」但我不知道他們是在說誰。有可能是在說我。
我理直氣壯地說:「我要去泡溫泉。」
所有的人都不做聲。在他們看來,北風都沒打完就要溜是不道德的。
我大聲地說:「王經理,你打不打。」
王經理堅定地說:「不打。」說完他就上樓去了。
手機這時又響了。所有人都不耐煩了:「關掉它,關掉它。」
我看都不看地就把手機關了。看來我只好打下去了。